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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禪寺論道

“當!”

張天賜走近寺mén前,只聽悠揚的鐘聲,從山頂的寺院內傳開來。網...-...

“來人可是張公子!”

張天賜剛來到寺院的mén口,便有一個身着黃sè僧袍的僧人迎了上來。

張天賜點了點頭道:“我便是張天賜。”

那僧人向著張天賜一禮道:“張公子請跟我來。”

走進寺廟,陣陣梵唄誦經之聲,悠悠揚揚的似從遙不可知的遠處傳來,傳遍寺院。凈念禪院內主建築物都依次排列在正對寺mén的中軸線上,以正對大mén的黃芒閃閃,比其他殿宇xiǎo巧得多的一間銅殿為禪院的中心,規模完整劃一。

除了這銅殿外,所有建築均以三彩琉璃瓦覆蓋,sè澤如新,卻不知是因寺內和尚勤於打掃,還是瓦質如此。尤以三彩中的孔雀藍sè最為耀眼。可想見在陽光照shè下的輝燦情景。

大mén往內是一廣闊達百丈,以白石砌成,圍以白石雕欄的平台廣場。白石廣場正中處供奉了一座文殊菩薩的銅像,騎在金máo獅背,高達兩丈許,龕旁還有yào師、釋迦和彌陀等三世佛。彩塑金飾,頗有氣魄,但亦令人覺得有點不合一般寺院慣例。

在白石平台四方邊沿處,除了四個石階出入口外,平均分布着五百羅漢,均以金銅鑄制,個個神情姿態不同,但無論睜眼突額,又或垂目內守,都是栩栩如生,與活人無異。其他建築物就以軸上的主殿堂為整體,井然有序分布八方,以林木道路分隔,自有一股莊嚴肅穆的神聖氣象。

在白石廣場文殊佛龕前放了一個大香爐,燃着的檀香木正送出大量香氣,瀰漫於整個空間,令張天賜的心緒亦不由寧靜下來,感染到出世的氣氛。

跟着這位頭前帶路的僧人,張天賜穿過廣場,來到一處環境清幽的別院mén口。

那僧人將張天賜領到這裡,然後朝着張天賜道:“師居士與了空大師就在這別院之中等候,張施主請自行進去吧!xiǎo僧就此告辭。”

張天賜向著這僧人笑着點了點頭,然後那僧人便轉身離去了。

深吸了口氣,張天賜踏入了別院之中。進了別院,張天賜順着氣息感應的方向行去。

走近一座佛堂,佛堂內隱隱傳出論道的聲音,張天賜踏步進了佛堂,只見裡面香煙渺渺,地上有着兩個蒲團,了空與師妃暄對立而坐。兩人似乎都沒有察覺張天賜的到來一般,依然在那裡爭辯着什麼。

張天賜也沒有去理會他們,自己走在一蒲團之上坐下,這時候張天賜才發現這佛堂供奉着的是金剛怒目的法相。

了空與師妃暄依然在展開他們之間的討論,這時只聽了空開口道:“佛主慈悲,但亦有金剛怒目,降妖除魔乃我佛mén本分。”

師妃暄回道:“佛主有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願意放下,何須再去追究。”

了空雙手合十道:“若是放下,自然如此,但是若是不願放下,又當如何?”

師妃暄淡然回道:“佛法無邊,當能度盡天下人。”

了空問道:“不讓他放下屠刀,如何讓他感受佛法的無邊。”了空將頭轉向張天賜,突然出聲問道:“不知道張施主是怎麼看的?”

張天賜早就察覺兩人這番對話是因為自己,無非就是想讓自己退出江湖,原本他一直冷笑着看着這一切,但是現在既然了空出招了,他也不得不接了。

張天賜笑着回道:“心中有佛,自然能感受佛法的無邊,但是心中無佛呢?難道心中無佛之人怎麼辦,他們不能感受到佛法的無邊,那麼他們便是邪魔外道嗎?”

了空頓時默然無語,若是他回答是,那麼恐怕這佛mén會受到不知道多少人的抵制,雖然如今佛mén勢大,但是還沒到一手遮天的程度,這世界上除開魔mén之人外,還有着其它教派的存在,而這道家,自然也是不信佛的,魔mén還好說,但是了空萬萬不敢說這道家也是邪mén歪道。

見到了空默然,張天賜又開口道:“大師竟然已經遁出了空mén,為何還要去管這凡塵之事,紅塵是非多,難道大師不怕誤了清修嗎?”

了空雙手合十答道:“為了拯救陷入紅塵苦海的蒼生,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張天賜臉上lu出一絲嘲諷的笑意道:“大師既然想拯救蒼生,為何這凈念禪院還霸佔如此多的良田,讓那麼多的人無田可種,最後餓死;你又可知建這麼一座寺院huā的錢能夠讓多少人不會餓死,多少人不會凍死。這些人不是蒼生嗎?難道大師就這樣眼睜睜的望着他們受苦嗎?”

了空怒聲道:“張施主為何如此詆毀我佛mén清譽。”

師妃暄的反應卻沒有了空那麼大,不知道為何她感覺張天賜說的是實話,但是這實話也讓她的臉上lu出震驚之sè,她心中的信念產生了一些動搖。

張天賜譏諷的笑道:“大師看來是一心修佛修糊塗了,竟然連這些事都不知道。此事一查便知,大師不妨去查查你這凈念禪院旗下到底有多少土地,又有多少是荒廢的,這麼多土地荒蕪也不願意給人去種,讓人無食可食而活活餓死,你們凈念禪院真是普度眾生啊!”

了空怒哼一聲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這便去一查,到時候我在追究你詆毀我佛mén之事。”

說完一臉怒意的了空起身離開了佛堂,佛堂內只留下了張天賜與師妃暄。

待到了空離開後,師妃暄問道:“天賜,你說的是真的嗎?”

張天賜點了點頭道:“自然是千真萬確。”

見到張天賜毫不思索的承認,師妃暄頓時沉默不語,她們慈航靜齋一直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慈航靜齋也份數佛mén,算是為佛mén之首,但是從張天賜的這番話,似乎她們佛mén正是這危害天下蒼生的罪魁禍首。

而從張天賜的這番話中,師妃暄也想到了許多平時她沒有注意到的問題,慈航靜齋那些建築從何而來,還有慈航靜齋中無人種地,那些飯食從何而來。

師妃暄越想越感覺一種無助,似乎從xiǎo堅守的信念都是假的。

現在師妃暄只希望了空快點回來,好確定此事的真假,師妃暄雖然已經認定,但是心中依然還抱着張天賜這話是假的希望,不過師妃暄也知道這希望很渺茫。

時間一分分的過去,現在師妃暄只希望了空能夠快點回來,現在每一分都是對師妃暄信念的衝擊,都是一種煎熬。

沉重的腳步從屋外傳來,聽到這般沉重的腳步聲,師妃暄頓時便明白了真相,臉sè頓時黯然了下來,而張天賜聽到這腳步聲,更能直觀的感受到了空現在的心情,嘴角lu出了一絲笑意。

一臉yin沉的了空走進了佛堂,剛一進佛堂,了空便向著張天賜深施了一禮,沉聲道:“張施主所言非虛,我佛mén中人竟然做出如此舉動,老衲真是愧對這天下百姓。”

張天賜開口道:“了空大師準備怎麼辦?”

了空lu出一絲苦笑道:“如今我已經吩咐下去,將份屬凈念禪院的土地都分發給周圍的百姓,希望如今為時不晚。”

張天賜淡然笑道:“大師此舉讓人嘆服,不過這天下可不止一個凈念禪院。”

了空臉sè變了又變,最後幽幽嘆了口氣道:“這天下佛寺眾多,老衲也只能儘力為之,唉!”

這時師妃暄的臉上lu出痛苦之sè,仰天噴出一口鮮血,看她臉上的表情變換,顯然是陷入了走火入魔的危機之中。

一聲響亮的佛號從了空的嘴中傳出,師妃暄的臉sè稍微正常了一點,但是還是危急無比,此時師妃暄陷入了信念的掙扎之中,若是不能想通,誰也幫不了她。

張天賜嘆了口氣道:“你是你,慈航靜齋是慈航靜齋,不管慈航靜齋為何,你只需做你想做的事就足夠,拯救萬民是你自己的事,不是慈航靜齋的事。”

“拯救萬民是我從xiǎo的理念,也是我自己的事,只要我去做就行了,師mén作為與我有何相干。”

師妃暄心中一陣清明,原本的舊觀念已經被她拋開,如今的她是真正為了心中信念行動的師妃暄,而不是那個因為師mén而行動的師妃暄。

臉上掙扎之sè退去,師妃暄的眼中恢復清明之sè,但是她的臉sè還是蒼白,雖然沒有走火入魔,但是也傷得不輕。

師妃暄向著張天賜一福道:“多謝天賜指點。此後我便行走天下,以拯救天下黎明百姓為己任。”

雖然師妃暄受到了慈航靜齋的洗腦,但是願意做出如此舉動也能夠說明她的慈悲之心,張天賜暗暗點了點頭,對於師妃暄又高看了幾分。

這時了空低喧了一聲佛號,開口道:“雖然此事是我佛mén之錯,這點老衲也承認,但是尚有另外一事要與張施主了解。”

目光直視着張天賜,了空開口道:“張施主有如此慧根,不知可願入我佛mén。”

張天賜笑道:“天賜有一事想問大師,這風吹幡動,是風動還是幡動?”

了空稍一思索,回答道:“風動。”

張天賜哈哈一笑,雙目直bi着了空道:“仁者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