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局的人東拉西扯，笑了足足有十多分鐘，知道王科長領着派出所的人進來，眾人才各自入坐，正式開席。

王科長興緻很高，站起來祝酒。“今天抓住了搗亂的黑客，局長很高興，特意囑咐我設宴招待所有參與了此次行動的朋友和同事。首先。第一杯酒，我代表局長以及我個人，感謝派出所的魏所長、還有咱們的民警小張小王小李，你們辛苦了，我先干為敬!”

桌子上的人就齊齊喝了第一杯。

“第二杯酒，敬咱們執法隊的同事果敢英勇，維護了咱們工商局的榮譽!”

“王科長你真客氣，自己人還用得着這套嘛!”執法隊站起來。跟王科長碰了一個，大家又喝了第二杯。

王科長喝完就坐下了，片刻之後，又站起來，拍着腦門笑道:“看我這記性，這第三杯酒，敬微藍網安的小胡，還有咱們區政府網絡中心的小李，你們辛苦了，功不可沒!”

李峰趕緊扯胡一飛站起來，“哪裡話，這都是應該的!我先幹了!”

胡一飛覺得今天這酒喝的有些鬱悶，不舒服，還不如跟老大老四他們在寢室吹瓶子爽。俗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他跟王科長喝了這杯，之後又主動敬了工商局和派出所的人兩杯，然後就借口不勝酒力，跑出來到洗手間透氣。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後，第一次狩獵得手的喜悅感便半點沒有了，胡一飛自己也是小市民出生，很同情跟自己處於同一階層的人。工商局那些人的話，讓他覺得自己跟他們處於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中，對於一個小孩子的惡作劇，這些人沒有一絲的寬容之心，而自己無意之間卻成為了他們的幫凶，這讓胡一飛很難受，這並不是自己的初衷。

兜里的電話此時響起。胡一飛拿出來看了看，是cobra打來的。

胡一飛趕緊接起來，道:“惠老師，有事嗎?”

“我聽說你今天幫工商局的人抓住了搗亂的黑客?”cobra問道。

“是......”胡一飛應着，心裡一點也不興奮。

“你能抓到黑客，我很高興。不過，你剛剛參加工作，經驗不足，有些話我的囑咐你!”cobra頓了一下，語重心長道:“俗話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抓黑客的事，不歸我們管!我們只管找到問題所在，提供解決問題的辦法就可以了，至於抓黑客，那是網監要做的事情。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謝謝你，惠老師!”胡一飛說著，cobra沒有表揚他，這讓他心裡還稍微好受點。

“恩，你能明白就好，我也並不是在批評你。只是工作上的事情往往很複雜，尤其是咱們公司，情況更複雜，我擔心你被人利用，吃了虧!”cobra嘆息一聲，“你沒有事，我也就放心了!”

胡一飛點着頭，cobra說的對，其實上午李峰也早就說過了事情的流程，監測中心只是負責調查和解決，追蹤黑客那是網監的是，自己不過是受了秦守仁的指派，才來做這事的，看來以後該拒絕的時候，還是要拒絕啊。

“惠老師，你的話我記住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那就好!”cobra頓了頓，“我上次給你說的事情，你有了決定沒有?今天你抓住了黑客，我推薦起來也有力度，國內這些有名的安全機構。你都可以選，問題不大!”

胡一飛腦袋有點亂，“我在考慮一下吧!”

“好，那儘快!”cobra說完，就掛了電話。

胡一飛用冷水洗了洗臉，精神稍微振作一些，他準備回去再墨跡一下。便告辭回學校。剛一抬頭，看見那邊女洗手間出來一人，胡一飛頓時就想趕緊低頭，一想不對啊。老子為什麼要躲呢，便站在那裡，抬頭挺胸，慢條斯理地整理起自己的儀容來。

曾玄黎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胡一飛，一時呆在原地，不知道是改進該退，她現在倒是有點秫胡一飛了。

“你要洗就洗，我又不會咬你!”胡一飛撇了撇嘴，心說自己總算在曾玄黎面前可以直着脖子說硬話了。

曾玄黎笑笑，走過來在另一個洗手池洗着，道:“好巧，見到你很高興!”

“你每次見到我都很高興!”胡一飛道。

“不是說以前的事一筆勾銷了嗎?”曾玄黎抬頭，雙眼帶笑，“上次的事，謝謝你了!”

胡一飛心說自己裝的有些過了，好像是自己提出一筆勾銷的，便咳了咳，道:“你來這裡吃飯?”

“恩，老家來了幾位長輩，我陪他們過來吃飯!”曾玄黎笑笑，“你這是......”

胡一飛還有點難回答了，他不想說自己抓住了一個做惡作劇的小孩。還跑來慶功，於是道:“我過來蹭飯的!”

曾玄黎“哦”了一句，擦着手，“聽說你實習的單位改了編製?”

“編製?”胡一飛有些意外。他只知道多了快牌子，卻不知道編製的事情，便問道:“什麼編製?”

“行政編製啊!”曾玄黎笑着。“你轉正了，就是公務員了，恭喜你了!”

“等等，這事我怎麼不知道?”胡一飛更加一頭霧水。“你對微藍的事情知道多少，都告訴我吧!”

“知道的也不多，也是聽朋友說起過一些!”曾玄黎左右看看，道:“邊走邊說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好!”胡一飛就跟在了曾玄黎的後面，他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搞不明白微藍網安的事，也沒人能說的清楚，現在可算是逮住一個明白人啊!

“微藍科技是東陽市電子信息研究所創辦的企業，而電子信息研究所又是國家級的科研單位，所以說，微藍算得上是國企!”曾玄黎笑了笑，“前兩年，市裡搞起了電子政務，政府各級單位的網絡安全就成了個大問題，交給私企外企來做的話，市裡不是很放心，但專門成立這麼一個部門的話，又不合適，會被人指責為行政壟斷。於是，市裡就選中了微藍的網絡安全部來做這事，微藍網安就成了政府信息安全的承包商了。”

“哦，這樣啊!”胡一飛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更糊塗了，這不是挺好一件事嗎。

“後來這件事進行到一半，不知道什麼原因擱淺了，市裡各級單位又把自己的信息安全業務交給了相熟的企業去做。”曾玄黎嘆了口氣。“微藍網安從此走了下坡路，首先，他們當時為了這個計劃，已經投入了很大的人力財力，項目突然夭折，損失慘重;在一個，是當時政府給微藍塞進來好多行政編製的人，這些人技術不行，不幹活，但工資卻要由微藍網安來支付，而且他們喜歡指手畫腳，微藍又沒有權限開除他們，這些人不僅成為了微藍網安的一個負擔，還把一些搞技術的人給氣跑了。”

胡一飛這下就明白了，難怪cobra總是說人手不夠，而自己滿眼望去全是閑人，這涇渭分明的兩撥人，只有一波才是幹活的。

“說是擠走也未嘗不可!”曾玄黎笑着。“當時項目知識擱淺，大家還心存幻想，不過市裡就算真的要成立這麼一個部門，人員編製也是相當有限，那些不會幹活的人，才要更加拚命去爭取編製，擠走一個，那自己待在編製里內的幾率就大些。信息安全靠的是人才，人才走了。微藍也就垮了!”

胡一飛沒說話，國內前三甲的微藍網安，原來是這麼垮掉的。

“上周英國網絡被襲，震動世界。這個塵封了多年的項目突然有被重啟，真是世事難料!”曾玄黎笑了起來，“聽說微藍現在又成了政府信息安全承包商，而且政府還專門成立了一個部門，叫做信息安全監測中心。”

“這些你怎麼那麼清楚?”胡一飛問道。

“我們金龍葯業，就曾招聘到兩名微藍網安的前成員!”曾玄黎看着胡一飛，眼神有些俏皮。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不然我還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公司裡頭一團迷霧啊!”

“不用客氣!”曾玄黎指了指旁邊一個包間，“那我先進去了!”，走出兩步，回頭笑着，做出一個打電話的手勢，意思是有空聯繫。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不然我還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公司裡頭一團迷霧啊!”

“不用客氣!”曾玄黎指了指旁邊一個包間，“那我先進去了!”，走出兩步，回頭笑着，做出一個打電話的手勢，意思是有空聯繫。

胡一飛點了點頭，便朝貴賓廳走了過去。

進去之後，那些人還在喝，白酒喝爽了，現在換成洋酒了，看樣子一時半會還結束不了。有幾人湊一起，看着個東西，嘴裡叨叨道:“這可是東陽市開出的第一份網絡事故報告，都瞧瞧!”胡一飛知道那是自己開出的。就沒多注意，誰知剛坐下，那報告卻被醉醺醺的傳到了他手裡，一看之下，他頓時心中火氣，報告上面的內容一字未變，但地下的報告人意見人全變成了秦守仁的名字，大紅印戳也成了信息安全監測中心的。

“媽的，欺負到老子頭上了!”胡一飛從來都不是個吃啞巴虧的人，本來他打算告辭走人的，現在也不走，決定先吃回一點本再說，桌上的鮑魚龍蝦也沒人動，他全拽過來。統統消滅。

酒宴結束的時候，剩了兩瓶酒，王科長看胡一飛那吃相，便道:“小胡，這兩瓶酒，你拿回去吧!”

胡一飛也不客氣，擦了擦嘴。過去接到手，也不道謝，一手提留一個瓶子走了。

李峰盯着那兩瓶子酒，很是有些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