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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歷了碧血劍後,每天的睡夢中,他好像看到了那個與他所經歷的不同的世界,可每當他醒來,卻無論如何記不得夢中的一絲一毫。但他的心在催他,要他趕快強大起來,在不久的將來,將會發生一些非常恐怖和殘酷的事。

所以他選了絕代雙驕,所以他把原著中最巔峰的武力移花宮視作他的假想敵,並一步步走到現在,所以他同樣地將自己逼到絕路以求突破。

他將迎來生死一戰,但他的目光,早已越過了移花宮主,望向了更遠方,在那裡,是黑暗,是深淵,而他只有前進。

“鏘”在他枕邊的大夏龍雀忽然發出一聲龍吟,那清越的刀聲中,蘊含的是無比的殺氣。

燕南天說過,武器中那些鋒利至可吹毛斷髮、削鐵如泥的兵刃稱之為‘寶刃’,而其中具有靈性的則被稱為‘神兵’,神兵有靈,在主人面臨巨大危險時可自鳴示警。

“夥計,你也感覺到了嗎?”夢淵握上刀柄,這時他感覺到,他握上的,並不是一把死物,而是與他血肉相連的夥伴,是他手臂的延伸。

“金烏刀法9級,鎮海伏波刀法9級。”夢淵清楚地感到,這兩門絕學的瓶頸,忽然像是有了一絲鬆動。

晨曦籠罩下的龜山,天外天前來了一對姐妹,一樣地美得可怕。

憐星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有的只是沉重,山下的一處洞穴中,躺有一具宮中執事的屍體,這位帶來不幸消息的可憐人,現在正保存在一塊比她大了一圈的冰中,那是邀月胸中怒火的見證。

在她的邊上,緊緊拉着她的右手的,是一個白衣女子,她白衣勝雪,長發如雲,風姿綽約,宛然若仙,她的容貌,無人能加以描述,只因為沒有人敢抬頭看她一眼。

她永遠高高在上,令人不可仰視,她就是在人間行走的女神,傲然俯視着蒼生。

可過去有幸或不幸見到過她一眼的人,卻都會為她此時的模樣震驚。無他,那三天前還是一頭烏油油的秀髮,此時卻像雪一樣白,在她的眉心部位,有一道深深的血痕,像是豎起來的第三隻眼睛,而她的那雙眼睛,只有如三九寒冬般的冰冷。

她的一隻左手牢牢握住邊上女子的手,握得很緊,能夠看到那蒼白的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她的身子像是沒有份量,要從那隻手上,才能得到支持她的力量一般。

憐星有些複雜地望着邀月,自從小時候和邀月爭樹上的果子,被她推下來摔斷了左腳和左手,她對邀月的感情便變得十分複雜,有怕,有恨,唯獨沒有所謂的姐妹之情。

只有二十年前,那個漂亮的男人,給她們姐妹們帶來的奇恥大辱,才令得這對姐妹的心靠得近了點。她能夠感覺到邀月心中的痛苦,是和她自己的心痛一般無二,但看到邀月吃癟,她心裡痛的同時,也有些不敢說出口的竊喜。

可與這三天受到的打擊相比,當年的那個人的所作所為,簡直就什麼都不是。憐星自負智計過人,都沒有想象到,居然有人會給她們姐妹,給移花宮造成如此巨大的傷害。

邀月的傷也更加沉重了,燕南天的那驚天一劍,震傷了她的心脈,後面一連串的打擊,讓她根本就沒有閉過眼,這讓憐星感到害怕和不可思議。她很難想象,一個人是如何在身心受到如此重創後還能站在這裡的。現在的邀月就像是風中熊熊燃燒的火炬,凡是敢站在她前方的,不管是人還是神,都會和她一起化為灰燼吧。

“天外天,如果沒錯的話,就是這裡了。”看看前方遍布藤蘿的山壁。憐星低聲道。

邀月沒有回答,只是提起了她的右手,向著前方推除了一掌。一陣窸窸窣窣聲響過,地上滿是碎裂的山藤,露出了天外天的入口,邀月的這一掌,就那麼抹去了這數十年山藤的生命痕迹,將數十根兒臂處的藤條,化作了冰冷的碎塊。

轟地一聲,就當邀月兩人要走進洞中時,裡面忽然衝出幾十隻大老鼠來,一個個和貓差不多大小,散開來,竟化作了兩個大字。

“歡迎”

老鼠來得快,去得也快,只不過幾息功夫,便向洞中退去,消失在洞中深處。

這詭異的一幕,楞是讓兩位宮主吃了一驚。

憐星微微蹲下身子,看了看地面,才發現在地面上,有用米糊做成的兩個大字,米糊已經被老鼠吃得乾淨,但濕濕的痕迹還是存在的。

“原來如此,裝神弄鬼,姓夢的,我倒要看看你有些什麼門道。”憐星咬了咬牙,像是咬着夢先生的一塊肉,在前方的洞穴中,有着她們這輩子要面對的那個比狐狸還狡猾,比毒蛇還狠毒的敵人。

“那個姓夢的在哪裡,我要殺了他,沒有任何人,任何東西能夠阻止我。”邀月的聲音虛無縹緲,但卻是那麼的冷漠和充滿殺機,她簡單的一句話,便讓這方圓數十步內,都充滿了森森寒意,就是天邊的驕陽,也因為這一句話而失色。

洞中傳來幽幽的一聲嘆息,是夢先生的聲音。

“兩位既然來了,為何還在猶豫?”

憐星閉上眼睛,想要判斷出夢淵的方案,卻覺得對方的聲音忽遠忽近,遠時好像有數里之遙,近時卻是近在咫尺。

“客人已經到了,主人為何還不出來相見。”憐星應道。

“客人?”洞中傳來一陣陣冷笑,“憐星宮主何必掩飾來意,你我雙方今日一會,乃是生死之決,只有一方才可能活着離開,甚至我們一同葬身於此也不奇怪。即然如此,你我又何必惺惺作態?”

憐星心中暗嘆,這個夢先生果然不是尋常人物,本來如果對方回答一個不妥,她就可以用激將之法,把對方引出來。但夢先生卻直接挑明了雙方的立場,不僅瓦解了她可能的口舌之爭,也直接把自己逼到了對方指定的路上。

“既然是生死之敵,自當無所不用其極,我陰險也好,我卑鄙也好,只要我能夠殺了你們,我就是勝利者。”

這就是夢淵話里的真正意思。

默默地運起明玉功,感覺到強大的力量在體內流轉,憐星毅然舉步,往洞中行去。而在她問答的同時。邀月也開口了。

“你就是夢先生?”

“不錯,我就是夢先生,邀月,你那天差一點就殺了我,但是我沒死!來吧,我在裡面等着你,今天,我不會再逃了。”與方才回答憐星的不同,與邀月說話時,夢淵的聲音里有着一種妖異的魔力,像是要點燃人心內的火焰。

“不好”憐星大驚失色,剛進洞口,邀月突然放開了她的手,徑自向前衝去。

“當心,這聲音有問題。”內息流轉,立刻恢復了清醒,但就是這麼一下,兩人間的距離,從拉着手,變成了相隔一丈。

便在此刻,巨變驟升,憐星只覺得腳下微微一沉,像是踏到了什麼機關,便在她留意腳下的時候,一張大網從前上方罩下,同時左右機括響動。射出幾支弩箭。

這或許能對付個把尋常武林人物,但此時來的,可是堂堂的移花宮主!

甚至都沒有閃避,左邊的弩箭,便射中了右邊的弩箭,兩兩一碰,掉落在地上,有幾隻反射而起,箭上的力量,直接把那張大網帶到了一邊。

憐星一招得手,一邊運功護體,一邊要向前直追邀月而去,忽然眼前一暗,原來是洞壁上的油燈同時熄滅,這正是她剛從外面光明的環境走入黑暗中,她武功再高,面對着這光暗瞬息的變化,也不得不駐足待變。

沒有異常,只有她背後十幾步處傳來的一聲沉重的悶響。

一股強烈的不安忽然從心頭升起,卻在此時,兩邊的油燈,又再次亮起了。

她終於知道哪裡不妥了,在她身後的那個來時的洞口,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方巨石,重足有數萬鈞。

憐星運功推了推,紋絲不動,這方巨石,絕對不是人力所能對付的。

“斷龍石”

憐星只覺得一盆冰水澆下,從頭涼到腳底。

夢先生和魏無牙竟然一上來就直接發動了最後的埋伏,把整個的天外天給封了起來。

她忽然想起先前夢先生的話。

“你我雙方今日一會,乃是生死之決,只有一方才可能活着離開,甚至我們一同葬身於此。”

這話的意思,根本就是沒有想讓自己兩人活着離開!夢先生如果勝了,以他對天外天的熟悉,可能會有條退路,如果敗了,則自己二人很可能被活活困死此地!

她卻是不知道,那個姓夢的傢伙是個怎麼樣的人物,這天外天根本就是個絕地,魏無牙是個畸形的侏儒,而夢先生,根本不需要退路,不管勝負如何,邀月和憐星都只有死路一條。

而就是這麼一耽擱,憐星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邀月的行蹤,這兩個人,就這麼被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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