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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淵看了一眼郭彩綾有些期待的目光,微微一笑道:“夢某人行事,向來任憑個人喜惡,你既然稱我一聲夢兄,我自然把你當妹子,何況今天一時收不住手,殺了這宇內二十四令的人,想來他們也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和妹子一起,和他們鬥上一斗好了。”

“閣下倒是好氣魄。”卓君明笑道,他一句話未完,卻大聲咳了起來,邊上的女子連忙遞過一方絲巾,替他抹去咳出的血痰。

“你的內傷很重,如果不想落下病根,一月之內,不要動用真氣為好。”夢淵皺了皺眉道,“可惜我的內功非常特別,不能替人療傷,郭家妹子又有病在身,卻是要靠你自己了。”

“不勞閣下操心。”卓君明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倒了兩顆丸藥服下道。

夢淵微微一哂,不再理會他,轉向郭彩綾道:“想來到了現在,李快刀應該是得了消息,在想着怎麼對付我們了。我剛才下了殺手,尤其是那個高級弟子的死,應該讓李快刀明白我們的大致分量了。所以他們下一次來,應該會有幾個好手。而我們現在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不便動手,所以我們需要一個合適的可以適合防守的地方。”

“按照夢兄的意思,這個鎮子上最適合我們防守的地方應該就是----------李快刀的家。”郭彩綾立刻明白了夢淵的意圖道。

夢淵的行事,有一個最根本的原則,那就是他總是喜歡隱於暗處,站在劇情人物或者他選定的人物背後,默默地引導着整個局勢,向著他所期望的方向發展。一旦他走上正面,便是大局已定,勝負已分,他才出來進行關鍵的刺殺以及收尾工作。

與之相對的,夢淵最討厭的,便是如那些江湖漢子一樣,去做什麼揚名立萬,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打殺殺。如如今這般,帶着幾個累贅,去面對一個江湖中數一數二的大勢力,放在平時,他是怎麼也不願意去做的。但是這次,他還是作出了這個選擇。

他當然並不是一時的頭腦發熱,而去選擇這個他所不熟悉的的方式,他之所以這樣做,卻是因為兩個重要的原因。

首先是大勢,在笑傲江湖中的經歷,讓他明白了他接下去將會面臨的是什麼。從絕對實力的角度上說,浩然隊無論是在勢與力上,都勝過了他的幻域隊不少。見微知著,浩然隊如此,那麼其他的隊伍可想而知。因為他的處事手段和風格,幻域隊的相性,一直沒有高於50過,到了笑傲江湖結束,雖然他已經儘力控制,隊伍的總體相性,已經下滑到了20,在正道中聲名狼藉,再下去就是臭名昭著了。作為一名有底線的陰謀家,他對幻域的相性定位是在30-40之間,如今相性低了,他只好試着做一些提高相性方面的事,以免在成立門派後,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第二個原因則是在他自己身上,武學修為之道,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夢淵這一路走來,屢經大戰,手底下人命無數,更不用說動了多少心思,才有了如今這一身功夫。而武學的道路,初始時行者如過江之鯽,多不勝數,但越到後來,前面的人就會越來越少。作為隊伍中的最強者,當他全力出手時,其他四人聯手,也非他之敵。這是一名絕世高手所必然會面臨的問題,到他站在自己的道路所通向的山峰頂端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可以一覽眾山小了。若是換了別人,到了他如今的境界,或許會像獨孤求敗,嘆長劍空利,欲求一敗而不可得。或許會寄情山水,出入雲海深處。但是夢淵卻不然,他閱盡群書,對那些傳說中的高手雖不能說如數家珍,但卻都是有所耳聞,自然不會自大。更何況他很清楚,自己並沒有達到自己的巔峰,而是進入了一名高手所必然面對的瓶頸,或者說高原。

在笑傲江湖結束後,他那結合了金烏內力和嫁衣神功的金烏化羽決進入了第八重的瓶頸期,而同樣進入瓶頸的還有他的明玉功,隨着這兩門屬性決然不同的內功同時進入瓶頸,他的內功修為因為經脈承受能力的限制,也不得不緩慢了下來。

他曾經問過高立,要如何才能突破這樣的情況,高立只是老眼一翻道:“你去找找那些個旮旯里的高手,不要玩那些陰澀的把戲,一個個打過去,等你找不到什麼能夠值得你動手的人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你已經邁過了這一關了。

老白鶴笑了起來道:“臭小子就是行,當年老子到這一步的時候,已經四十五六,哪像你早了差不多二十年。”

夢淵當時也笑了,雖然他一身所學很雜,但歸根結底,他真正的師傅,卻是不樂島的三人,尤其是白鶴高立,他是學得青出於藍。

“那麼我們現在就去找李快刀?”卓君明問道。

“不。”夢淵道:“李快刀雖然是我們的目標之一,但他只是一條小魚,甚至只是一個魚餌,在魚上鉤之前,我們要保證魚餌活着。不但如此,我們還要讓他幫我們去找到語,並讓魚上鉤。

他說著,看了一眼卓君明道:“李快刀在這鎮子上有多少產業,你應該清楚吧?”

很快,鎮子中升起了幾道濃濃的煙柱,那黑色的煙柱,橘紅色的火舌,吞噬着曾經精美的建築。也像是一根根釘子,釘進了這些產業原先主人的眼中,心裡。

“我的紅水晶琴院,我的紅水晶酒樓,我的。。。。。。”站在居所莊園的小樓上,看着那幾處升騰的煙柱,李快刀只覺得心中好像有無數把小刀在絞着。

對他這樣一名惡德商人,又有什麼比眼睜睜地看着他名下的產業在熊熊火光中化為烏有更令他痛心疾首的?

在吐了一口血後,李快刀原來油光光的臉,變得一片蒼白。

“大掌柜的,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還是快走吧,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謝師爺道。

“難道他們三個都對付不了對方一個?”李快刀哆嗦着嘴唇道。

他口中說的三個,是和百里同一樣,同樣來自於宇內十二令的三名藍衣高手。按他想來,如今郭彩綾和卓君明兩個一病一傷,要對付的只是夢淵一個罷了,難道說這三名高手,都不是對方一人之敵不成?”

“大當家的,你這些年對我們四個不錯,按理說,我們就算為你拚命也是應當。”三人中一個身材瘦小,唇上有兩片小鬍子的藍衣人道。

“但是實話實說,我們三個和百里同的武功,不過是在伯仲之間。按照當時的描述,如果百里同只是一招就死在對方手裡的話,那我們三個就算聯手,也未必是對方的對手。況且我們得到的命令,是以保護大當家的性命為主。”

李快刀不滿地哼了一聲道:“難道說大名鼎鼎的宇內二十四令,都對付不了對方一個無名無號的人物不成?”

“大當家的這話過了。”三人中另一個黑臉膛,掃帚眉的高個漢子道:“宇內二十四令中高手如雲,雖然我們自恃武功不錯,但和我們實力相當的,足有數百人之多,更不要說總令主和各位令主,執法,供奉等大人物了。就算對方是我們對付不了的,但令中能對付對方的,也是車載斗量。”

最後一個矮胖的佩刀藍衣人道:“大當家也許忘了,如今這處分令之中,不僅有我們關令主在,更有鷹總提調他老人家和幾位高手。大當家的何不去請他老人家出手,單只是郭彩綾的消息,鷹大人就會很感興趣了。”

“大當家的,不好了。”

李快刀還在猶豫,要知道這樓中藏着他數十年搜刮來的財富,更有着諸多機關埋伏。說是樓,其實是一間堅實的堡壘。要他丟下他這些年的家底開溜,就算以後能取回來,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卻看到去打聽消息的小廝慌慌張張跑了回來。

“怎麼說?”

“他們說,燒完大當家的產業後,就來找大當家的晦氣。”

李快刀臉上的肥肉哆嗦了一下,終於下了決心。在片刻之後,李快刀,劉二拐子,謝師爺和三個藍衣人,騎着馬從居所的後門,離開了鎮子。望着那遙遠處的煙柱,李快刀鬱悶地叫道:“我李快刀還會回來的。。。。。。”

他的叫聲,很快就消失在了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