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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囡囡

薄暮過去了,夜色降臨了,池塘邊的榕樹上,鳥兒都回巢了。不遠處九重葛叢生的椰子樹林中,響起一片蛐蛐的叫聲。那裡,是姐姐們和哥哥們最愛出沒的地方。葉子騎着一輛自行車,在通往綠區的簡易公路上騎行着,吹着口哨,閉上眼睛,享受着風的吹拂。兩邊稻田裡還有些農業工人在忙碌着,俯下身子在辛勤地除草除蟲,對他的經過都是視而不見。

只有此時,此刻,葉子才能回到過去的生活,從前的從前,他不也想這樣,騎着單車,從家裡騎行到中學的嗎?

小魏騎着另一輛單車,在他後面不緊不慢的跟着,哼着鄉村路到我回家的調子。

何時才能回家?或者,這裡就是家?

他倆不知不覺地就出了安全區的界限,經過那幾座配備自動武器的射擊塔樓時,他倆還笑嘻嘻的朝樓上的哥哥招收,後者笑嘻嘻的罵了他們一句,扔下兩個芒果來。

繼續前行,已經經過一片原住民的村落。村落和他們來時,已經進步了很多啦,但即便如此,兩人還是只從村外的道路上一掠而過,沒有徒然的進村。解叔叔可是說過:這裡的土地,原本都是這些人的,而且他們中有不少家軍戶,可是和他們有家仇的!

兩人一直起到可以看見海的地方,望到港灣區里靜靜的瓊海號,瓊海號的桅杆上有一盞燈,幾個人坐在燈下搓麻將,嘩嘩聲傳的老遠。另一邊繳獲的那一艘大帆船,則是黑糊糊的一片。

再過去,集中營里倒是熱鬧的很,死洋鬼子們鬼知道在幹什麼,發出老大的聲響。其實兩個人並不是出來玩的,他們是來給阿德大哥送信的說。送完信,阿德笑眯眯的發給兩人一掛香蕉,回頭過黃曉東大船那裡,答應幫他送情書到女生部,於是又要到了一串魚乾。

哦也,拿到大姐姐們那裡,就能夠換到他們心儀已經的一個美國最新款mp4啦。

天色完全的暗了下來,好在有月光、有星星,天上也沒有雲彩,可以看得清路,不必開綁在車頭上的手電筒。

突然間,葉子就發現前面路邊的木瓜地有一團黑乎乎的什麼東西。他正想加速超過去呢,小魏卻一個剎車,大叫起來:“什麼東西?出來?不然就死啦死啦的。”

葉子還以為小魏是在海口被明朝人折磨的神經過敏了,就聽到那團黑乎乎的東西說話了:“老爺啊,我是好人吶。”

小魏的聲音立即提高了八分貝:“好人,好人晚上出來幹嘛?死來撲街啊?這一帶,要宵禁的你知不知道?”

兩個人刷的開的電筒,雪白的光芒一照,那人就撲通一下子跪了下來。把頭磕的砰砰響:“兩位老爺,我囡囡餓啊。我出來,找一點木瓜什麼的。”

聽聲音是個女人,小魏卻沒有緩和:“呸,偷東西,賊。餓,發給你們的救濟糧,吃完啦?”

那女人一邊磕頭,一邊哭道:“哪裡給我啊,都被族裡留下啦。說我克夫,不給我和囡囡吃......”

“不對,木瓜哪裡熟了?啃你個鬼的木瓜,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特務?”

木瓜地的草叢裡一陣淅淅地響動,鑽出來另一隻小小的東西。葉子還以為是一條小狗狗,但燈光轉過去,才發現是個小囡囡。

那囡囡餓得皮包骨頭:“阿媽,我夠不着木瓜,你幫我摘。”

她媽媽用當地方言勸她,說的又快又低,葉子和小魏都聽不太懂,大概是說老爺發怒啦,不能摘木瓜吃。

但見囡囡一下子就哭了起來,但哭也哭的很低沉:“哇,我餓啊......”

兩個人將電燈打到囡囡身上,囡囡見到燈光,反而不哭了,她媽媽以為兩人要做什麼,一把抱住囡囡,急道:“老爺行行好,我就這一點骨血啦。”

他的心一沉,那囡囡瘦的,和一隻小老鼠一樣,細細的脖子頂着大頭,頭髮一片一片的貼着尖尖的臉頰,眼睛深深的陷了下去。她媽也是一樣。

小魏長長的吁了一口氣:“葉子,走吧,不要管她們。”

他率先起了過去,罵道:“死女人,少讓小爺遇到你。滾吧。”

葉子經過這緊緊抱在一起,低聲啜泣的母女的時候,見到囡囡的眼光,灼熱的盯着他車上掛着的魚乾。

他吐了一口氣,剎了下車,把那串魚乾撕下兩片,扔在地上,就和喂一條小狗狗一樣。

囡囡像小狗狗一樣兇狠的撲過來,抓住魚乾就啃,也不怕魚刺,。她媽媽一面哭,一面向葉子千恩萬謝。

葉子過去老遠了,還能聽見囡囡媽媽感激的聲音。

第二天,葉子再送信時,特意帶了一點饃饃。但沒有遇到囡囡,以後,任憑他在這條路上跑了千次萬次,再也沒有遇到囡囡。

囡囡肯定已經死去了,默默的,寂靜無聲的在她媽媽的啜泣和懷抱里死於飢餓,沒有人有能力來關心她——她爸爸已經死掉了。但儘管只是一面,但是囡囡小老鼠一樣的形象,卻永遠的留在了葉子的腦海里,永遠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所以,在他見到某些人把洋鬼子供起來,卻對中國人刻薄虐待的要死時,他出離的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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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黨組織?”徐惠的嘴巴足足可以吞得下一隻雞蛋。

“沒錯!”來人堅定的道:“現在,就是沒有黨組織,所以才會這麼混亂。你是黨員,你有責任。”

“可前次胡雯的提議,不是被大家否決了么?”

“那些小資,以為是出來玩來的,又被民主啦石油啦燒壞了腦子。呸,沒有黨,他們是什麼東西。”

“黨,你確定?”徐惠還要再次確認。

來人點點頭:“你發現沒有?現在的局面,是不是到了最危險的時刻?”

“某些人,洋奴思想......”

“某些人,縮頭烏龜......”

“某些人,鼠目寸光......”

“某些人,愛惜羽毛......”

最後,他總結道:“我們需要建立組織,但是建立怎樣的組織,大家的看法都不一樣,與其浪費唾液,不如採用我們行之有效的先例。mb的,那幫b,在造武器時候一個個把先例看的比什麼都重,唯獨政治上,不講先例,要玩什麼五月花,大憲章。大他mb。”

“適應中國實際情況的,只能是黨!”

來人講的天女散花,徐惠也發現黨組織確實是他們需要的。點點頭:“這麼說也沒錯哦。建立黨組織,才能凝成一股繩,勁兒往一處使。”

“那咱們開黨員大會?”

“不,先把支部建立起來,發展一批本地人,建立外圍組織。那幾個退伍兵一點都沒有政治覺悟,都讓資本主義大小姐給俘虜了,唐班長,丫的也不吭聲,還是現役呢,還想住在這裡做軍閥。我們要根據黨章,確定符合本地實際情況的條例,方法。從而......”

“對哦,我還真沒有想到。”徐惠摸了摸頭:“不過我覺得軍事組的人不會做軍閥的吧。”

“虧你還是個二十年黨齡的老黨員,怎麼穿越了就沒一點覺悟了呢?”來人笑罵了一句:“行了,你可代表了你們農業組的意見。我還要去工業組呢。”

徐惠點點頭:“恩,那邊幾個其實都是黨員。”

“我就沒發現不是黨員,或者共青團員的,再不及,丫都是少先隊......葉孟言,省三好學生一個,魏艾文是班上的團支書......王嬌嬌,還是南航連續三年的優秀共青團員,入黨積極分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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