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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8十字路口

秋明,國境線上。

“真他媽冷。”

從半埋式地堡狀邊境哨所內剛鑽出來,胡東便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兩下,連忙將棉衣紮緊些,又將厚厚的護耳塞進了衣領,這樣寒風便再也沒辦法從縫隙內鑽進來。

步槍也被裹上一層厚厚的棉布,倒不是怕天冷凍壞槍,而是如果不包住鋼鐵部位的話,很可能導致手套被凍得粘結在上面,影響戰鬥效率。

旁邊的車庫也打開了大門,嗡嗡的動機聲從裡面傳來了出來,片刻後一輛小巧的有着寬大雪板,使用了航空動機和螺旋槳的“雪狐”雪地巡邏車被士兵們推了出來,眼看着就要出時胡然想起忘記帶酒了,又連忙鑽回屋內將一個扁平的鋁製小酒壺塞進懷裡,這才和戰友一起鑽入了車廂。

軍規中執勤士兵是不允許飲酒的,但西北駐軍在冬天裡卻允許喝一點酒,當然飲酒取暖是不科學的,可是為了照顧士兵們的心理,部隊還是採購了一些烈酒。

輕型巡邏車外面不是鋼板而是鋁板,裡面加了層木板,雖然也有玻璃窗擋住寒風,可開起來的時依然透着濃濃寒氣。

胡東望了眼貼在車廂內的溫度計,車內溫度已經是零下3o多度,外面寒風中還要低很多,這種對任何活動在外的生物來說,都是極其艱苦的。

雪地巡邏車沿着邊境牆一路向北,這道邊境牆是四年來由數百萬俄軍戰俘和湧入西西伯利亞用工作換食物的難民們修建的,根據規劃這道邊境牆將一直從巴爾喀什湖向北,沿着分界的額爾齊斯河要一直修建到鄂畢河,幾乎把整個西北都包裹了起來,如果全部修好的話總預計長度據將過43oo公里,是一項堪比萬里長城的級大工程。

不過和古人修長城的用料相比,邊境牆的材料就差了很多,2米多高的牆體基本就是用乾草加黃泥糊上去的,之所以要求不嚴,主要是因為這道牆根本不是用來禦敵的,而是要清楚地劃分國界,同時便于海關控制進出的人口,所以在用料上都是就地取材,只要求達到已經高度就行了。

目前最重要的從鄂畢河繞道秋明至額爾齊斯河這段總長47o公里的邊境牆已經率先修好,像地堡和塔樓式的邊境哨,在這道邊境牆上每隔五十公里便有一座,各個哨所都用電話線串聯起來。

胡東他們的任務是巡邏負責的五十公里區,嚴防對面的俄國偷渡客,尤其是武裝分子進入。

在這裡駐守兩年了,胡東也是第一次感覺到這麼冷,不過他還是仔細觀察着窗外,因為對面俄國國內不太平,這一年多來經常有武裝分子越境躲到這邊來。

純白的世界裡幾乎看不到任何一絲異色,如果不是3米高的泥胚圍牆,或許誰也無法分辨國境線在哪裡,長時間觀察非常容易得一種叫雪盲的病,所以每隔一段時間便要讓眼睛休息片刻。

眼看着自己的觀察時間快到了,胡東mo出了酒壺準備灌一口解解饞,突然遠處出現了大量雜色。

“右邊!”

胡東的叫喊,頓時引起了車內戰友們的注意,機槍手更是飛掀開了頂蓋,將機槍對準了右邊。頂蓋掀開後車內溫度開始急劇下降,寒氣差點把人凍僵,幸好巡邏車開始減,寒風這才小了很多。

巡邏車到達目標後,跳下車的胡東和戰友們頓時倒吸了口冷氣,只見到雪地上密密麻麻躺滿了數百具屍體,他們大部分都蜷縮着身子,其中還有幾位fù女垂着頭,雙臂環抱,似乎抱着什麼。

胡東走過去將一位fù女凍僵的屍體上的積雪掃開,然後便見到她懷中還抱着一位看起來只有兩歲大小的孩子,失去了血色的小嘴和臉頰蜷縮在母親懷裡,頭微微偏着,失神的大眼睛從夾縫裡1ù出了半隻,無助的看着天空,就彷彿不明白為何雪會那麼大。

一具具包裹在寒冰中的屍體,就彷彿矗立在莫斯科紅場上的雕塑,向人們講述國家動dang不安時普通人的困huo和血淚。

“都是俄國難民……。”戰友走了過來拍拍胡東的肩膀,這樣的事情他們已經見得太多太多了,他們什麼都做不了,要怪只能怪這該死的天氣,和對面生的殘酷戰爭。

胡東點點頭,重新背起槍登上了巡邏車,要怪只能怪他們在這個該死的天氣里來西伯利亞,如果是春夏兩季,這對母子或許還能被網開一面進入難民營。

正當他從這對母子旁走過時,覆蓋在母親手上的積雪突然抖落了下來,胡東不相信凍成這個樣子還能存活,所以立刻高喊一聲:“戒備。”

短短几秒鐘後,所有人便看到東邊雪線上出現了一片深褐色,數十輛大型雪地車出現在了遠方,在雪地車的旁邊還有成千上萬蠕動着的人影。

怎麼回事?

是誰在這個季節里大規模集結?!

胡東踩着過膝的積雪,示意戰友們躲在巡邏車後才邁步迎了上去,片刻後一輛同款的“雪狐”飛馳到了他面前,然後一位素未謀面的少校走了出來。

“士兵,這裡到最近的關隘還要多久?”

“報告長官,向南2o公里就可以到達。”胡東敬禮說完後,又看了看上校身後,才裝着膽子問道:“上校,你們這是……。”

“他們,要回國作戰了。”

順着上校的手指,數以千計踩着雪橇,穿着沒有標誌的軍用棉衣的俄國士兵開始從胡東他們身邊經過,他們每個人都被胡東身後凝固的冰雪雕塑驚呆了,厚厚的口罩上不斷冒出大團白霧,即便沒有任何對話,還是能讓人感覺到他們內心的緊張和不安。

和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俄軍一起前進的是兩百多輛雪地運輸車,從深深地雪痕來看,車廂內肯定也被塞滿了。

“回國作戰?”

戰友擠到了胡東身邊,望着這些如遷徙候鳥般遠去的俄軍士兵,雖然三年前大家還是生死相對,但作為戰士還是默默地祝同行們好運。

屬於帝國的戰爭已經結束了,但遠還沒到馬放南山的時候,世界大戰後世界政治和新格局也沒有定型,地區衝突正變得愈加嚴重,最讓世界揪心的便是生在歐洲的兩場內戰,由於中德雙方的較勁,加上之前協約國成員的掣肘,兩場內戰依然還看不到盡頭。

而其中作為中德分界和屏障存在的俄國內戰,更是以牽涉大,人員多,死亡數字驚心動魄而讓世界矚目。

192o年2月,西西伯利亞一年中最寒冷的季節里,在新華境內秘密訓練了兩年的俄國士兵在前俄軍戰俘在新華西北軍區的調度下,越過邊境線悄悄進駐了葉卡捷琳娜堡,同時大約5o位俄國最好的擁有極地探險和北極圈航行經歷的船長和探險家在高爾察克的聯絡下連同他們的家屬秘密抵達天津,他們將成為新華組建中的南北極探險科考隊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