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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廳堂,當中擺下一桌盛筵,杯盤碗筷無不精美考究。

靠湖那邊是一排桶酋,外面是雕欄玉砌的臨湖平台,張天賜前日見到的那個長腿女武將與烈瑕伴着一身紊黃,美若仙子的尚秀芳,正憑欄觀賞溫泉湖雲霧繚鐃的動人美景,環湖迴廊時現時隱,朝平台走過去就像從凡塵投身往仙界一般。

那是種絕不真實,又正因其不真實而份外迷人的美。

廳內沒有侍從,禮賓司交待兩句後,退出廳外,剩下張天賜師妃暄兩人。

尚秀芳甜美的笑聲像薰風般從外吹進來,柔聲道:“天賜,快過來”

一旁的烈瑕表情淡漠,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麼。

師妃暄冷淡的道:“人家叫你過去哩”

師妃暄的話語中透露毫不掩飾的酸氣,張天賜報之以苦笑,在師妃暄耳邊低聲說了句,然後領着師妃暄走了過去。

這時,張天賜的臉色又起波瀾,足音從屋外響起,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道:“天賜,你也來了,這兩日跑哪去了,去外賓館也找不到你人”

師妃暄臉色又是一變,張天賜苦笑着回頭望去,只見韓朝安和金正宗還有傅君嬙三人走進正門,朝着兩人走來,傅君嬙的臉上,還掛着欣喜的表情。

師妃暄幽幽的道:“又是一個”

張天賜朝着傅君嬙微笑道:“這兩日我有事在身,因此沒有待在外賓館”

傅君嬙眼神複雜的朝着師妃暄望了一眼,幽幽道:“原來是身邊有佳人相伴,怪不得兩個人影都見不到”

這邊的變故,自然吸引了臨湖平台那方尚秀芳與烈瑕的注意,烈瑕的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是眼神中卻透露出一股喜意。而尚秀芳這色藝雙絕的美人兒更是秀眉緊蹙,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麼。

師妃暄微笑道:“是啊天賜這兩日一直陪伴着人家哩”

失去了功力之後,師妃暄再也不復往日仙子一般的表現,更加像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傅君嬙冷哼一聲,這時,尚秀芳身邊的那個女武士客氣而冷淡的聲音在平台出口處響起,道:“尚大家請幾位到平台相敘”

尚秀芳既然開口了,她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幾人朝着平台走去。

剛一到平台之上,尚秀芳美眸異彩漣漣的朝張天賜望來,兩聲驕哼聲響起,張天賜不自覺的將目光移開,尚秀芳望向避開她目光的張天賜,神情專註,眸神異采漣漣,動人至極。烈瑕固是看得目瞪口呆,身為女性的宗湘花亦受她吸引,將注意力從張天賜移到她有傾國傾城之色的俏臉去。

韓朝安與金正宗對視一眼,眼中有種說不出的意味,然後兩人看向張天賜,眼中透露出說不出是同情還是羨慕的神色。

眾人的反應讓張天賜心中叫遭,硬着頭皮迎上來尚秀芳的雙眸。

雖然張天賜志不在此,但張天賜並不是無情之人,更何況,這些女人不是他的敵人,若是敵人,張天賜一劍了解就好,但是不是敵人,張天賜就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這時候,張天賜才領悟到,女人的麻煩之處,不過就算如此,依然有人前赴後繼的獻殷勤。

尚秀芳似乎早已經料到張天賜會有這樣的反應,在張天賜目光移來之時,尚秀芳嫣然一笑道:“天賜,當日我說過去找你的,結果你都不在,害人家空歡喜一場”

兩外兩道,不,是三道冰冷的目光直射到張天賜的身上,師妃暄與傅君嬙的目光還沒有什麼,最讓張天賜不爽的是烈瑕的目光,若非尚秀芳在此,張天賜真的很想翻臉收拾烈瑕一頓,不過一些小動作張天賜還是能做的。

雙眼驀然對上烈瑕,烈瑕只感覺渾身一震,一股濃烈的死亡氣息從心底深處升起。

張天賜的目光一發而收,這股死亡氣息消失,而烈瑕的全身頓時冒出了一身的冷汗,烈瑕有些驚駭的望了張天賜一眼,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張天賜的傑作。

此時他才認識到他與張天賜的差距,雖然他沒有絲毫準備,不然也不會如此,不過由此看來,張天賜想要殺他並非是什麼難事。

烈瑕的臉色掙扎不定,不知道想些什麼。

張天賜的殺氣只針對烈瑕而發,旁人根本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如今張天賜的功力,已經能夠輕鬆的做到這一點,不像那些功力不夠之人,殺機一出,頓時便籠罩全場,這樣一來,就算嚇不倒人,嚇到花花草草也不好。

雖然沒有察覺到什麼,但是烈瑕對面的師妃暄幾人從烈瑕的表情中看到一絲端倪,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面對尚秀芳的話,張天賜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望着一旁的韓朝安等人,張天賜心中一動,然後笑道:“尚大家,來,我幫你介紹一下”

說著張天賜便為尚秀芳介紹了幾人,而尚秀芳也一一見禮。

眾人客套了幾句,尚秀芳嬌笑道:“天賜,能否幫秀芳完成一個心愿”

張天賜微笑着點頭道:“不知道尚大家有何吩咐”

尚秀芳嬌嗔道:“叫人家秀芳就好哩”

說著尚秀芳從寬袖內掏出一個長錦盒,烈瑕臉色頓變,這個長錦盒是他送給尚秀芳的,也不知道尚秀芳此時拿出來是為了何故。

其他人亦露出好奇的神色,不知道尚秀芳有什麼心愿讓張天賜幫她完成。

尚秀芳在宗湘花的幫助下打開錦盒子,一枝竹簫出現在張天賜的眼前,縱使他對樂器沒有認識,也從其精美的造型與手工上,看出是簫中的精品,與中土流行的簫形制有異。

尚秀芳又把錦盒合上,遞往張天賜,正容道:“天賜可否為秀芳把這管天竹簫送予青璇小姐,她是秀芳崇慕多年的人,只恨尚未有緣拜見。”

烈瑕雖然被張天賜一嚇,但是他並未就此放棄,欣然附和道:“原來秀芳大家搜尋天竹簫的目的,背後有此意義。”

不過別人卻是想到更深層次的東西,張天賜似乎與石青璇的關係也不錯啊不然尚秀芳也不會請張天賜幫忙了。

張天賜接過錦盒,訝道:“秀芳怎曉得我認識青璇的?”

張天賜這話無疑是承認了自己認識石青璇,而話中青璇透露的親切意味讓人更是暗生疑惑,張天賜與石青璇的關係顯然不是那麼的簡單。

尚秀芳笑而不語,並未去解答張天賜的疑惑,既然尚秀芳不說,張天賜自然也不會去逼尚秀芳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不過尚秀芳不回答的態度還是讓張天賜有些尷尬。

張天賜尷尬一笑,將錦盒收進袖內,點頭道:“秀芳請放心,此簫必會送到青璇手上。”

尚秀芳微笑:“有天賜這話,我的心愿也算達成了。”

張天賜眼光瞧向門外,輕笑道:“主人來了哩”

眾人順着張天賜的目光朝大門望去,只見三個人現身入門處。

居中是臉色凝重的拜紫亭,他右邊是個瘦高枯黑、高鼻深目的天竺人,身穿橙杏色的特寬白袍,舉止氣勢絕不遜於龍行虎步的拜紫亭。頭髮結髻以白紗重重包紮,令他的鼻樑顯得更為高挺,眼神更深邃難測。看上一時間很難確定他是俊是丑,年紀有多大?但自有一股使人生出崇慕的魅力,感到他是非凡之輩。

而另外一人,則完全就是一副暴發戶的模樣,在塞外甚或中原,他們從未見過有人比這人穿得更豪華,更珠光寶氣,無論裡衣外袍的漢服,不但剪裁合度,且刺繡精巧,以日、月、星的紋樣,造成色彩繽紛、富麗堂皇的效果。他頭頂的高冠,腰圍的玉帶,均綴滿寶石,在火光下閃閃生輝。舉凡可以掛鏈戴環的地方,均無一倖免。別人看上去覺得很累贅,他卻是怡然自得。

但是他的長相絕令人不會恭維,既肥且矮,頂着個大肚脯,面容肥腫難分,眼肚浮凸,一副酒色過度的樣子。可是時常眯起像兩道線般的眼睛內,異芒乍閃,不但顯示出其深厚的功力,更令人感到他精明厲害,極有城府,非是易與之輩。這人臉上掛着似是發自真心的笑容,不認識的人很容易就會被這笑容所欺騙,但認識他的人均曉得這只是偽裝出來的。

韓朝安在張天賜的耳邊低聲:“中間的是拜紫亭,左邊的那個胖子是“贓手”馬吉,右邊的那個是‘天竺狂僧’伏難陀。”

韓朝安的聲音雖低,但是他的話音剛落,伏難陀的目光就朝着這邊望來,雖然臉上還掛着笑容,但眼中卻帶着一股冰寒的意味,顯然韓朝安的話被他聽到了。

伏難陀只朝着這邊望了一眼,若非張天賜的關注,恐怕他都會認為伏難陀只是隨意的看了一眼。

這伏難陀的功力,顯然已經到了石之軒那個級數,而且心機深沉,並非等閑之輩。

而這人,正是張天賜想要幫助越克蓬對付之人。

主人到來,他們自然不可能還待在此處。

張天賜等人隨着尚秀芳從平台朝大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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