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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遊方曾經遊覽過的磁器口古鎮。有一男一女從寶輪寺走出來,又向著古玩一條街走去。男子的實際年齡有四十多快五十了,但身材魁梧挺拔,雙目有神、氣色非常好,看上去比小伙還精神!眉宇之間很是俊朗,面帶微笑神情很是溫柔,因為他臂彎里依着一位如妖精般的女子。

這女人看上去似乎很年輕,也就是二十齣頭的樣子,身形窈窕眉目秀麗,但她無形中透露出的那種成熟氣息,少說也應該三十來歲了。她給人的感覺如果用兩個字來形容,就是典型的——狐媚。

遊方當年第一眼看見她,就覺得這是一位妖精般嫵媚的女子,卻被剛剛喪妻不久的老爸領回了家,覺得非常不舒服、心裡堵得慌,由此鬧出了一系列不愉快直至離家出走,近兩年才化解了尷尬,一家人相處的很融洽。

這兩人,當然就是遊方的父親游祖銘與遊方的後母蘭晴。他們怎會出現在這裡?很正常,遊方能出來旅遊,他老爹當然也能。父子倆的習慣自然有相似之處,來到重慶沒忘了到磁器口古鎮來逛逛。

游祖銘的生意遍布全國各地,磁器口古鎮他不是第一次來,這次主要是為了陪蘭晴玩賞。

兩人都是鑒賞古玩的內行,尤其是游祖銘更是行家中的行家,兩邊店鋪里那些貌似很高明的贗品,游祖銘一眼掃過,幾乎就像打了各種現代出廠標籤一般。兩人一邊走一邊在小聲的笑談,游祖銘說道:“我家傳冊門的眼力活,經過這麼多年的磨練,應該相當不錯了。但是你似乎比我更神奇,很多東西我還要去看、去感覺,你憑直覺就能斷出個名堂來。”

蘭睛嬌笑道:“這就是女人的直覺吧,就像我第一眼看見你,直覺告訴我是個值得託付終生的好男人!......我不過能夠斷出一個大概年代範圍,而器形風格、紋飾來歷這些細節,不可能分辨的比你清楚。”

游祖銘也笑了:“你說話真是討人喜歡,這可不是女人的直覺那麼簡單,我了解那是什麼感覺,玩了半輩子古董才找着的,就是一種心神沉浸的共鳴感應,我以前描述不出來,曾經在電話里和成成的導師吳教授交談過,他形容總結的非常準確。”

提起了遊方,蘭晴皺了皺眉頭,似乎在思索着說道:“其實若論這方面的本事,成成可是行家。我們兩個加起來也許都不如他。”

游祖銘:“哦,你對這小子的評價這麼高?他還年輕,雖然這幾年曆練的不錯,總還欠了幾分老成。”

蘭晴抿嘴笑道:“父親看兒子,總覺得長不大,他回家在你面前,怎麼可能表現的老成?”

兩人說笑間往前走,前方不遠正是遊方曾經買下輓聯的那家店鋪,正巧有兩個男子從裡面出來,蘭晴一眼掃見臉色就變了,拉着游祖銘原地一轉身。她這個動作非常快也非常巧,一牽游祖銘的胳膊,似是自己的右腳拌了一下,重心一失往後一仰,游祖銘的反應快的很,順勢半旋身就把她攬住了,一點都沒閃着。

“你怎麼了?”游祖銘敏感的察覺到妻子很有些不對勁,臉色難看神情也慌亂。

“祖銘,我突然覺得很不舒服,我們回去好嗎?”蘭晴站穩之後隨即一拉丈夫的袖子,以哀求的語氣說道。

游祖銘點頭:“好吧。我們走,天太熱,你也許是中暑了!”

照說挽着中暑的妻子應該走的很慢才對,但他一隻手勾住蘭晴的腰,健步如飛很快就消失在石板巷的盡頭。從字畫店走出來的一名男子無意間向周圍張望,恰好瞥見了蘭晴的背影,似乎是吃了一驚,趕緊伸胳膊肘捅了捅旁邊的同伴,另一名男子再抬眼望去時,蘭晴的身影已消失不見了。

......

遊方這幾天很忙啊,帶着華有閑每日早出晚歸,就像有很多事要處理的樣子,盡量不和沈四寶和謝小丁在一起。他的事情確實也不少,秘密找了個地方與齊箬雪聯繫,兩人之間的私語不足為外人道,另外,他還以李豐的身份給張流冰發了一封郵件。

郵件里說的很清楚,希望張流冰在尋巒大廈裝修工程中關照一家名叫籌途公司的生意,該公司老闆叫胡行健。李豐並不認識此人,但此人是他在廣州結交的一位小朋友家的親戚,愛屋及烏順手幫個忙,但請張流冰不必透露原因。

然後他又給遠在北京的屠蘇打了個電話,屠蘇接到遊方哥哥的來電當然很高興,她這段時間也挺忙的,忙着照顧生病住院的母親。屠蘇的媽媽有慢性病,每次發作總得住院,而每年總有那麼一、兩次。

兩人在電話里聊了半天,嘰嘰喳喳說著最近有趣的事情,能聽出來。小姑娘很想他,哪怕多聽一會兒他的聲音也覺得開心。遊方最後提到,讓她給廣州的姨父打聲招呼,讓胡行健去承攬尋巒大廈裝修工程,直接到元辰公司找總經理助理張流冰,是通過他的一個朋友介紹的,已經打好招呼了。

胡行健去找張流冰就行,但由於他那位介紹生意的朋友身份比較敏感,不要對外界聲張,這本就是悶聲發財的事情。

除了這些事,遊方還在南岸區一家大酒店包了個房間,白天有時就躲在這裡,只有晚上才回琦琦招待所睡覺,有點狡兔三窟的意思。等離開琦琦招待所之後,他可以直接到這邊來,暫時並不離開重慶。

遊方回到重慶的第三天,謝小仙來了,她是出公差,與專案組的同事一起到的重慶,雖然很忙,卻專門抽時間請遊方吃晚飯,並且在電話里告訴他,一定得來!由於是工作之餘抽空。時間很短,謝小仙並沒有將叔叔、嬸嬸、妹妹都請到一起,只能等忙完了再好好聚一聚,先見了遊方再說。

謝小仙事先訂好的地方,離她們工作組下榻的賓館不遠,遊方本來說要去賓館接謝小仙,她卻說不必,下午在區里有會議,開完會直接到飯店來,遊方如果沒事的話可以先到等她一會兒。

飯店的檔次不錯,環境也很雅緻。謝小仙訂了一間三樓的包間,圓桌能坐七、八個人,但只有他們兩個客人。遊方先到了,一看這個環境就知道謝小仙不想有人打擾。兩個人吃飯其實在大堂里坐一張靠窗的條桌就可以,但那樣是面對面,而在包間里圓桌旁吃飯,可以肩並肩說悄悄話。

約好六點鐘開席,遊方等到六點半都不見謝小仙人影,連個電話都沒有,服務員進房問了好幾次什麼時候點菜?他給她打電話,謝小仙卻關機了,無奈中剛放下電話,謝小仙的電話卻來了,滿含歉意的說道:“遊方,你等着急了吧?會議的時間比較長,剛剛才結束,我馬上就打車趕過去,真不好意思,你先點菜吧,路上有點堵,我大約過半個小時能到。”

一直到七點過後,謝小仙才匆匆趕來,一進門就連聲道歉。她穿着短袖常服,大熱天出了不少汗,臉色紅撲撲的,歉意的眼神中竟還帶着幾分羞澀。自從上次她生病出院之後,再見到遊方時總是有點含羞帶怯的樣子,不再是以前那威武的警官形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