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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每個人都贊成李慶安親自領兵出征江南,李慶安的謀士嚴庄就是反對者之一,當天晚上,嚴庄找到了李慶安。

“你也是想勸我留在京城吧!”

書房裡,李慶安停下筆,面帶微笑地望着嚴庄,李慶安的鎮定倒讓嚴庄有點不知該從何說起了。

“大將軍,你不認為你離開京城去江南並不明智嗎?我承認,現在是冬天,安祿山又遭受重創,龜縮河北不出,趁這個空擋攻取江南確實是個機會,但大將軍不必親自前往,可以任命荔非守瑜南下,以李?軍的羸弱,完全可以一戰dàng平,為什麼大將軍要親自去,而不留在京城創造登基的機會?當然,我只是白身幕僚,不像朝臣重臣那樣有勸你的分量,但畢竟我跟你這麼多年,我希望大將軍還是能聽我一言。”

嚴庄顯得有些激動,一口氣將心中的不滿也一起倒了出來,李慶安從嚴庄的語氣中感覺到了他心中的一絲不滿。

嚴庄現在還是李慶安的幕僚,主管糧草軍甲調配,負責後勤,但另一方面,嚴庄依然是白身,沒有任何朝廷的官職,從前他是怕安祿山知道他沒有死,所以他不敢露面,但現在安祿山已經造反,嚴庄也就沒必要隱瞞自己的身份了。

嚴庄也是開元年間進士出身,但因相貌不佳被吏部考核時刷掉了,但這並不能泯滅他追求功名利祿的熱情,他投靠安祿山,並憑藉自己的才能獲得了重要,可惜安祿山怕得罪楊家而出賣了他,幾乎將他殺死,使嚴庄遭受了沉重的打擊,他跟隨李慶安也有年了,隨着李慶安漸漸變得強勢,他的從政之心也重新燃起,但李慶安卻遲遲沒有這個意思,他已經快五十歲,餘生不多,他渴望步入官場之心也變得格外熱切起來。

今天他固然是來勸李慶安不要離開長安,同時他也想趁這個機會,向李慶安表達自己從政的意願。

李慶安心中明白,嚴庄才幹是很不錯,能力也有,這些年替他經辦糧草,大把銀錢從手中過,他也從未貪過一分一毫,這樣的人放他去地方為太守,也不會魚rou鄉民,但嚴庄有一點不好,為人比較心高氣傲,瞧不起同僚,和安西的官員一向相處不好,說得難聽一點就是有點仗勢欺人,如果把他放在朝中為官,他不知要替自己得罪多少人,可如果把他放去地方,又覺得有點委屈他。

所以李慶安也一直拿不定主意,既然他今天已經有了想法,那不妨問問他本人有什麼打算?

雖然這樣想,但李慶安也不急着入題,還是先談去江南之事,他笑了笑便道:“先生之勸,我心裡有數,如果是攻打荊襄,我可以派荔非元禮率軍南下,但江南不同,那裡是我大唐的經濟命脈,非同尋常,我必須親自前去,一是為了保護江南不受兵災所害,其次也想利用這次機會籠絡住江南的官員,得到他們的支持,至於長安我倒並不擔心,有張筠為相,此人銳意進取的本事沒有,內鬥的本事卻是一流,我已經給他出了題,一時半會兒他也做不完,所以我一點也不擔心長安。”

“那防禦呢?大將軍不在長安,軍事上得考慮周全啊!”

李慶安點點頭,“我知道,我只擔心南唐李亨會用圍魏救趙之策來救李?,所以漢中地最為重要,崔光遠經驗不足,我準備讓他改任漢中刺史,由原羽林軍大將軍安抱yu接任漢中節度使,他已改名為李抱yu,由他鎮守漢中,可保漢中無恙,另外,為防止李亨冒險進隴右,我已命大將馬燧率兩萬軍守武州、宕州一線,當然,最須提防的是安祿山,為防止他發動閃電進攻,我已派李嗣業率軍八萬進軍河東,和郭子儀南北呼應,可使安祿山難以突破河東防禦,最後我率三萬安西jing銳進軍徐州,與荔非守瑜四萬軍匯合,七萬大軍,足以掃平江南。”

李慶安的周密安排都是在幕後進行,朝中根本就無人知道,甚至連嚴庄也不知道,他聽得目瞪口呆,直到這時,嚴庄才知道李慶安進軍江南並不是一時興起,而是他早有策劃,長安的物價飛漲,不過是他的一個借口罷了。

但他心中也有一點失落,從前這些重大的軍事部署和軍事計劃,李慶安都會事先告訴他,和他商量,可現在,李慶安已經不和他商議了,所以他才會跑來勸說李慶安不要親征。

“既然大將軍已安排周密,屬下就沒有可說了,屬下這就回去安排糧草,協助大將軍旗開得勝!”

嚴庄嘆了一口氣,正要告辭離去,李慶安卻笑了笑,問道:“先生的的腿現在怎麼樣了,好像已步行自如了?”

“多謝大將軍關心,屬下這些年一直在注意康復,現在走路已經正常了,從外面是看不出異常,但就是不能多走,路程稍長就吃不消,太累。”

李慶安點點有,又笑道:“嚴先生跟了我多少年了?”

嚴庄心中一跳,連忙道:“屬下從天寶七年正式跟隨大將軍,至今已有八年。”

“這八年來,先生對我忠心耿耿,為我一步步走到今天付出了極大的心血,這些我都記得,好幾次我都想讓先生去地方為官,但覺得身邊還是離不開先生,心中一直矛盾”

“屬下也捨不得離開大將軍。”

“話雖這麼說,可先生也是用抱負之人,我應該給先生一個機會,我想讓先生去太原,出任太原少尹,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太原尹是郭子儀兼任,他並不過問政務,嚴庄出任太原少尹,實際上就是全權主管太原的政務了,嚴庄感受到了李慶安的良苦用心,既不想讓朝廷非議他用人為親,可又不想委屈自己,嚴庄心中感動,他跪下泣道:“大將軍的良苦用心,屬下銘記於心!”

李慶安扶起他,笑道:“我大概三天後就出征,先生最後給我準備一次糧草,就去太原赴任吧!政事堂那邊,我自然會安排好。”

“謝大將軍!”

嚴庄告辭離去了,李慶安坐在鬆軟的藤椅上,開始思考此去江南的一些細節,其實李慶安本來打算是直接從洛陽前往江南,但裴遵慶遇刺

使他不得不趕回來處理朝中的luàn局,現在朝中局勢已穩,安祿山又因草料被燒而被迫困守河北,這就是他去江南最好的時機了,盡量un天之前趕回,那是軍隊都已休整結束,新兵訓練也告一段落,郭子儀的軍隊也應恢復元氣,正是他逐鹿中原的開始。

李慶安沉思不語,這時,書房的mén開了,他的愛妾如詩端了一杯參茶進來,將茶杯輕輕擱在他面前,“大郎,喝杯參茶,不要熬夜,早點睡吧!”

李慶安兵取江南,唯一歉疚的就是自己家人,他幾乎沒有時間和她們好好獃過較長時間,這次他最後只能和她們呆五天,可她們卻毫不埋怨,一如既往地支持自己。

李慶安握住如詩的手,將她抱坐在自己腿上,如詩想掙扎站起身,卻被李慶安拉住,動彈不得,只得道:“大郎,今天產婆來看過大姐了。”

“怎麼樣!她的情況?”李慶安急忙問道。

“產婆說大姐大問題沒有,就是胎兒身體較大,讓大姐盡量少活動,多卧床平躺休息,防止出現胎位不正,尤其要禁止房事。”

李慶安還準備今晚安慰一下妻子,這樣他的念頭便打消了,便笑了一下。在如詩耳邊低聲道:“那今晚我和你房事。”

如詩雖然已經嫁給李慶安多年,可說起這件事,她還像xiǎo姑娘一樣害羞,她羞澀地點點頭,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你想說什麼?”李慶安笑着問道。

“我想給你再生一個孩子。”

“我也想,今晚咱們努力!”

“嗯!”

如詩滿臉通紅地點點頭,又問道:“大郎什麼時候出發?”

“三天後吧!走的那天正好是朵朵的生日,咱們就提前一天給她過生日。”

“大郎,她還xiǎo,明年吧!明年三歲再給她過生日。”

李慶安知道如詩並不是不想給nv兒過生日,她是擔心李慶安趕不上兒子的生日,而給朵朵過生日,怕明月會不高興,李慶安心中暗嘆一口氣,這就是他最喜歡如詩的原因,總是體諒他人,寧可自己委屈一點,也要維持家庭的和睦,而且自己最寵愛她,她卻從不驕慢,依舊低調做人。

他想了想便笑道:“這樣吧!估計檀兒的生日我真趕不回來,他和朵朵就一起過。”

“還有思越。”如詩提醒他,“她的生日也是十二月,不如一起過了。”

“好吧!還是你想得周到,這件事你和明月商量一下,就讓如畫和明珠跑腿,她們也願意的。”

如詩站起身笑道:“好的,我這就去和大姐商量,大郎你先忙,等會兒我給你燒水洗腳。”

李慶安笑了起來,“你是想催我早點吧!”

“想歪了!”

如詩輕輕在他頭上敲了一下,給他送了個秋波,便快步離開了書房,李慶安慢慢靠躺在藤椅上,想着自己的妻子們,雖然按照禮制,他還可以娶更多nv人,可那樣一來,他就變成了生孩子的播種機,變成一匹種馬,據說很多皇帝都是身不由己,每晚和誰睡覺都是內侍安排好的,苦不堪言,如果他也那樣,除了獵奇心得到一時滿足外,便再也不能感受到如詩這樣發自內心的溫柔體貼了,他不想失去太多。

他忽然又想起了楊yu環,她一個人孤零零留在洛陽,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這次路過洛陽,一定要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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