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金陵蔡家客棧一大清早,天門g門g亮,不少人起來了。

客棧夥計忙着挑水砍柴招待客人,一些清晨趕路的客商,早早用水用餐了,因此一早上,十幾個客棧夥計忙的幾乎腳朝了天。

忙過一陣,幾個夥計擦擦額頭的汗,長吁了一口氣,這活就不多了,雖說月錢還算不錯,可每日的忙碌也不輕鬆啊!

眼見着人少了,夥計開始集在一起,油條是新炸着,本店裡就有,滾燙噴香,豆漿吃不了,還是可以用些開水,三四個夥計就開始吃油條,二根油條一個人。

“哎,你們聽說沒有?”一個夥計說著:“今年新開了家老雞店。”易鼎274

“聽說了,人家是馬家分家,兄弟三個打了一仗,老大保住了湯鍋,老二和老三就自立門戶了。

“鹵雞好吃全憑一鍋湯,老二老三能行?”

“有方子,重支的湯鍋,過幾年還是味道不錯的,當然正宗還是老大家。”

正說著,掌柜外面進來,幾人忙上前見禮。

和往常一樣,將今早的活計說了,掌柜的記了下來。

正轉身走時,掌柜想起一事,回頭看向幾人:“對了,靠南第三個院落可是送去了熱水和早點?”

“集南第三處院落?”

幾個夥計搖搖頭,夥計郝二就問着:“掌柜,那裡住的不過是兩個讀書人,他們又沒有交代過要早點,晚些送去熱水洗腳就可莫非兩人說了些什麼?”

“那裡新住的客人,有些來頭,就算沒有說話,也不要怠慢了我這就去讓灶上再燒些水,弄些新鮮的豆漿和油條,一會你們送了過去。”於掌柜說著,走了出去,幾個夥計滿腹猜疑,只得跟上。

於掌柜親自去了一趟灶上,吩咐着準備。

“掌柜,熱水備好了!”掌柜吩咐,辦事迅速,沒卒片刻時間一壺熱水燒好,六根油條和各一碗豆漿就已經完成了。

“送去靠南三院,聽說他們有早讀的習慣,怕是這時已醒了,伺候的勤快點給他們洗臉,他們穿的差點,卻是有些來頭,這做買賣向來和氣生財,別因怠慢了客人惹出麻煩,而且不過是小錢記在賬上也不怕不還!”

“是掌柜!”聽了於掌柜的話一個夥計提水,郝二拿着早點,向後面而去,而掌柜跟在後面趕去院子。

一路上晨光只是微光,樹木下昏暗一片風吹過,讓人發寒,路上積雪嘎吱吱的作響。

要不是有的客人一清早就起,夥計其實更樂意再晚一些,再送熱水到各個院落。

“掌柜,裡面住的人有啥來頭?”路上,郝二忍不住,湊到他的跟前詢問着。

於掌柜看了看,說著:“昨日來的趙府管家,你沒有見過?”

於掌柜這一說,幾個人是想了起來。

“趙家,哪個趙家,難不成還是金陵尹的趙家?”易鼎274

於掌柜聽得噗哧一笑:“還真是這位金陵尹府的管家!趙大人是誰?是文曲星下凡,是楚王最信賴的大臣,貴為三品金陵尹!”

“趙府的管家來我們這裡,你們猜是來找誰?就是來找這兩個讀書人,給了請帖,雖說猜不出這二人與這張府管家有什麼關係,可總是有些來頭,能不得罪,還是莫要得罪的好,和氣生財吶!”

聽完於掌柜的話,幾人連連點頭。

“掌柜說的極是!這二人雖衣着普通,不像是哪家的公子,但就憑與這趙府管家有些來往,就不是可以小瞧,若非是掌柜您提醒”小的就要得罪貴客了!”郝二會說話,連忙笑嘻嘻恭維着。

於掌柜聽了,臉上帶着笑,笑罵了幾句。

說著話,一行人來到了院落前,這裡離大門最遙遠,因挨着後門,住的客人並不多,周圍顯得很僻靜。

在這處院落的大門口,栽種着幾棵大樹,雖寒冬季節,樹葉早就凋零,樹冠看起來很是稀鬆,但有着一片樹蔭,越發映襯得此地有着幾分清冷。

到了門前,不用着於掌柜叫門,夥計將水桶放於地上,過去推木門。

吱呀一聲,門推開了。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看來那二人已是起來了。

提水夥計進去,郝二就吆喝了一聲:“送熱水和早點來了,客官起來了沒有?”

“起來了!”說著,出來了二個人。

這二人,一個人年紀三十左右,劍眉朗目,略顯消瘦的臉頰上,帶着笑意,裡面穿是一件青衫,外罩着一件同『色』綿袍,看起來衣着樸素,卻也算乾淨利索,帶着一股子清新之氣。

一出來,稍一拱手,笑說著:“有勞了。”

原來此人就是馬元。

跟着馬元一同出來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穿着淺籃『色』衣袍,外面罩着寶藍『色』綿袍,五官普通,舉手投足都有着規矩,看起來家境還要好些,卻是賀信。

在馬元說話時,賀信向著外面的人點點頭,同時靠向一旁,讓着夥計提了熱水進去。

二人又與掌柜閑談幾句,用着熱水洗了臉,漱了。。

於掌柜離去時,心中有數,這兩個讀書人哪怕與張府的管家無甚關係,只看談吐氣質,就是正宗的讀書人。

送走夥計,馬元上前,將木門重新關上,走回外廳。

賀信在這裡等候一會。

,“賀兄,請!”馬元向賀信微笑着一拱手,坐下一同用着早膳。易鼎274

二人出身貧寒,並非是大富之家出來,但二人的禮儀卻很到位,在用着早膳的時候,是一語不發,這就是,“食不語”的古訓。

用過後,賀信集手泡了茶,先給馬元遞上一盞,自己托着一盞細品輕飲。

所泡的無非是最便宜的茶,但對他們來說,已經不錯了。

二人本不是一路來,卻集中到這裡住店,二人之間又有着某種關係,不由感慨緣分二字,於是就住於一院。

二人都是獨自來到金陵,一人住一院落未免太過奢侈了。

現在這般,還能相互探討些學問,再妙不過了。

不過,即便二人關係不錯,飯後也只是閑談了一會,很快各自回到房間讀書。

對於他們這樣人,學問已經紮根在他們生命中,耳以說,書就是生命。

兩人都是愛書人,平日消遣,除了讀書,還是讀書。

這時天大亮。

因寒冬,沒有鳥叫蟲鳴之聲,屋內火盆燒的很旺,二人的房間很是暖和。

二人或坐或卧,手井着一卷書,看的很是入神。

再說張攸之的府邸,天還沒亮時,張攸之去了王宮。

張攸之的夫人林氏沒有忘記昨日夫君的交代,吩咐管家:,“你備上兩封銀子,前去蔡家客棧,給這二位讀書人每人一封。”

管家應了聲諾,去賬上取了兩封銀子,坐上馬車,前往蔡家客棧。

一路無話,路上很短,在蔡家客棧門前,張府管家下了車,讓車夫在外面候着,又讓兩個僕人提看着包裹,向里走去。

剛進客棧,就被前面巡視的於掌柜看見了,忙上前打起了招呼:,“喲,這不是張爺么?”

張府的這位管家叫張義,是跟在張攸之身邊的老人,在這位客棧小掌柜面前,也不擺什麼架子,笑眯眯的一擺手:“原來是於掌柜!”

,“哈哈,外面天冷,還請快快進來,我讓夥計給您泡上盞熱茶?”

沒問過來是為什麼事,於掌柜連忙讓着。

張義說著:“我來是有事要辦,喝茶下次吧!”

“不知小人能否幫上忙?”見此,於掌柜只得說著。

“只是來探望兩位先生,卻不必勞煩於掌柜了。”張義向里走,皿絕的說著。

於掌柜見此,猜到是去見兩個讀書人,叫過郝二,給張義引路。

雖來過一次,但這樣做,張義推辭一遍,就笑着領了。

一行三人,由郝二帶着,進了裡面去。

,“於掌柜,來的可是張大學士府上的管家?”客棧前面是酒樓,張義穿着並不扎眼,卻有幾個是看到了,有人就過來問着。

於掌柜點頭說著:,“是啊!”

“實是看不出,這位管家看起來很和氣,穿着也普通,一點也不像是三品宰相的管家啊!”

於掌柜捋着自己的長須,笑說著:,“張大學士為人嚴謹,府上的管家,自有風範,不能和普通人相比!”

“說的也是。”

幾人在這裡低聲議論着,卻不知在靠窗的一張桌後,一個坐着的客人正在用早點,這人身材不高,國字臉,有着一雙明亮的眼,將剛才的情景看了個真切,看完後,低頭喝着豆漿,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賀先生,馬先生!”

“張管家!”

在夥計引領之下,張義很快來到了賀信和馬元的住處,因一行人邊說邊走,才進去,正在看書的二人,聽到聲音走了出來。

賀信面上帶着溫和微笑,向著張義拱手道:,“張管家,屋裡請。”

“張管家元說著。

這樣客氣,首先是張義是張攸之府上管家,並且是推舉的人,二人雖讀書人,卻不能不給張攸之顏面。

其次就是張義年過五十,比他們年長,才來時,又對他們有着關照,自是不會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