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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天天地涼了,江南的天空,時不時下起雨來,讓人的心中,也不由得泛出層層愁意,正是秋風秋雨愁煞人。

兩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卻是彌足珍貴的。它讓弱者變強,而強者更強。

金烏刀法8級,先天無極心法4級,鷹翅功4級,這就是夢淵這兩個月的收穫,除了每天的情報閱讀和教朱翠一些心得外,他把每一分空餘時間,都花在了練武上。

潘幼迪的刀法心得,這些日子以來的實戰經驗,終於被他完全吸收消化。隨後開始練習先天無極心法和鷹翅功,以他的內力造詣,兩個月時間,終於將這兩門功夫練到了第一次瓶頸的程度。

他開始對主神世界的武學有了一定的認識,黃級的武學基本不存在什麼瓶頸,只要反覆的練習和適當的實戰,就能夠練到圓滿。

玄級的武學開始,就出現了瓶頸,無論怎麼練習,都不能繼續提高。需要大量的實戰來進行體會,或着師傅的指點和輔導,或者一些契機,比如說觀摩高手的對決,通過領悟來突破,但總體還算不難突破。

地級武學同樣是9級左右會有瓶頸,但突破難度要高得多,甚至需要外力的幫助或着特殊的機緣,比如說天才地寶之類的輔助,加上自己的領悟才能達到。一旦突破,練到最高境界,能夠達到地級巔峰,或天級最低水平的強度。

天級武學就是所謂的絕學了,在4級巔峰就會出現一處瓶頸,難度相當於地級武學9級時的水準,而突破後,就可以達到天級武學的水準,到了9級處,再一次出現瓶頸,則需要長期的磨練和領悟,甚至要數年或書十年,還需要有特定的機緣,才可能突破,一旦突破,則能夠達到一代宗師的實力。

至於再往上的,他沒有接觸過,但二天門的那鐵匣秘籍,應該是引導進入那個層次的東西,但以他現在的實力,還沒有能力去練習那種等級的東西。

他沒有考慮下去,因為外面的風變了,來自西北的風,帶了一陣陣寒意,也讓他需要踏上回返兩廣的道路。還沒有高立和宮一刀消息,讓他的心裡頗有不安。好像是自己疏忽了些什麼一樣。

這些天唯一的進展,恐怕就是對柳家的謀略了。依憑手上的巨大財力資源,他已經逐漸摸清了這個杭州豪門的底細。

居然是個龐然大物!正所謂少有千年的王朝,但有千年的世家,這柳家歷唐,宋,元,明四朝,根基深厚,枝繁葉茂,更是江南絲綢,茶葉的最大貢戶。柳家現代家主的長子,亦在朝中擔任戶部侍郎一職,堂堂的正三品大官。柳家家底豐厚,也擅長專營,與劉瑾,谷大用等關係亦頗為和睦。

當時陶淵看完這份情報,在貢戶的字樣上划了個大大的圈,然後發回了裴王兩人,那裴管事還在猶豫,王管事已是眼中一亮。

一周後,柳氏的貢品倉庫着了一場大火,其中累積的當年秋貢數千匹絲緞焚毀。借得這個機會,梟記通過織造司管事結識了柳府中人,以一個相對公道的價格,將一周內周邊收羅的絲緞,割讓給了柳府。以獲得了柳府中人的好感。

隨後,在柳府上京納貢途中,遭遇倭寇作亂,貨物再次被劫。又是梟記的錢掌柜等人,義伸援手,再次提供了貢品。

一來一往,這梟記兩個字,在柳府中的份量,可就真的不一般了。在柳老爺的盛情邀請下,夢先生終於現身相會。兩個豪商當真是一拍即合,夢先生親自替柳家,打開了貨物通向南方的通道。

最後自然是皆大歡喜的結果,在夢先生聲情並茂地表達了對義母的一片孝心後,柳老爺子終於鬆了口,讓柳舒捲父女遺骨得以回葬祖墳,風來儀的名字,也列入了柳氏的家譜。

夢淵讓朱翠參與了這項任務的執行,在她面前演示了一把什麼叫商人和金錢的魔力。僅是調用部分資金和少許人力,當了一次土匪,把同批貨物賣了兩次給同一買家,就當了一把救世主。雖然有教唆之嫌,但事到臨頭,也顧不得許多了。

終於,在西北風中,夢淵,朱翠一家,風來儀一行,登上了海船,踏上了南行的歸途。

與來時的輕衣簡從不同,這次回歸,不論是風來儀,夢淵的身份,還是朱氏一家的尊貴,抑或是財力的顯示,都讓梟記顯露了一下排場,一條金碧輝煌,長二十餘丈,船身好像一堵牆的三桅大船,在碼頭上徐徐升起了風帆,六十餘名古銅色皮膚,身材健壯的水手,分別站立兩側船舷。佩戴橙色徽記的管帶對諸人端端正正地行了一個軍禮,把諸人接入艙內。在上百名大小商戶掌柜的歡送下,這艘船舷漆着巨大梟記徽標的海船,開始了她的航程。

這已經是到了晚秋時節,但南方依舊溫暖,航行在浩瀚的海上,沒有絲毫寒冷的意思,徐徐吹來的海風中,仍然有着些許的暖意,那翩翩飛舞的海鷗,追逐着船後那浪花拍擊船聲,噴吐開來的銀色泡沫。

午後時分,用罷午餐的眾人都走出了船艙,新鳳扶着娘娘沿着甲板慢慢地走着,時不時停下來張望那海天一線的遠方。夢淵抱着調皮的朱蟠,站在船首的五色遮陽棚下,說著些海上男兒的故事。

風來儀和朱翠則是並排坐在一起,前方放着固定了支架的畫板,一手托硯,一手持筆,在板上不住地畫著什麼。時不時小聲地嘀咕兩句,風來儀的臉上洋溢着微笑,在海與陽光下,顯得那麼的和藹可親,朱翠則是一個充滿了青春氣息的少女,秀麗的臉龐上,好像有着淡淡的光芒。

他們這時才算徹底地放鬆了下來,縱使是以往的繁華,也不及這海上的安逸,此時的心中,想的不是那紛繁的心事,而是一種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了。

夢淵吹起了口哨,好像是一隻水鳥,在呼朋引伴,一隻海鷗翩翩飛下,停在他舉起的手臂上,白色的羽毛在陽光照耀下,燦爛如銀。

朱蟠興奮地叫起來,拿起些散碎魚肉,喂着鳥兒吃了,他在夢淵的指點下,摸着它的羽翎,滿是天真的笑容。

朱翠匆匆地畫下了這一幕,然後也上前去,歡笑着加入了玩鬧的一行。

“我們島上各種各樣的鳥兒多得是,到了以後,我帶你們去婁管事那邊玩個夠。”風來儀笑道。

“嗯,老婁調理鳥獸的功夫當真不差,我這幾下,全是他那裡學來的。”夢淵說道,他說的老婁,就是四大管事中,負責木部的“山老”婁空。

幾人玩得正是高興,卻見那隻海鷗忽然受了什麼驚嚇般,呼地掙脫飛了起來。

同時,一聲鷹鳴,響徹當空。

幾人抬目望去,只見一隻比常見的鷹小了許多的白色細胸鷹從遠方飛來,通體純白,沒有一絲雜色,在陽光下就像是白銀般閃爍。那鷹雖小,速度卻快得驚人,如一支箭般從眾人頭頂掠過,轉眼變成了一個小點。

“好漂亮的鷹。”朱翠姐弟兩人都驚呼出聲。

“翠妹,當心點,那隻鷹像是人養的。”微微皺了皺眉頭,夢淵目光已經望向了風來儀。

風來儀也似乎想起了什麼,見夢淵望來,輕輕點了點頭。

幾乎同時,那隻好像已經消失在天際的鷹,去而復返。

速度比前一次更快,一聲刺耳的鷹鳴聲中,那隻鷹如同飛星天降般,爪喙齊出,直向朱翠頭臉襲來。

朱翠已是心中警惕,身子一閃,右手抬起,待要出手間,夢淵已經快了一步。

並指如刀,照着來勢虛空一划,發出了輕輕地一聲“嗤”響。

那鷹卻是有異人豢養,受過嚴格的訓練,見夢淵的右手一動,立刻一拍翅膀,在空中作了個滾翻。

“細胸巧翻雲”

高立那套“百禽掌”中有一式精妙的招式,就叫這個名字,而“細胸”,指的就是眼前這種鷹。

銀羽,金睛,喙爪如鉤,額上的一蓬角毛,綻放如菊,當真是神駿極了,

那鷹見夢淵出手,卻是立刻更改了目標,向夢淵撲下,凌厲的風聲中,如刀的翅尖,直指夢淵雙眼。

夢淵笑了,在他的笑容中,好像一切都寧靜了下來,他身子不動,就是右手當空一圈,好像是一把緬刀,溫柔如水,卻又暗蘊鋒芒。

“鎮海伏波訣”

如果潘幼迪或宮一刀看到夢淵這以掌刀使出的這一招,恐怕會驚呼起來,不錯,這正是夢淵在與潘幼迪切磋中學會的一點皮毛,雖僅是一點皮毛,但已經有了幾分原招的神韻。

在眾人眼中,那隻鷹的速度似乎一下子慢了下來,就好像是衝到了一團粘稠的液體中,也好像是進入了一張網。

這隻鷹卻精明得厲害,覺察不對,一聲鷹鳴,雙翅齊振,一飛衝天,夢淵的這一招顯然火候不足,被它一舉衝破。

這種程度的妨礙顯然不足以嚇退這隻銀鷹。在眾人頭頂盤旋一周,它再次疾撲而下,就像是一支勁弩射出的利箭。

這次,夢淵整個身子都動了起來,帶起一種寧靜安詳的感覺,在他揮動的身姿下,他的前方,忽然張開了一張由氣機布成的網。

那隻鷹,就一頭撞進了這張無形的網裡,立刻奮力掙紮起來,羽翼的破空聲,凌厲的鳴叫聲,不停地響起。

夢淵沒有停手,他的右手就只是慢慢地轉動着,如同推搡着一隻大球,那隻鷹就在這隻球中央左衝右突,卻終究掙扎不出這方寸之地。

“叮,夢淵領悟絕世刀法‘鎮海伏波訣’,等級為1級。”

鷹鳴中忽然響起夢淵的朗朗笑聲,如海濤綿綿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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