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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上那霪賊對姬仇百般辱罵,姬仇憋了一肚子火,哪肯放他從容逃走,大罵發力,窮追不捨。

那霪賊先前之所以一路尾隨也並不是霪心不死,而是被姬仇攪了好事,丟人狼狽,想要尋機發難,未曾想尚未去到明珠城姬仇便遇到了姜箐的家人,姬仇卸下了包袱,他便不敢與之再做糾纏,施出身法全力奔逃。

霪賊的靈氣修為較姬仇低上不少,片刻過後雙方之間的距離已不足百丈,眼見凌空飛掠不佔優勢,霪賊一頭鑽進樹林,藉著樹木的遮掩疾行向前。

南方溫暖濕潤,樹木常青,換做他人定然尋不到那霪賊蹤跡,但姬仇不久之前剛剛得了觀氣五術和御氣十三訣,可以觀氣定位,不管霪賊跑到哪裡,他自高空都能一目了然。

心中憤怒,哪裡還會手下留情,掐捏指訣,念誦咒語,飛掠的同時施出馭雷訣,引得滾滾天雷,轟隆劈擊。

一道天雷降下,林中塵土飛揚,木屑四濺,那霪賊疏於防範,被天雷炸飛了出來,圍在腰間的草裙也被炸碎,哎喲慘叫,四仰八叉。

眼見天雷只是殃及霪賊卻未當頭劈中,姬仇暗暗惋惜,與此同時提氣加速,想要上前補刀。

未曾想那霪賊雖被炸飛了出來卻並未傷及根本,凌空穩住身形,運轉靈氣又躥進了樹林。

有觀氣定位之能,姬仇亦不往林下追趕,再度定睛觀察,確定霪賊位置,右手隔空指位,又是一記天雷。

有了前車之鑒,霪賊有了防範,在天雷降下之前移形換位,堪堪躲過。

由於躲閃的極為勉強,雖然沒被炸飛,卻免不得再受殃及,也不知是被飛沙走石崩到還是被亂飛的木刺扎到,下方林中又傳來了負痛慘叫。

眼見霪賊的氣息仍在林中快速移動,姬仇再度凝神聚氣,急速飛掠的同時尋找最佳的動手時機。

也不知道是霪賊有心閃躲還是所用身法本就縹緲詭異,姬仇聚勢良久卻始終無法精準鎖定,這霪賊的移動軌跡並不是一條直線,也不是之字蛇行,而是雜亂無章左右飄忽,召御天雷需要一定的時間,想要精準的擊中那霪賊就得留下餘量,由於不確定霪賊接下來會往哪裡移動,便無法前瞻作法。

仔細觀察之下越發感覺這霪賊的身法玄妙非常,雖然移動軌跡很是飄忽,選的也不是直線,移動速度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身法有兩大作用,一是遠距離的快速移動,二是近距離的騰挪閃躲,兩者各執一端,很難兼融,而這霪賊所用的身法在快速移動的同時還兼顧了騰挪躲閃,最主要的是這種身法將兩者都催動到了極致,似霪賊這種移動速度,尋常飛禽根本就追他不上,而躲閃亦是玄妙非常,沒人能預知其移動軌跡。

觀察的時間越長,姬仇心中越是疑惑,一個作惡的霪賊怎麼會有如此玄妙的身法?

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此人的靈氣修為並不高,乾的又是作姦犯科之事,若是沒有玄妙身法,怕是早就被人給抓住打死了。

尾隨姬仇南下之時霪賊一直在叫罵譏諷,此人也是個識時務的,眼見局勢逆轉,便不敢再罵了,一聲不吭,悶頭狂奔。

他不罵,姬仇開始罵了,若是在人多的地方他還會有所顧忌,深山密林之中只有他和那霪賊,顧慮盡去,只管罵,宣洩心中怒氣的同時也想要將那霪賊逼出來。

但霪賊並不露頭,只是自林下向北移動。

姬仇最怕的是霪賊會往西跑,如果霪賊往西去,就可能會遇到逆血衛士,敵人在夜墟的所作所為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栽贓陷害,將他自鎮魂盟逼走,而他一旦離開鎮魂盟,敵人就會立刻動手,之所以自昨晚到現在敵人沒有露面是因為他離開鎮魂盟之後就全速飛掠,將敵人甩在了後面,如果往西去,很可能會遇到逆血衛士。

考慮到昨晚南下耽擱了時間,徑直向北也有可能遇到逆血衛士,姬仇便有意無意的逼着霪賊往東北方向去。

起初姬仇還會降下天雷嘗試劈擊,但降下了五六道天雷皆未命中也只能作罷,快速飛掠需要耗費靈氣,而召御天雷也需要耗費靈氣,持續施展馭雷訣會導致靈氣入不敷出,只能全力追趕,與對方比拼耐力。

前些天姬仇曾經演練過風行訣,雖然是在地面上移動,風行訣的速度卻要快於凌空飛渡,可以與霪賊所用身法一爭高下,不過這個念頭剛剛生出就被他打消了,因為林下多有荊棘藤蔓,霪賊自其中穿行被劃的遍體鱗傷,他可不願步其後塵,即便要比也得找個空曠處,至少不能荊棘密布。

你跑我追,半個時辰不到二人便到得兩百里外,霪賊也發現自己甩不掉姬仇,突然停了下來,高聲呼喊。

由於山中風大,姬仇便沒聽清對方在喊什麼,直待對方再次叫喊方才聽清對方喊的是“暫停休戰。”

“休你祖宗。”姬仇高聲罵道。

“大爺要撒尿屙屎,你不能不講規矩。”霪賊高喊。

聽霪賊這麼說,姬仇猶豫了,他猶豫有兩個原因,一是江湖上的確有這種規矩,不能趁敵人方便時攻擊他們,二是胸前的老三一直在哼唧掙扎,很明顯它也想解手。

見姬仇停了下來,霪賊急忙用話別他,“你這小雜毛也還講究,不要靠近,各自解手。”

“方便過後喊我一聲。”姬仇飄身落地,將老三放了下來。

他猜的沒錯,老三的確要解手,而他自己也趁機方便了一下。

他可以脫褲子就尿,老三卻不,而是到處聞嗅,尋找中意的地點。

姬仇捆好腰繩,定睛觀望,發現霪賊的氣息仍在原處,並未趁機逃走。

“小雜毛兒,你叫甚麼名字?”霪賊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見霪賊言語之中帶着屙屎時的憋氣發力,姬仇好生厭惡,“滾一邊去,少跟老子套近乎,你死定了。”

“你是怕殺我不死,日後我會去尋仇么?”霪賊激將。

“豎起耳朵聽仔細了,我俗家姓姬,道號火雷子,你這不知羞恥的東西又叫什麼?”姬仇喝問。

“真名不說也罷,我自己都快忘了,”霪賊說道,“只因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人送外號玉面青狐。”

“玉面青狐?”姬仇鄙夷嫌棄,“你那驢臉怕是足有一尺長短,何來玉面一說,身形佝僂猥瑣,談何玉樹臨風,況且你怕是有五十歲了吧,哪裡來的風流倜儻,你快別噁心我了,我給你起個外號吧,驢臉黑狗,如何?”

“小雜毛長了一雙狗眼,實話與你說,老子今年不過三十有二。”玉面青狐高聲說道。

“八十老太穿紅衣,裝嫩吧你。”姬仇出言譏諷。

“騙你小王八。”玉面青狐喊道。

“你還敢罵我,我砍死你個老王八。”姬仇拔刀出鞘。

玉面青狐急忙發聲制止,“哎哎哎,慢動手,我還沒屙完呢。”

姬仇深深呼吸,壓制怒氣。

“哎,小雜毛,你如此年少,卻已晉身截教高功,定然有人提攜幫襯,你是哪位仙長的關門弟子啊?”玉面青狐探姬仇底細。

姬仇冷哼說道,“你罵了我一夜,現在套近乎晚了點兒。”

“你當真以為我怕你呀,”玉面青狐回以冷哼,“你雖然修為精深,又會法術,卻是個沒出過門的雛児,比不得我見識廣博,你若一直追我,遲早會把自己搭進去。”

姬仇回以冷哼,自包袱里拿了個麵餅想要啃吃。

“糟糕。”

“怎麼了?”

“葉子當不得草紙,透了。”

聽得玉面青狐言語,姬仇頓時胃口全無,又把餅子塞回去了,“快點兒,好了不曾。”

“好了,開始吧。”玉面青狐再度動身。

見玉面青狐重新移動,姬仇急忙提氣拔高,到得高處方才想起把老三忘了,又落下來將其吊在胸前,轉而凌空飛渡,奮起直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