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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馬吉插嘴打斷伏難陀的話道:“徐兄,我想跟徐單獨聊兩句,還請徐兄行個方便”

徐子陵點頭道:“正好我也有些話要跟吉爺說。。”

兩人向拜紫亭告罪,然後穿門而出,來到平台處。

徐子陵與馬吉離開之後,眾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伏難陀身上。

金正宗道:“國師看得很透徹,這是大多人對死亡所持的態度,不過我們是迫不得已,因為所有人都難逃一死,沒有人能改變這結局。與其為此恐懼擔憂,不如乾脆忘掉算了。”

伏難陀從容一笑,低喧兩句沒有人聽懂的梵語,油然道:“我的生死之道,正是面對死亡之道。不僅要認識死亡的真面目,還要超越死亡,讓死亡變作一種提升,而非終結。”

烈瑕淡淡道:“然則那和佛教的因果輪迴有何分別?”

張天賜也很想知道伏難陀的答案,假若伏難陀說不出他的天竺教與同是傳自天竺的佛教的分別,他的生死之道便沒啥出奇。

伏難陀正容道:“任何一種宗教思想,在發展至某一程度,均會變成一種權威,不容任何人質疑。我國最古老的宗教是婆羅門教,建基於《吠陀經》和瑜伽修行。可是當婆羅門教變成一種不可質疑的權威,便出現了與她對立的沙門思潮,其中包括佛祖釋伽牟尼,耆那教的大雄符馱摩那,生活派的領袖末伽梨.俱舍羅,順世派的阿耆多.翅舍欽婆羅等開山立教的宗主。可惜他們並不能擺脫婆羅門教的陰影,例如同樣着重業報輪迴,又吸收其神祗。他們雖看到有改革的必要,但仍是換湯不換藥,使後世重蹈婆羅門崇拜多神,實行繁瑣祭祀的覆轍。”

聽了伏難陀的話,張天賜心中亦湧起新鮮的感覺,他對於佛教並不了解,但是還知道一些,對於所謂的佛祖張天賜也沒有什麼想法,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同,但是今日聽伏難陀這麼一說,張天賜對於佛教的來源也有了一些了解,更為難得的是,伏難陀身為天竺之人,對於佛教的理解更為突出。。

尚秀芳不同意道:“佛教禪宗請的是‘頓悟’,不重和祭祀,國師的指責,似乎偏離事實。”

張天賜心中暗贊,尚秀芳並沒有因伏難陀的地位和權勢而退縮,還為自己的信念辯護。他曾接觸過佛教的四大宗師,對他們那種超然洒脫、不滯於物、閑適自在的風流境界,大有好感。只是張天賜有好感的也只是少數,中原的佛教除了幾個人之外,張天賜對其他人可沒有什麼好感,可以說,佛教在中土就是一個大禍害。

伏難陀不慌不忙的微笑道:“秀芳大家說得不錯。不過禪宗是中土化了的佛教,禪的梵語是‘禪那’,意即‘靜慮’,發展成中土人皆有佛性的‘禪’,正代表中土的有識之士,看到從我國傳來的佛教的諸般戒條缺點。可惜禪宗尚差一着,就是將個人的‘我’看得大重,但已比較重頌經,重崇神,重儀式高明得多。”

尚秀芳蹙起秀眉,雖未能完全接受伏難陀的論點,亦找不到能駁斥他的說話。

伏難陀沒有直接答烈瑕的問題,卻藉題發揮,指出佛教的不是處,使人更希望知道他本身的思想。

拜紫亭負手立在伏難陀旁,沒有加入討論,只作壁上觀。

師妃暄終於忍不住道:“若不重我,還有何所倚重?重我正代表直指本心,放棄對諸天神佛的崇拜,遠離沉重的典籍和繁瑣的禮儀,無拘無束地深入探索每個人具備的佛性真如。”師妃暄所在的慈航靜齋亦屬佛門,自然有着她的疑惑。

伏難陀長笑道:“‘真如’兩宇說得最好,難得引起師姑娘的興緻,不知可有興趣聽我趁尚有少許時間,簡說‘梵我如一’之法?”

傅君嬙動容道:“大師請指點迷津”

張天賜心神兩分,一邊在關注着這邊的對話,另一邊在關注着徐子陵與馬吉的對話,雖然那邊離此處不近,依然瞞不過張天賜的耳目。。

而對於伏難陀的說法,張天賜並沒有去反駁,這對於他來說根本毫無意義,再說,他也不認為自己能夠與伏難陀展開一場激烈的辯論,然後從這上面將伏難陀擊敗。

徐子陵跟着馬吉來到平台處,馬吉轉身望着徐子陵,道:“跋兄因何不出席今晚的宴會?”

徐子陵毫不相讓的朝馬吉望去,展開了眼神的交鋒。而對於跋鋒寒之事,徐子陵卻是半個字也沒說。

馬吉微笑道:“徐兄不用答這問題,那八萬張羊皮已有着落,徐兄不用付半個子兒即可全數得回。至於平遙商那批貨,則有點困難,我仍在為徐兄出力。”

不說徐子陵,就連暗暗關注的張天賜也明白馬吉說這話的用意,他將那八萬張羊皮找回,而徐子陵則放棄尋找追究是誰劫去八萬張羊皮,不再為此討回公道。

徐子陵皺眉道:“我想請教吉爺一個問題,就是拜紫亭究竟有什麼吸引力,竟可令吉爺心甘情願陪他殉城。”

馬吉色變道:“徐兄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徐子陵洒然聳肩道:“因為直至這刻你仍在維護拜紫亭,雞蛋雖密仍可孵出小雞,何況殺人放火那麼大件事。假設突利因此不放過你,你認為頡利肯為你出頭嗎?”

馬吉不悅道:“我怎樣維護拜紫亭?少帥莫要含血噴人。”

徐子陵轉過身來,輕鬆地挨在欄干處,淡淡笑道:“我知道些吉爺以為我不曉得事情的真相,這可說是吉爺你的最後的機會,可決定吉爺你是不得善終,還是安亨晚年。現在天下的形式微妙,可是吉爺你卻一點把握不到這最新的形勢,只顧及眼前的利益。時機一去不復返,若被我今晚宰掉深末桓,明天我將再沒有興趣聽吉爺說任何話。”

徐子陵這番說話非常凌厲,擺明不接受馬吉的討好安撫,迫他決定立場。

以馬吉的老謀深算,亦要招架不住,呼吸不受控制的微微急促起來,雙目卻精芒大盛,閃爍不停。

馬吉不眨眼的狠狠凝視徐子陵,呼吸逐漸回復平常的慢、長、細,然後嘴角露出一絲帶點不屑的冷笑,淡淡道:“我馬吉在大草原混了這麼多年,從沒有人像徐兄般以生死來威脅我馬吉,因為他們都明白我只是個做生意買賣的人。徐兄若想要我的命,悉隨尊便,但若要我跪地求饒,卻是休想。”

言罷轉身便去。

徐子陵心叫有種,更大感奇怪,馬吉在目前對他不利的情況下,為何仍要站在拜紫亭的一方,照道理若與他性命有關,馬吉該是那種可出賣父母的人。

心中想罷,徐子陵冷喝道:“吉爺留步。”

馬吉立定離他七步許處,頭也不回的哂道:“還有什麼好談的?”

拜紫亭也察覺到了兩人的動靜,朝着那邊望了一眼,徐子陵也關注到了,剛才的冷喝聲確實大了一點,徐子陵柔聲道:“吉爺可知呼延金已打響退堂鼓,拿深末桓來和我說條件講和。”

馬吉胖軀一顫,道:“深末桓和我馬吉有什麼關係?”

徐子陵微笑道:“怎會沒有關係?若深末桓干不掉我們,吉爺以後恐怕沒多少好日子過。這是何苦來由?”

馬吉的胖軀出奇靈活地轉回來面向徐子陵,哈哈笑道:“我從沒見過比徐兄更狂妄自大的人,且是欺人太甚。要殺我馬吉的人,比天上的星星還要多,但馬吉不是活得好好的。仍是那句話,我的命就在這裡,有本事就來拿”

徐子陵失笑道:“此一時也彼一時也。以前你有頡利作後台,又與深末桓、呼延金、韓朝安、杜興等互相勾結,確沒多少人能奈你吉爺何。可惜現在形勢劇變,首先頡利再不需要深末桓這條走狗,因為深末桓已成頡利和室韋各族修好的最大障礙。呼延金的形勢更好不了多少,阿保甲第一個想除去的人正是他。至於杜興,吉爺你自己想想”

馬吉聽得臉色數變,忽明忽暗,顯示徐子陵的話對他生出極大的衝擊和震撼。

徐子陵神態輕鬆的道:“至於你老哥嘛處在立場曖昧,與拜紫亭更是糾纏不清,不識時務。明知頡利不惜一切的與突利修好,目的是要聯結大草原各族南侵中土,卻仍陽奉陰違,與拜紫亭眉來眼去。頡利不是着你無論如何要將八萬張羊皮還我的嗎?還要在老子面前耍手段弄花樣。是否真的活得不耐煩哩”

馬吉的臉色變得有那麼難看就那麼難看,肥唇顫震,欲言又止。

徐子陵終使出最後的殺手,說出曉得頡利命馬吉把八萬張羊皮還給他事。

徐子陵柔聲道:“我徐子陵說過的話,答應過的事,從沒有不算數的。我也是因尊敬吉爺才這般大費唇舌,以後大家是朋友還是敵人,吉爺一言可決。”

馬吉臉容逐漸回復冷靜,雙目芒光大盛,且露出其招牌式的虛偽笑容,平和的道:“徐兄從來不是我的朋友,將來也不會是我的朋友。但我亦不願成為徐兄的敵人,至於徐兄怎麼想,我馬吉管不到。八萬張羊皮的事再與我無關,失陪啦”

說完馬吉就那麼轉身離開。

聽了這麼多,張天賜卻沒聽到多少感興趣的東西,但張天賜卻能感受到,如今的徐子陵在心計上有了很大的進步,原本張天賜還想從中聽出徐子陵此次受傷倒地是何人所為的,但是依然沒有個頭緒。

馬吉的離去讓他將注意力轉移到伏難陀這邊來,雖然他可以分神兩處,留意兩邊的對話,但是這對於心神的消耗過大,張天賜自然不會這樣消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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