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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霜歷,元闕四十年。化名為楊三水的楊澤在地海,成為青墟大會魁首前夕。萬籟寂靜下去,深藍的夜在等待魚肚白晨曦的來臨。

楊澤獨自坐在營帳之內,想起了很多事情。至他來到這個世界之時,已經是數年時光,然而這些光yīn對繼承了前現兩世記憶的他來說,時間的概念只是漫長和白駒過隙的混雜感要。親歷過一次死亡的他很容易對過去做一個斷截,然後迎接這個全新世界的全新開始。

就在他一步一步在大曄王都轉變別人對他的廢材態度,開始逐步顯現自己才能之時,卻因為揭lù國都叛黨和遭遇西陀方面的壓力不得不流亡地海。

來到地海之前,楊澤對未來一無所知,他那張似乎從來就輕佻不知畏懼為何物的外表之下,也曾經感覺到恐慌,無助,焦慮,彷徨,畏懼,不知道何去何從的感受。他是的確的感受到了遠走家鄉,飄零慘淡的感覺。而卻又不得不在地海殘酷的生存法則,在外部強敵的逼迫之下,一步步歷練強大起來。

來到地海之前,楊澤的靈脈還屬於未開發的胎閉階段,凶靈獸的晶核幫助他靈脈修復補完,濾洲境上古境主遺留下來的靈劍隱龍的靈元助他達到第二重“河車搬運”的境界。修為也從當初初流落地海的存意下階八品,提升了一個境界,達到了地玄初階,踏入了普通強者之列。更是讓他懂得河車搬運之法,將真氣加持靈脈之力,從而產生出施展普通功法也會提升半個境界威力的神奇實力。

他開始審視自己所具有的能力。靈脈是他最大的底牌,所帶來的頓悟能力能讓他很輕易的掌握世間功法的奧秘並能夠“煉神還虛”隱藏自身本不可能隱藏的神壓氣勢。修為上面已經達到了地玄初境少說也應該是地玄九品實力。真氣無論是存量還是質量比之以往,都有數倍的提升。修行的界限有十個境界,而境界之內的品級也有嚴格劃分。一般來說,同一境界的真氣比較起來,只有量上面的區別。量的積累,必將導致境界的躍升,才會帶來質上面的變化。所以如果真氣只有量上面差距的話,嚴格來說,現在的楊澤,如果加上靈脈之力只要不是跨越了境界作戰和同境界的修行者之間,還是有一拼的本錢。

而功法上面,楊澤除了最基本的《炮拳》,《風卷決》,剛柔並濟的《緘雪刀》之外。還有可攻可守的《盾體》,提縱身法的《雲體術》,夜裡也可修行回復氣力調息的《引氣術》。更擁有一戰擊敗地玄五品境界陳玄奇的《逆龍襲》。這些功法從助他在地海世界流亡生存下來,並最終登頂魁首。

但是他擁有的靈器古灌黑劍,卻還是在青墟大會之上,給他帶來了意想不到的重大隱患以至於這樣一個隱患,即將到了不得不去面對的地步。

從流亡地海被靈獸追殺到現在站在七境頂峰,回顧起來似乎也只是一年時間,但是這一年之中,卻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鹿島國和大曄已經開戰,據說其餘的流霜,皖金兩國,也對大曄虎視眈眈,蠢蠢yù動。

神道齋勢力開始逐漸橫行做大,並將野心開拓到地海。大曄的蘄春候府,楊澤之父楊洪遠就算再望斷天涯,也等不到遙遠地海世界楊澤的一絲信息。楊母程英就算再熬上一整晚參湯,也找不到能再端起參湯的那個人。“王都雙廢”再不存在。那些不周山秋道學院當年招收進去全大曄最傑出的修行青年們,也只會對前線的戰事感興趣,而再不會談論那個曾引起他們心上一絲悸動的名宅時間總是這樣流逝着,無論你是被人遺忘,還是被人銘記。

對身處在安逸環境里的人們來說,一年只是眨眼間的時光飛逝,偶爾的感嘆流年。對無時無刻都處於夾縫中抗爭掙扎奮鬥的人來說,一年時光,辛酸而漫長,以至於去遺忘好過於去回顧。

對楊澤來說,在這個幾乎要忘卻掉他的世界裡,還有人記得渺小的他,從而為他來到地海。這就是比他能站在青墟大會的頂峰,還要令人開心的事情。如此他可以安靜的等待明天的到來,安靜的體會在地海最後的時光。

一切都很安靜。

星辰璀璨。紀靈兒站在山丘上面,斗篷下的明目眺望着遠處綿延不絕的平原山峰。身後同樣裹在斗篷中被風吹斜了襟袍的女子陪着她站了許久,才道,“崑崙的應聲符召喚過我們,你離開西陀整整一月,現在那邊已經滿庭震動,想來我們崑崙的那些老頭子們也因此意識到了什麼,我和晴朗都在被召喚之列。只是應聲符召喚之後,我們隨即就將符紙燒掉了,這只是緩兵之計,他們遲早會懷疑找到我們頭上。恐怕現在那邊,絕對會翻了半個天。

應聲符是軒轅鱈天所在的崑崙宗寶貴的用以千里通訊的玄奧法門,啟用應聲符中蘊藏的特殊靈氣之後,就能夠使得門人遠程通訊聯絡,這種法門一些世間大宗勢力也能動用,但僅限於核心成員之間。崑崙既然都用應聲符召喚軒轅鱈天兩兄妹,由此推之,現在西陀殿之中,恐怕早已經為她擅自離殿之事,天翻地覆了。

紀靈兒眉如遠山般輕揚起來,道,“我們還有時間廣軒轅鱈天吐了吐舌頭,“罷了,事後我們兄妹倆就算是被剝一層皮,也算是捨命陪......這個美女了。只是,相比起來,你這一切都值得嗎?要知道西陀聖殿之中,肯為了你赴湯蹈火之人絕不會少了去,無論你這麼做的初衷是什麼,還有某些人並不願意看到你如此莽撞行事......當然我並不是說這樣做有什麼錯,只是在於以你聖女的尊貴身份這一切是否值得?如果換種情況,眼前的楊澤就能願意冒着師門震怒的危險前來解救危困於地海的你嗎?”

無論是師門震怒還是奔bō遠赴地海。由己度人。軒轅鱈天覺得若是換一種情況未必就會同樣發生在自己或者紀靈兒身上。所以不由得覺得這種代價,還是太大了。

軒轅晴朗在遠處的一塊石墩上枕石而坐,輕拭着手中一支古簫,面容平靜,似乎爾遠處兩女的爭執,對他來說充耳不聞。

“在大曄的時候,他教會了我一件事。”看到軒轅鱈天那窮究答案的目光,紀靈兒在短暫的沉默過後,說道,“以前每年冬天過後我們會去各種絕地實修不容違逆不容反抗,受傷便自生自滅,強者才配活着不能有俗人的喜怒悲傷,就是有也要強行斷除。就是我師尊離世,為了制止我動念悲痛,我也不能見他最後一面。以前我認為這一切都理所當然,任其發展不曾想過抗爭,更無法懷疑反抗但是在大曄國遇上他之後,便讓我逐漸明白了一些事情。這世間既定的一切,並不是不容懷疑和抗爭的世間諸人,並不是就如牽線的木偶,只能在既定的軌跡演出。人生即是囚籠修行亦是如此,而生命的真義就在於擁有去打破它的勇氣。以前我怯懦不前,但慶幸的是從他身上,我似乎見到了這種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