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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法,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只有愚蠢的人,就沒有愚蠢的辦法。”崔宏道冷笑道:“這個世界上蠢人是很多的,有的人自以為是,將別人當做是蠢人,實際上,他自己就是蠢人。當今天子自以為聰明,實際上,卻根本就不知道,他那張位子是我們將他推上去的,實際上,我們也能將他從那張位子上拽下來。當年我們這些世家能控制朝政,帝國的興亡,那麼今日,我們世家照樣可以決定帝王的生死,他不是自以為建立了偌大的功業了嗎?卻不知道當年的楊廣也是與他一樣,他踏平了南朝,建立了偌大的功業,可是最後又怎麼樣呢?還不是死在我們世家的聯手算計之下嗎?說起來,這個楊廣是他的岳父,前隋也等於滅亡在盧照辭手中,李淵是他的岳父,前李也同樣是滅亡在盧照辭手中。老夫也是他的岳父,嘿嘿,老夫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岳父殺手’,我崔氏出現在歷史長河中數百年,豈是他一個盧照辭可以滅掉的。老夫這次就讓他成為第二個楊廣。”崔宏道鬚髮飛揚,雙目圓睜,眼睛之中儘是憤恨之色,由此可見,盧照辭此刻在他心中的地位。

“叔父準備怎麼辦?還請叔父吩咐,小侄一定照辦。”崔仁師被他說的神經極為振奮,趕緊問道。

“你知道他此去北方幹什麼的嗎?”崔宏道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得意之色來。

“這個小侄知道。”崔仁師毫不遲疑的說道:“說是祭祖,實際上是巡視長城,準備大將軍北伐之用。”

“錯,他是去了定襄。”崔宏道冷笑道:“大將軍一旦北伐,一方面固然可以在草原上與頡利決戰,但是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以定襄來吸引頡利的注意力,以精銳軍隊突擊頡利的老巢,最後兩面夾擊,一舉擊潰頡利。如此一來,定襄的地位就很重要的。一年以來,他派人修建定襄城,就是為了此事。他這個時候去巡視長城,實際上是去巡視定襄。”

“定襄?他的膽子真大啊!”崔仁師驚訝的說道:“定襄孤懸於長城之外,為了迷惑頡利,布置在定襄的兵力並沒有多少,不過三萬之眾,這個時候他居然敢去定襄,難道就不怕別人將他吃了。”

“哼,就是連你都不知道這裡面的情況,更何況別人了。”崔宏道冷笑道:“聽說連鑾駕都停在雁門關,盧照辭僅僅是帶着三千騎兵去了定襄。其左右也不過是薛仁貴和他身邊的八個兄弟而已。行蹤極為隱秘,外人如何知道。若非我崔氏的商鋪遍及天下,恐怕連老夫也不知道這裡面的奧秘。”

“叔父,您突然提到定襄,莫非是想在定襄做點文章不成?”崔仁師很快就發現其中的問題,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說他突然出了事情,這個帝國,這個江山該由何人來繼承?”崔宏道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來。

“那自然是太子殿下了。”崔仁師雙眼一亮,趕緊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太子殿下。其他皇子雖然各個表現不俗,但是也僅僅是不俗而已,並沒有佔據大義。陛下雖然不滿意太子殿下,但是也僅僅是不滿意而已,這個時候並沒有下詔廢掉太子之位,他一旦出了事情,就算朝野人都反對,也只能讓太子繼承大位。畢竟太子才是正統,才是陛下親自冊封,告祭了太廟、天地的正統。陛下若是出了事情,那麼太子殿下就能登上皇帝的寶座。叔父,小侄知道你的打算,可是此事一旦傳揚出去,我崔氏將成為萬人唾罵的對象啊!以後又如何去見列祖列宗於地下。”

“哼,那總比日後華夏大地上沒有崔氏的強!”崔宏道冷笑道:“成王敗寇,自古以來,這是不變的道理,他盧照辭殺弟囚叔,逼死自己的岳父大人,殺死自己的結義兄弟,哪一件事情都是犯了人倫,可是如今朝野上下哪個不在歌頌此人。只要我們成功了,這歷史就是由我們來書寫,我們一旦失敗了,就算我們不愧對天地,不愧對列祖列宗,那麼他也會將我們寫臭的。自古都是如此。想象前隋煬帝!他真的犯了那麼多的過錯嗎?沒有,這點你也是知道的,可是為什麼他的名聲這麼差呢?因為他是一個失敗者。所以他的名聲很臭,無論哪個成功者為了向他人展示自己的功績,都會大肆渲染失敗者的罪行。李淵如此,盧照辭也是如此。我們要是失敗了,那日後我們崔氏的名聲會更臭。做大事的人,就不能遲疑,不能顧念親情,當初老夫就是太過於重視親情了,才會讓崔氏有了今天。現在老夫後悔了。”

“叔父所言甚是,小侄記住了。”崔仁師大聲說道。

“盧照辭駐蹕定襄,想必這個消息沒有多少人知道。他身邊的護衛也是有限的。定襄城還沒有完工,還有缺陷的,只要有大軍圍住定襄,盧照辭就必死無疑。如今的大唐和突厥與以前不同,突厥的實力大減,頡利可汗要想奪回屬於自己的榮光的話,他對定襄肯定很感興趣的。因為只要擊殺了盧照辭,他就能有機會重新統一草原,恢復當年阿史那部族的強盛,才能讓他喘上一口氣。”崔宏道皺着眉頭分析道:“就算頡利可汗並沒有攻下定襄,但是也必定能將定襄團團圍住,這樣一來,朝野必定大亂,我們就可以四處散播陛下身亡駕崩,拾掇着太子登基,以穩定朝局,統領大軍擊敗頡利。嘿嘿,這樣一來,等到定襄之圍解決的時候,大局已定,或者讓他做上皇,他若是不願意的話,哼哼,不介意像他對付李淵那樣,或者像李智雲那樣也可以。”

“叔父好算計。”崔仁師連連點頭。

“不是老夫好算計,實在是盧照辭有取死之道,他若是不死,那麼死的就是我們這些世家。”崔宏道冷冷的說道:“這一切都是盧照辭逼的,他若不是逼的太甚,我們這些人豈會造反。豈會要了他的性命。這都是被他所逼,怪是怪不得別人的,要怪只能是怪他自己。”

“前隋時期文皇帝當年也是被人所逼啊!”崔仁師忽然淡淡的說道。他知道自己的叔父最敬佩的就是楊堅了,故此有這麼一說。

“前隋文皇帝與其他皇帝不同。”崔宏道雙目一亮,但是還是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惋惜之色來,道:“他是朝中的重臣,相當於如今的岑文本,手中的政權、軍權都掌握在手中,但是老夫卻不一樣,僅僅是一個世家之主而已,如何能學的了文皇帝。說起來,盧照辭做為一個皇帝還是夠厲害的,硬生生的從這些世家之中闖出一條道路來。要知道楊堅是何等的厲害,手段是何等的高明,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物,還說自己是弘農楊氏之後,自家的兒子娶的都是世家之女,努力巴結世家,盧照辭有着天壤之別啊!”

“叔父所言甚是。”崔仁師點了點頭,又說道:“不過此事一定要做的隱秘些,錦衣衛在秦九道的帶領下絲毫不比當年的盧青雲差多少,從澤州的事情可以看的出來,錦衣衛已經與以前的不大一樣了,而且手中的權力也大了不少,與當年盧照辭說的不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