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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盤並不清楚丁辰和丁言的關係,只以為他們是父子。

“爹,您真的認識這位仙師?”薛海空激動道。

先前在酒樓之上,他已經領略過丁言的手段,那種力量,根本就不是內力。

薛盤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的兒子不要說話。當年見識過丁言的力量以後,他就明白,對方絕對不是普通人,丁辰跟了對方那麼久,要說不會‘仙術’,薛盤反倒會覺得奇怪。

“不知犬子是否得罪了小公子?”薛盤問道。

對於自己兒子的心性,他是再了解不過了。

“怎麼會,我與令郎交談甚歡。”丁辰搖頭。

旁邊的薛海空聽到這話以後,暗自的舒了口氣。對於薛盤的脾氣,他是再清楚不過了,如果丁辰實話實說,恐怕他會直接被薛盤扔到苦山禁閉。

苦山,正是當年薛盤悟劍之地,距離伊水城也不過數百里。

回頭看着客廳正中的那副字畫,丁言問道“這個字畫,可是當年的那幅?”

客廳正中,懸掛着一幅字畫,上書一個大大的‘道’字!這個字,正是當初丁言送給薛盤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字,才成就了今天的薛盤。退隱以後,薛盤特地找人給這幅畫鑲了兩個畫軸,懸於客廳正中,以示對丁言的尊重。

“不錯,這個字正是當初恩公所贈。”薛盤點頭,隨即嘆了口氣,道“說來慚愧,薛某對着這幅字畫參悟了數十年,仍然只了解到了一層皮毛,可想恩公的境界是何等高深......”

寫字,也是薛盤的一種參悟手法。

為了悟透字中的意蘊,薛盤已經寫過不下一千張‘道’字。不過每次寫完以後,他都會感覺自己所寫的‘道’字比起客廳中的‘道’字,少了一種意蘊,一種對於境界的明悟。

這到不是說薛盤的悟性有多差,而是比起丁言來,他經歷的太少了。在丁言的字畫之中,除了散仙境界的感悟之外,還有着他前世修行千年的閱歷和積累,這種東西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悟透的,而是需要長時間的積累才行。

“不管怎麼說,薛大俠能從這個字中悟出一套劍法出來,也算了不得的成就了。”丁辰道。

薛盤聞言,摸了下自己下顎的鬍鬚,露出一絲笑容。

他的劍法,正是他此生最為得意的成就,丁辰此言,也算是對他的一種認可。

“不知小公子此來,可有什麼要事?”薛盤問道。

丁辰道“薛大俠直接叫我的名字即可。”

薛盤聞言大笑一聲“既然如此,那薛某便叫你丁少俠吧。”

沒有在稱呼上多做糾纏,丁辰直接說出了自己此來的目的。“我此來,是想問問薛大俠這兩年有沒有見過我舅舅,或者說聽過關於他的傳聞。”

薛盤一愣,道“恩公不與你在一起?”

“舅舅六年前離開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我來伊水城,也是想看看舅舅有沒有回來過。”丁辰搖頭。

薛盤苦笑。

原本他還想在請教一下丁言關於修為上的問題,現在看來,是沒有機會了。

“恩公那種神仙中人,向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連丁少俠你都找不到,更別提薛某了。說起來,最後一次見恩公,還是那次在寧山城......”回想起丁言出手的氣勢,薛盤就是一陣感慨。

那種境界,自己恐怕一輩子都到不了了。

雖然早在意料之中,但是丁辰還是難免有些失望。

“如此,就不打擾薛大俠了。”丁辰起身,向著薛府外走去。

薛盤一愣,不想對方說走就走,當下開口挽留道“丁少俠不如在薛府住上幾日,也許恩公過段時間就到伊水城了......”

停下腳步,丁辰好似想起了什麼。

抽出長劍,走到院中,體內元力運轉一圈,行至手上,霎時間布滿了整柄長劍。

“劍罡!!”剛剛走出客廳的薛海空見到這一幕之後,驚呼道。

“不,這不是劍罡,而是一種比劍罡還要厲害的力量。”薛盤也是一臉凝重,目光緊緊的盯着丁辰的右手。

喝!

丁辰一步跨出,一劍橫掃。

劍芒離手,化作一道半透明的劍氣,瞬間將前面的石山從中斬開。

卡啦啦......

碎石不斷掉落。

收劍入鞘,丁辰回頭對着薛盤拱了拱手“薛大俠,後會有期......”

說完不理會薛盤父子,一步跨出,消失在了府中。

留下薛家父子,對着石山一陣發獃。

出了伊水城以後,丁辰帶上一頂黑色的斗笠,背上鐵劍,騎着一匹棗黃馬,漸漸遠去。

回頭看了眼那巍峨的城牆,丁辰默道“如果有一日,舅舅也去了薛府,看到那道劍氣以後,應該會明白我來過此地吧......”

回過頭,一縱馬韁,奔向遠方的天際。

......

離開了莫家村以後,丁言沒有再飛行,而是像普通人一樣,一步步的向著楚國的都城走去。

一襲青衫,長袖飄飄,如同行走在野外田園的詩人。

半日裡面,丁言一直思考着關於枉死城的訊息。

毋庸置疑,枉死城對於現在的丁言來說,是一次機遇,如果把握住這次機遇,他很有可能會一飛衝天。當然,即使不去枉死城,丁言也一樣有把握修至六劫散仙的高度,至於再上面,就不好說了。

“大海,求求你,別去了!家裡已經沒有糧食了,那科舉,是害人的!!如果你繼續去趕考,我們娘倆絕對會餓死的......”

一陣哭述。

循聲看去,丁言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一個農家小屋的外面。門口,一名穿着樸素的農家婦女和一名書生打扮的青年爭執着,先前的聲音,正是從那名農家婦女的口中發出的。

“我一定要去!如果這次我能高中的話,我們就再也不用過這種苦日子......”

“你年年趕考,年年落第,家中積蓄,已經全部花光,如今家徒四壁,餘糧僅夠三月,你若去趕考的話,我與孩子怎麼辦?”婦女哭述。

“月如,你要相信我!”書生堅定道。

“我相信你,十年前我就相信你,可是現在呢?”

“我已經堅持了十年了,如果現在放棄的話,就等於一無所獲,倘若我真的高中,便是苦盡甘來!拼,才有機會啊!”書生的身子雖然極為消瘦,但是在說出這句話的瞬間,人如蒼松,錚錚傲骨,讓人不敢輕視。

“......”

院外的丁言,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如同醍醐灌頂,所有的煩惱迎刃而解。

“拼,才有機會!這,就是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