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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龍,呂相來了。”從外間傳來烏應元的聲音。就看到呂不韋在一個身材高大魁梧,儀錶堂堂的青年劍士跟隨之下,走了進來。

在檢查了荊俊的傷勢後,呂不韋拿出了一瓶藥物道:“這是齊白將軍秘制的傷葯,對內外創傷,都有良好的效果。我已查明,這是陽泉君下的手,為的是影響少龍的心態,在明天的比武中失利。我知道明日一戰對少龍的重要,不論如何,少龍都應該全力備戰。至於陽泉君,我會讓中邪先替少龍出口氣,其他的,待比試後再說。我呂不韋的人,是他們可以隨便打的么?”

項少龍心中矛盾,但到了這份上,他已經幾乎沒有選擇的機會了。

“你就是項少龍?”忽然,呂不韋背後的那位青年劍士上前一步,對着他道。

項少龍心中猛地一驚,在對方這個青年身上,他感覺到了明顯的敵意,那不是武者之間的相互不服的那種敵意,而是一種仇恨。

“不錯,你是?”

“我是管中邪,你可能沒有聽說過我,不過我有個師弟,你一定認識。”管中邪冷冷地道。

“你的師弟是?”項少龍問道。

“他叫連晉。”管中邪冷笑道:“看在我們都是為主上辦事的份上,我會把這份仇放下,希望你不會讓我有找你算這份仇恨的這一天。”

他一邊說著,一邊徐徐放開了自己的氣勢,因為整天和白起,夢淵這等人物混在一起,這時的管中邪,比原著中還強了有一兩分,那種壓力撲面而來,讓項少龍一下子變了顏色。

滕翼忽然上前了一步,與項少龍並肩而立。項少龍感覺到自己身上壓力一輕,卻見管中邪已經轉過身,跟上了離開的呂不韋。

“少龍,那個人很強,你要多努力了。”見到管中邪離去,滕翼臉色凝重地道。

“嗯,是我這段時間太鬆懈了。”項少龍接過毛巾,擦了擦臉,他得了墨子劍法補遺後,劍術大進,隱隱已經有了這個時代一流高手的實力,他甚至有信心,能夠與李園或齊白一戰而不落下風,但也因為如此,在一段時間的突飛猛進後,他的實力再次停頓了下來。如今先是荊俊受傷,再是被管中邪的氣勢所迫,他先時心中的自得,終於是到了九霄雲外。讓他在心態上,真正地重視起自己的問題來。

性情過於懶散,只有不斷地刺激激發,才能夠激發出真正的潛力。這是白起對項少龍這個人物的評價,作為原著中的主角,項少龍往往不是自己主動地為自己一方在努力,而是要等到自己關心的親人和朋友,在受到威脅甚至傷害後,才會激發起鬥志來。他的潛力雖強,但夢淵等人卻是不會在意的,雖然他們在立場上存在根本的分歧,但是現在,一個振作的項少龍,對他們來說,是利大於弊的。項少龍可以敗,但不能敗在陽泉君等人之手。否則對他和呂不韋,都不是一件好事。

“夢兄,我見過那項少龍了。”護送呂不韋回府後,管中邪找到了夢淵道。

“哦,管老弟以為如何?”夢淵笑着為他斟上了茶道。

“是個人物,但似乎不怎麼檢點。”管中邪想了想道:“連晉那小子性子太貪,好高騖遠,栽在他手裡,不算奇怪,不過我很難想象,在明天就要進行那麼重要的比試,他的臉上還有擦過後的丹砂唇印。倒是他那個兄弟,是個厲害的人物。”

“唇印?”夢淵啞然失笑,恐怕項少龍是剛從溫柔鄉里出來,臉上的口紅印記還沒有完全擦抹乾凈,正好被眼尖的管中邪看到吧。不過敢在和王翦比武前還這麼風流的,也只有項少龍了。

“呵呵,那管老弟正好給他一個當頭棒喝了,明天怎麼說他也是代表我們一方出戰,勝了倒也罷了,要是輸得太難看,實在是有些丟臉。”夢淵無奈地道:“關於這次出手打傷荊俊那小子的,應該是渭南武士行館的人吧?”

“嗯,夢兄查得很清楚。”管中邪知道現在的咸陽幾乎所有大些的風吹草動,都在這傢伙的心中裝着。

“怎麼,夢兄也有興趣。”

“我倒是無所謂,不過小勝和小武小恬他們幾個這些天表現不錯,我有意帶他們出去歷練歷練,拿這行館練練手也好。”夢淵淡淡地道,“另外,我記得老弟和我提過你認識歐冶子的後人,不錯吧?”

“沒錯,夢兄想為他們做兩把武器?”

“嗯,小勝的實力提升得很快,原來的戟和劍都已經不合用了,我這個做師傅的,自然不能不為徒弟想想。”夢淵點了點頭應道。

“我倒是有些羨慕小勝了。”管中邪嘆道。

“管老弟說笑了,令師照劍齋之名,夢某也是佩服的,別的不說,能教出管老弟這樣的人物,就值得夢某稱他一聲大宗師了。”

“師父,您找我,哦,管師傅也在。”一個一臉剛毅英武之氣的少年,大步走了進來,見到兩人,躬身行禮道。

“嗯,小勝,去通知小武小恬,穿上勁裝,帶上劍,跟我們出去。”

“是。”白勝臉上流露出幾分喜色,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咸陽的街頭,行來了五人,兩個二十齣頭的青年男子,帶着三個十幾歲的少年,正是夢淵等五人,除了夢淵在背上背着一個長長的布卷外,其他四人都是在肩頭背着一柄長劍,其中管中邪背後的長劍足有四尺出頭,比尋常長劍長了有一尺有餘。每個人眼中都是精光閃動,神氣飽滿。

“夢兄,我們到了,就是這裡。”管中邪在一家鋪子的門口停住了腳步,出聲道。

眾人抬頭左望,一間不甚起眼的店面、座落在兩家十分顯眼,掛滿無數菜刀和農具的店鋪之間。

店面足有其他店鋪的三倍寬、但卻是極為平凡無奇,只有在大門上方有一塊黑底銅邊的匾額,上頭寫著,“歐記咸陽總號”,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裝飾。

門口,一個穿着粗布衣衫的年輕人,正拿着個掃把,在清掃着台沿。如此樸實的門面,讓三小很是吃了一驚。

“大隱隱於市,這歐記,果然沒有令夢某失望。”夢淵向著看過來的青年人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轉向三小道,他的聲音不大,卻能夠讓對方聽到。

“咦”那青年抬起頭,有些意外地看了夢淵一眼,隨即看到了他身邊的管中邪,立刻露出了幾分笑意道。

“我道是誰,原來是老管你的朋友。”他放下了手中的掃把,推開了店門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夢淵笑了笑,帶着三小跟着管中邪進了店門,似乎是發現了幾分異樣,他抬起手,摸了摸店門,觸手冰冷而沉重,這鋪子的大門,竟然是以生鐵鑄就。

店裡頭場地不算太大,只擺了幾張桌子和椅子,在兩旁的牆邊架子上,掛了約莫四十餘件的各式兵器,森森寒氣逼人,大略一看,便要比他這些日子看到的那些,好上了不少。不過不但遠不如白起的龍淵,和他的鶴翎,連管中邪背後的長擊,都比這裡的東西好了不少。

夢淵目光掃過店鋪,心中有數,便對那青年一禮道:“閣下想必便是歐冶子的後人了,但不知除了這些尋常貨色,還有沒有能讓夢某滿意的精品。”

“就知道瞞不過你,歐小子,這下漏餡了吧。”管中邪大笑起來,原來這個在鋪子前面掃地的青年,就是昔日名動天下的歐冶子的後人。

那青年苦笑道:“倒是在下失禮,讓先生見笑了,在下歐鐵,請問先生是要買兵器么?”

“不錯,我需要三柄上好的長劍,與三柄用於戰場廝殺的鐵制長兵。不過這裡的兵器,雖然不錯,但卻不能讓夢某滿意。”

那青年看了一眼三人道:“如果歐鐵沒有看錯的話,這三位都是將門之後,既然是戰場決勝之器,當然不是這裡的士大夫之流用的裝飾。請跟我來。”

他拉了拉廳中的一根鈴索,叫來了一個夥計照看店面後,帶着夢淵一行,向內室走去。

穿過內堂,是一處深長的花庭走廊、深處似乎有打鐵聲遠遠傳來。沿着廊下直走,打鐵聲漸漸清晰,還未到打鐵處,歐鐵轉了個彎,走向一間庫房。

“這裡是敝號的兵器庫。歐鐵介紹道。

這兵器庫佔地頗大,正面的大門以黃銅打鑄,一看便知十分沉重,上頭還用了一條兒臂粗的鐵煉鎖上,歐鐵取出一把形狀怪異的鎖匙打開鎖住鐵煉的大鎖,接着輕聲吐氣,一把將兩扇少說有數百來斤的黃銅門拉開,可見這青年絕不是如表面的那樣普通,力量之大,也是一時之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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