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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夢淵登上了木筏,帶着昏迷不醒的尹劍平,開始了這一片河道的搜索工作。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在這附近的河道中,他並沒有順利地遇到他要尋找的目標,這條河雖然不算大,但要在這河道上尋找一艘特定的船,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工作。

夢淵的一身所學之中,以水功為最!

這並不是一句玩笑,從小在海島上長大的夢淵,對水有着一種莫名的親和力,在他駕着木筏在水上漂行時,附近的水域中水草搖擺,魚兒嬉戲的一應明細,皆入眼耳之中。

折騰了半天,看着水中魚兒肥腴,夢淵不由得食指大動,一甩手,一根細細的連絲鋼針從他指尖飛出,沒入水中,手腕一振,一條草魚應手而起。

這是他眼下玩得馬馬虎虎的一門暗器,名叫“穿心毒線”乃是在一枚多棱針上,繫上冰蠶絲,用時力貫細絲,便可射出毒針,不過此時為了捕魚,針上是沒有淬毒的。

暗器一直是他的弱項之一,當蘇櫻已經可以一手八暗器,分別取的的時候,他還是每次只能使用一件暗器,而到現在為止,他所能使用的暗器,也只有寥寥三種而已。

穿心毒線,飛刀,天山神芒。

好在他靈性着實不低,意念也高,當他每次使用暗器時,沒有絲毫的花巧手段,但威力和準頭很有保障,三十步內還是很有威脅的,尤其是天山神芒,在三十步內,穿透力幾乎可以和蘇櫻的機括暗器相比。

從腕錶的空間中取出紅泥小爐,夢淵就着爐火,將清洗後的魚兒烤了起來,陣陣香味在水面上傳了開去,好不誘人。

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算算時間,該是過了申時,木筏駛過了一片蘆葦盪,蘆葦摩擦着筏身,發出沙沙的響聲。

“哎,現在時候不對啊,沒有螃蟹吃。”抹着油光光的嘴,夢淵眯起眼睛,一點點目光從合起的眼皮間偷出來,在蘆葦盪中掃着。

“嘩啦”

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端坐在木筏上的身子呼地站了起來,一雙眸子睜得溜圓,向發出水聲的方向張望過去。

“好一條黃鱔,夢某正在犯愁,下面找些什麼東西來解饞呢,你就送上門來。”

嘴角勾起了一道弧線,夢淵忽然騰身而起,雙臂張開,如一隻大鶴,掠過水麵。

只是一瞥,他已經看出,方才發出水聲的,是一條有三尺多長,粗若兒臂的黃鱔。這黃鱔該是有些年頭了,一身細細的鱗片,散發著淡淡的金光。

也許是感覺到了危險,那條黃鱔身子一晃,向前猛地竄了出去,速度之快,如一支利箭。

“格老子的,在夢某眼皮子底下,還想開溜。也不想想夢某看上的東西,哪有逃出手去的。”

嘴裡冒出一句白鶴高立的口頭禪,夢淵左手一探,虛空朝着那條黃鱔的方向就是一抓。

“嘩啦”

好像是一無形的大手,將那一片水連同蘆葦,都給掀了起來,那條巨大黃鱔,也被水裹了,在空中翻騰了個跟頭,撲通一聲落下。

似乎是被嚇得狠了,這條黃鱔猛一擺尾,斜刺里沖了出去,似乎想要衝入蘆葦深處,怎奈這位追逐者卻是放不過它。

“三現雲爪”

腳尖在蘆葦上輕輕點過,夢淵就像是一隻捕獵的大鶴般雙手連續揮落,一個臉盆大小的漩渦在水中騰起,將這條大黃鱔拋飛而起,這次還沒等它落回水中,一片烏雲已然掩到,右手一伸,扣了個正着。這條黃鱔身子滑膩,力氣也不小,落在夢淵手中,卻是絲毫掙脫不得。

夢淵心中得意,待要發力回到竹筏之上,遠處已傳來船行的簌簌聲,一條兩米多長的小船,從蘆葦中駛了出來。

“這位兄台請留步。”

小船上,一名身穿蓑衣的漁家漢子拱手行禮道。

“哦,有事么?”夢淵腳尖在一截蘆葦桿上一點,他高挑的身子,如風中殘荷一般搖曳不定,看上去不像是一個手裡提着一條幾十斤鱔魚的人,倒像是一隻靈巧的蜻蜓。

“閣下好輕功。”

這漢子一襲粗布青衣,頭戴大笠,濃眉大眼,儀錶堂堂,上身披着半截棕蓑,腰懸魚簍,分明一副漁家打扮似的。只是那英挺氣質,卻非尋常漁家子弟所堪比擬。見到夢淵露了這一手絕世輕功,眉宇之間露出了詫異和為難的神色。

“實不相瞞,我此時出來,便是為了閣下手中鱔魚,不想卻被閣下捷足先登了。”漢子有些尷尬地道:“此物對家母之疾很是重要,不知閣下是否能夠割愛?”

“這。。。。。。”夢淵皺了皺眉,有些為難地道:“百善孝為先,你既然是為母之病尋求此物,夢某該當奉送才是,不過這黃鱔也是夢某頗為喜好之物,更是費了一番手腳才抓到手中,只是憑小哥你一言就讓夢某相讓,心中實在有些不甘。”

“那閣下要如何才肯割愛呢?”那青年漢子忍不住問道。

夢淵很是猶豫了一番道:“看小哥的打扮,該是這附近的人,實不相瞞,夢某前來此地,乃是受一位朋友之託,來探訪他的一位舊交故友。但此地偏僻,那位朋友也未說清楚他那位故友的住所。若小哥能幫助夢某找到那位朋友的住處,這鱔魚便讓於小哥好了。”

“呵呵,別的不敢誇口,這附近的地盤,我是瞭若指掌,只要兄台的那位朋友是在這周邊居住,我斷無不知之理。”

青年漢子自信地笑道。

“如此甚好,小哥你稍等。”夢淵說著,一掠而起,在蘆葦上幾個起落,回到了自己的木筏之上。竹篙輕點幾下,木筏便行雲流水一般,到了吳慶船邊。

“夢某要找的那位友人,是一名年過知命的婦人,娘家姓王,夫家姓吳,她丈夫早逝,不過應該有個兒子,另外,她精於醫術,曾經在苗地待過一段時候。”

那漢子聽得一愣道:“兄台可認得這位吳夫人,不知兄台的那位朋友是何人?”

“夢某那位朋友叫冷琴,至於夢某本人,倒是與吳夫人緣慳一面。”夢淵道。

“如此便是了,實不相瞞,在下吳慶,兄台說的那位吳夫人,便是家母。”那年青漢子道。

“呵呵,夢某也在猜測吳哥兒便是夢某想要尋找之人,如此,這鱔魚便算是夢某的一點心意了。”夢淵一抬手,將那條鱔魚丟進了吳慶船上的一個魚簍中。

“多謝兄台了,請兄台到船上來吧,另外,這位兄弟是?”吳慶大喜,見夢淵筏上還蜷卧着一人,便出言問道。

“他是我在水邊發現之人,中了毒藥暗器,說來這暗器和令堂還有些干係,此番來尋找令堂,便將他一併帶上了。”夢淵毫不在意地道。

“很厲害的毒,家母如今抱恙在家,不知能不能救得了他。”吳慶就着燈光看了看尹劍平的傷處,有些為難地道。

“生死自有天定,救得了,是他的幸運,救不了,是他的命數,這要看他的造化了。”夢淵淡淡地道。

“兄台說得是,若是連家母也解不了他的毒,那別人也多半解不了。”吳慶對他的母親很有信心地道,他說著又高興起來。

“好在今天得兄台之助,抓住了這條鱔魚。據我觀察,這條老東西活了有上百年,已經成了氣候,我很是費了一番功夫,才將它逐漸引到這淺水處。如今有了此物,家母的風毒就有了對症之葯。

“風毒?”

“嗯,一種罕見的怪病,家父在時,家母曾和家父一起在苗疆行醫,不慎為當地風毒所中,真正發作,卻是近十年的事情。

“聽上去該是類似於瘴氣一類的毒物。”

“確實如此,此病每年冬天發作,發作時候,遍體生出桃紅斑塊,全身麻癢不堪,每一根骨頭都軟麻無力,煞是厲害。家母已經配齊了藥物,就差這百年老鱔之血作引,才能成藥。”

“呵呵,令堂吉人自有天相,有吳哥兒這樣孝順的兒子為她奔忙,也是一件令人欣慰之事。”夢淵道:“我們是不是快到了?”

“嗯,已經到了

吳慶說著,一扭船舵,向著岸上靠去,夢淵看到小船來到了一個孤處波心的坡地,月色下,只見這片水岸坡地很是幽靜美雅,這是一個孤處水面的小島,極小的小島,看過去頂多只有六七丈見方,若不是有吳慶帶路,真是不易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