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口關朔風蕭蕭,大地一片蒼莽。
大滴雨水從空中落下,落在人的臉上,化作一片寒冷。
雖是酷夏,飄潑大雨以及周圍的蕭索景象,讓人從外到里都透出了寒意。
“大人,下雨了!”
立口關的參將張泰立在城上,望着曠野地平線,在那裡,黑壓壓一片,正向城快速移動着,奔騰的是千軍萬馬。
耳邊低呼聲,絲毫不能讓他有所反應。
他的全部心神,此時都投向了這洶湧而來的騎兵潮水中。
話說,作為邊境的小關卡,張泰早就知道有着胡人入侵的一日,現在終於要來了么?
張泰嘴角帶着淡淡的苦澀,甚至都沒有想着求援,現在整個北方都在戰亂,哪來能抵抗胡兵的力量呢?整理了下衣裝,喝着:“誓死守城!”
“諾!”周圍的人凜然聽命。
......兵器相擊聲、喘息聲、嘶喊聲、慘叫聲、金屬撞擊聲響成一片,數不清的人,在大雨之中戰鬥着,風雨下,一切看起來都是如此模糊,只有一蓬蓬迸濺的鮮血,越發的清晰起來,最與雨水混合在一起,將天地都彷彿染成一片血sè。
作為立口關這支小小的力量,就算是誓死抵抗,也不過是二個時辰,二個時辰後,戰鬥停歇了,胡騎縱馬穿過關卡,向著更遠的地方奔馳而去。
地上留下的只有數百漢兵的屍體,血瀰漫而下。
“妻禿,前面是什麼地界了?”天空漸漸放晴”這隊騎兵,來到了城池。
如果說邊境小城,已讓他們感到了繁榮景象,那這一路走來,越來越深入這個漢人的郡縣,讓他們大感驚嘆了。
果漢人富饒,不光是土地肥沃,店鋪眾多,稻穀充足,更有着數不盡的人!
哪像草原,空曠草原上,人口稀少!
阿休達身着金甲,騎着一匹黑sè戰馬,雖年過五豐”卻還是精力充滿,這位擁有着大片草原的胡王,看着眼前一切,問着周圍。
千夫長吉禿身披重甲,年四十左右,由於大量吃肉,以及殺人,因此臉頰上有着大塊大塊鼓起的橫肉,身上更滿是濃濃的煞氣。
在左右,儘是身材壯實的精銳騎兵,他們穩穩坐於馬上”掃看着四周。
聽着大汗有問”千夫長吉禿回答的說著:“大汗”已進入幽州,只是離府城尚遠,大汗,是否派一支先鋒,去前面打探一番?”
阿休達看到吉禿眼中的戰意,點了下頭:“你就帶人去前面打探一下吧!”
“是:大汗!”吉禿面lù喜sè的應着,催着戰馬,去招呼自己的部下,向前而去。
望着奔馳而去的騎兵,阿休達若有所思。
這時布滿了密密麻麻騎兵,飄舞的旗幟和海洋一樣。
風吹得大旗獵獵聲響,阿休達哈哈大笑,凝神細想,突然之間對身邊將領吩咐:“傳令下去,將附近村莊的百姓,青壯年全部抓起來!讓他們跟着我們的隊伍一起走,不肯者直接殺死!”
“是,大汗!”
“我草原上的勇士,怎能做無謂犧牲?”望着遠方,阿休達chún邊帶着一絲冷笑。
他這道命令的用意很明顯,驅趕着這些漢人百姓,去充當先頭隊伍,讓他們去拼殺,消耗漢人軍隊的力量!
到漢人軍隊陣腳大亂時,他再命令自己胡騎上前衝鋒廝殺。
他的胡騎個個都是精銳,他怎麼捨得讓他們去白白送死?
聽着附近村莊里傳來的哭喊聲,阿休達面無表情的坐於馬上,思索着如何才能最快的攻下幽州。
親帶兵馬攻打幽州,實因此地太過險要。
幽州地勢雄要,西倚太行,北枕燕山,東臨大海,南面中原,取得此地,可真走進可攻,退可守了。
而這時,吉突已經帶着一千騎兵,趕到了一座村鎮前面。
和邊境遇到的一些村鎮不同,靠近幽州大城的村鎮,已十分富饒。
想到連日來的攻伐,吉突覺得,也適當讓胡騎放鬆下了!
幽暗的夜空下,吉突在馬上高聲喝:“本大人剛才說的話,都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
“很好!”吉突將手臂向前猛地一揮,大聲說:“在天亮之前,迅速解決!”
“是!”這些騎兵嚎叫着,跟在首領的身後,向著那個村鎮猛撲過去。
漁陽郡郡城整個郡城雖還不曾被胡人侵擾,到處可見戰爭和亂世的氣息。
街道上,路人臉上隱隱不安,店鋪已經有一半關門了,瀰漫著戰亂的氣息。
太守府,議事廳內,燭光搖曳、人影攢動,這裡的不安,比城中要直接一些,只因這裡的人得到的消息,比普通百姓更多。
太守李保正在來回踱步,平凡的一張臉上,滿臉焦慮,硬是讓一張普通面容,變的有些猙獰扭曲。
在大廳內,李保手下的將領和文官,都略帶着不安,沉默相對。
正等着,腳步聲響起,有人從外面進來。
李保立刻急切的迎上前,問:“可有什麼消息?”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從大帥歸來的心腹段鴻。
段鴻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臉sè蒼白的搖搖頭:“大人,大帥雖答應派人前來,可是,聽說別的幾郡,都被胡人侵擾,只怕派來的軍隊,再快也要五日後方能抵達............這五日要是境內出了什麼情況......”
一聽這話,太守李保的臉sè立刻一變。
他失聲說著:“五天?胡人一日千里,明天就可能攻到城下了!”
段鴻略一思付,獻計:“大人,不必過於擔憂,之前已知會過周邊諸縣加強了警戒,又互通過消息,未必這樣快便被攻克,再說,不僅漁陽城內有着六千守軍,在漁山裡,更是駐紮着一支大軍,大人何必如此擔憂?”
漁山?
太守李保眨了眨眼睛:“本官差點忘了............只不過,他們只有區區三千人啊......”
“大人,三千人,已足夠抵擋一會了,胡人真的攻打過來,有他們在,城中又防禦嚴密,等援軍到來,未必不是不可能”
太守李保長嘆:“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余村,是漁陽邊境的一處村鎮,因位於商路上,這個村落十分富饒,幾乎快夠上一座小鎮上。
往日這時,村裡早就安靜下來,家家休息了。
今日村內卻是火光衝天,到處都是痛苦的嘶喊聲,以及絕望的慘叫。
吉禿一千輕騎,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攻佔了余村。
整個余村,現在已經成了千餘胡兵的發泄之地。
吉禿此時身處在村裡最大的那個院落里,院內架起了一口大鍋,村裡養的肥豬,已是洗凈脫了毛,正放在鍋內滾煮。
濃濃的肉香,這時飄散開來,瀰漫了整個院子。
大鍋附近的士卒,都已是餓了,正等着吃肉。
外面的村子裡哭喊聲還在繼續,卻比最開始的弱了許多。
“你們在這裡守着,本大人出去轉轉。”吉禿可不是能待着的人,現在豬肉未熟,他自然是在這裡有些坐不住了。
帶着幾個親兵,騎在馬上,他出了院落,在村裡巡查着。
整個村子,這時都已是成了一片修羅場。
到處都是哭喊聲,騎着馬,看着手下的士兵,不斷的屠殺着村裡的漢人,吉禿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
屠殺令是他下的,只因他極厭惡這些漢人。
跟在大汗身邊時,因要用着漢人去前面攻城,他不能不遵守命令。
現在這裡最高首領就是他,他自然要將自己心裡的yù望發泄出來。
在他看來,這中原本就該是他們這樣的勇士,漢人懦弱,憑什麼能佔據肥沃和繁榮的城池土地?
這些,本由他們這樣的勇士來享受!
漢人即便活着,也只能給他們當牛做馬!
戰馬踏着路上的死屍,在村裡踏步而行。
空氣中瀰漫著的血腥氣息,讓吉禿隱隱的〖興〗奮着。
就在這時,從不遠處的一個院落里,傳來了陣陣女人的哭聲。
他剛催馬過去,就見從裡面出來幾個十夫長,他們都滿臉笑着,從裡面走出來,這神態一看就知道了。
吉禿一皺眉,他下令讓騎兵放鬆,吃喝一頓。
卻要求不要女sè,這不是憐憫女人,也不是〖道〗德,只是在女人身上發泄的話,往往影響着戰鬥力。
不過看着周圍,還是把一些惱怒壓了下來,只是說著:“不是要你們幾個負責村外警戒么?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見是吉禿,幾個人都是微微一愣。
雖屠村是吉禿下的命令,可讓他們幾個輪番在村外警戒着,他們幾個都在這裡,這位大人難免不會震怒。
幾個人忙跪倒在地,告罪着。
“都起來吧,下次注意些,大軍行軍途中就睡女人,大汗知道了,就要砍你們的頭!”
“不敢再犯了!”幾人都連忙說著。
“讓他們手腳快些,天亮前,佔據前面的小鎮,等着大軍到來。”吉禿吩咐。
前方的情況,還要再探一探,因玩樂而耽誤了大汗的事情,這可是大罪。
“是,千夫長!”幾個十夫長都是應命,知道千夫長的意思,反身抽刀進入了〖房〗中。
幾聲女人慘叫,一切都靜了下來,幾人提着染血的長刀,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