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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兒惡人谷出身,對這些當然並不陌生,一會功夫,一個眼睛滴溜溜亂轉的青皮樣漢子,跟着掌柜走了進來。

這人似乎對這裡熟悉得很,也不待小魚兒招呼,就自行在桌子邊上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提着杯子,翹起二郎腿,才涎着臉道:

“大爺,你想知道什麼,只要是這安慶城裡的事,我姓白的沒有不知道的。”

一旁的掌柜道:“這位爺你出手大方,又懂規矩,我才介紹這位白老大給你認識,他是安慶最好的包打聽了,只要你有錢,什麼消息都買得到。”

小魚兒咧嘴一笑,在這個青皮身上,他感覺到了一些熟悉的氣息。他拿出錠足有十兩重的金子,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道:

“認識這個么?”

十兩黃金不是一個小數目,按照這時一兩黃金兌換十兩白銀來計算,這十兩黃金,就是百兩白銀!這是小魚兒存心試探,也是要擺出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

那青皮的眼睛跟着金錠轉了個圈,吞了口唾沫道:

“我就算不認識祖宗,都認識這個的。”

小魚兒道:“好極了,你的消息只要能讓我滿意,這錠金子就是你的了。”

那青皮搓了搓手道:“你只管問,這安慶地方的大大小小消息,只要是能賣錢的,沒有我姓白的不知道的。”

小魚兒道:“我向你打聽個人,有個叫江別鶴,你知不知道。”

那姓白的潑皮嗤了一聲道:“在安慶不知道江別鶴的,那還能混么。”

小魚兒點了點頭,又問了一些江別鶴的尋常瑣事,那潑皮對答如流。

小魚兒笑了,道:“最後問你一件事,三四天前晚上,江別鶴住的地方,發生了什麼事。”

那潑皮露出一副有些為難的消息道:“確實是發生了樁怪事,不過么......”他拖了個長音,兩眼直在小魚兒手中的金錠上打轉。

小魚兒把金錠往他手裡一放道:“說吧,如果你的消息對我有用的話,我還有重賞。”

那潑皮眉開眼笑道:“謝了,既然你如此爽氣,我白某人也不買關子了。那天晚上,有人到江別鶴家裡尋仇,還動了手,據說把他家的大廳都給拆了。”

小魚兒一副有些漫不經心的樣子道:“這我已經知道了,我問的是,來尋仇的人是誰,或者長啥模樣,後面結果怎麼樣?”

那潑皮道:“也幸虧你問的是我包打聽姓白的,換個人還真就不知道了。那天趕巧我就在那裡附近溜達,看到個一身白衣的中年人去找江別鶴晦氣。”

小魚兒一愣,問道:“那人長啥模樣?

潑皮打了個哆嗦道:“那個人身上好像帶着冰一樣,冷酷得要命。”

“還有呢?”

“我只是看到了一點,他的一隻手是紅色的,很怕人的樣子。”

小魚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他到了江別鶴家,然後怎麼了。”

“來了個女的,好像也是來找江別鶴的,差點被那個白衣人殺了。結果忽然來了個年輕的英俊小夥子,擋住了那個白衣人,兩人動了手。”

小魚兒急問道:“是誰贏了?”

“那兩個人功夫好厲害,我都看不清他們的動作,後來,江別鶴出來了,他們就住手了。”

“哦,然後呢?”

“那個白衣人就和江別鶴打起來了。那個小夥子和女人在一旁看着沒有動手。”

那個潑皮有些興奮了起來,一邊說著,一邊繪聲繪色地比划著。

小魚兒露出關心的樣子問道:“這兩人誰贏了?”

“好像是那個冷得怕人的白衣人厲害點,打得江別鶴連連後退,不過一時也沒有分出勝負。然後就來了個更可怕的怪人。”

“更可怕的怪人?”小魚兒有些吃驚地問道。

“嗯,那是個高挑的鬼面人,帶着個猙獰的面具。”那個潑皮回憶起當時的景象,眼中流露出驚恐的神色。

“那個人好像心情很不好,一來不多話就對那個白衣人出手了,你知道怎麼了?”

小魚兒忽然感到了一陣緊張。

“三招!那個怪人只用了三招,就把那個冷酷的白衣人打趴下了,還吐了好多血!”

“那個被打傷的白衣人怎麼了?”

“他的兩個同伴出來幫他,不過也不是那個怪人的對手。”潑皮驚恐地道:“那個怪人只憑着一雙手,不管對方是誰,只是簡簡單單地一掌,對方就被打得吐血。”

小魚兒吃驚地咽了口唾沫,雖然他不知道那個怪人是誰,但那個被打傷的白衣人是誰,他卻是知道的。

“血手”杜殺。

杜殺的武功,絕對可以列入江湖前十,而他更可怕的是豐富之極的經驗和無與倫比的殺意,換個尋常人物,只要站在他跟前,便會在他的殺氣下喪失戰意。能夠三招兩式打敗他的高手,是足以和燕南天較一日之長短了。

“後來怎麼樣,他們逃跑了?”

“是的,那個怪人本來想追趕的,但看到那個英俊的小夥子,就停了下來,好像還教訓了他幾句。那個年輕人似乎很怕他,只是低着頭應是。”

“教訓花無缺?”小魚兒越聽心中越吃驚,那個人既然幫江別鶴打傷了杜殺,說明他是屬於敵人一方的,而能夠訓斥移花宮傳人,武功又是如此高強,那麼他的名字也就躍然紙上了。“小魚兒心中閃過兩個名字,抬頭問道:

“那被打傷的幾個人現在在哪裡?”

白潑皮眼中閃過一縷好奇道:“這個么,我倒也不太清楚了。”

小魚兒又取出一錠金子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人應該是我要找的朋友,告訴我他們去了哪裡,這錠金子就也是你的。”

白潑皮道:“也好,我讓弟兄們留意一下他們的下落,如果有消息,會立刻告訴你。”

姓白的潑皮走後,小魚兒也動身了,他暗暗地綴在了後面。

他當然並不信任這個潑皮,以杜殺等人的武功,一個不會武功的潑皮,能夠靠得近百步之內,還能聽得清清楚楚,那無疑是扯蛋。但是聽他說的,卻大多應該是事實,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這個白潑皮是個隱藏的高手,而且當天在場。所不明白的,只是這潑皮是哪一幫人的一份子。

沒走出多遠,便看到那個白潑皮身子一晃,沒了蹤影,小魚兒正在吃驚,卻發現自己也被人盯上了。

那個人的輕功很是特別,似乎只要一動,就像長了翅膀般,飛到另一個地方。

小魚兒這時可不比從前了,不僅是他的一身武功,已經到達了一流高手的邊緣,更隨之增長的,是他的閱歷。

在輕功達人夢淵和燕南天的指點下,他能夠準確地根據對方衣袂的帶風聲音,判斷出對方的輕功身法,這人的輕功雖高,但依然逃不過他的耳朵。

這種聲音他並不陌生,只因為這個人他根本就認識。

“神蛛凌空,銀絲渡虛”

這門獨門輕功,天下只有一個人能使,那就是鼎鼎大名的黑蜘蛛。他袖中所藏的,是南海千年神蛛所結的絲,又堅又韌,刀劍難傷,這蛛絲藏在一個特製的機簧筒中,只要手一揚,蛛絲就飛了出去,最遠可達一二十丈,而蛛絲頂端的銀針,無論釘住什麼東西,他人立刻就能跟着到那裡,當真是來去飄忽,快如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