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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上一個月,抵達土佐國櫻館時,已是三月。

近田家派人迎接着惠子,並且很快抵達了領地。

“這就是我們的領地?”惠子指着一大片農田,春忙時農民在田裡辛苦勞作着,看見武士遠遠避開。

“不錯,現在已經有三千五百石了。”津山幸平自豪的說著,很快就抵達了櫻館,武士和僕人跪地相迎。

“見過母親大人!”四歲的信慶上前見禮,惠子連忙一把扶住,心裡又是欣慰,又是苦澀。

抵達了櫻館裡面,穿着寬鬆棉質長褲裙和窄袖上衣的少女前來伺候,說是少女,實際上只有十一二歲。

“這些是?”

“大殿說要建立大名的家規,這是從京都請來的遠林家,現在受本家每年二百貫的俸祿,專門調教家中,建立規矩。”

“原來是這樣,大殿真是用心良苦了。”惠子說著。

觀看着領地,見清清溪流經過一處小山丘,流過田野遠去,在櫻館前又引着二條支流,一支到後院,洗衣作飯,一支流到茶室和浴室,這樣優美的居所,惠子思念的心就有些安慰,問着:“大殿去了哪裡?”

“大殿說,這三千五百石都很肥沃,但小河只能灌溉一半,現在商量着建一條水渠,餘下的一半旱地可以變成水田,還有山坡上荒地要燒掉,進行翻整,可以再開墾出五百石。”

“開發水渠是很大工程吧?”惠子不禁問着。

“本家現在只有三千五百石,水渠不過二里,耗費不大。”

惠子聽了,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天空之下,海面碧綠,一塊礁石上,王存業和佐佐木小次郎正觀看着海浪,並且說著話。

“遠林家是公卿的遠支,你別看他並不出色。但內涵卻有,我的大政就是建立奉行所——農事奉行、備軍奉行!”

“信慶成年還有十年,這十年內希望能把這二個奉行徹底建立起來,紮根在本家深處。”

佐佐木小次郎應着:“嗨!”

王存業看了一眼,也不清楚他到底沒有了沒有。不過這盡自己義務就可。

在地球上。個人的技能和力量雖也存在,卻遠遠不如組織的力量,組織集成千上萬人的力量,可以排山倒海。

這個世界也一樣。帝王擁有千萬人的氣運,聖旨一出江海填平。

但這個世界區別就是道法顯聖,道人偉力歸於自己。

王存業不經意,想起了崑崙道門,還有道君。這是個人偉力和組織的結合。

一陣風襲來,佐佐木小次郎打了個噤,就聽到滾滾雷聲,他說著:“主上,春雷來了,您是不是回去?”

“你回去吧,今天我又要借這春雷一用。”王存業擺了擺手。

海天總是不穩定,變化無常,轉眼布上陰霾。雨絲而落,佐佐木小次郎恭謹退了下去,不過片刻,天地連成一片,海面生生滅滅。看不清人。

王存業見四下無人,取出一隻小旗,金黃透着青氣,自有一股深幽。彷彿重回了萬古大荒時代。

王存業一揮手,頓時旗幡上一輪寶光升了上去。雨水落下,紛紛彈開,甚至連着地下地府都有着隔絕。

突烏雲涌過,陰陽碰撞頻繁,王存業一笑:“這一刻等了多時。”

這種陰陽相生時的天雷,對鬼仙真靈來說有巨大殺傷力,足以滅殺一切敢於挑戰的鬼仙。

只是,王存業卻不是鬼仙,也不是無備而來。

大雨噼啪而下,雲層聚合間滾滾悶雷生滅其中,愈演愈烈,就要釋放出濃烈的一剎間。

下一刻,濃重黑雲中一道閃電,將天空和海洋照得雪亮,幾乎同時爆出一聲震耳欲聾炸雷,陰陽化雷的偉力演化,釋放而出。

玄陰幡在這一瞬間,寶光波動,王存業默默不語,頓時將着明珠和十方神印釋放而出。

雲層中,絲絲雷電瀰漫,不過這不是陰陽對沖的主流,只是其中一點感應,陰雷自十方印和明珠之中溢出,和天空雷霆之意短暫混合後,又紛紛吸納其中。

明珠內,雷光在雲層內部緩緩生成,這是陰陽造化神雷,普天一聲響,就可消滅陰靈。

轉眼之間,又是一聲驚雷,明珠和十方神印都是一顫,王存業嘆着:“只是遠遠一點雷韻,就這樣難吸取,何時能正面吸取雷霆呢?”

想是這樣想,手中卻不停,望着愈來愈暗的天空,微微一笑,繼續收取着雷霆之意,直到下午時,才雲層散去。

這時明珠中雲層,已流淌着造化陰陽的雷電,下面的陰軍嚇的顫抖,伏在地上不敢動彈。

造化神雷天生克制陰邪。

此時雨變小,王存業點點電光在周身,這是明珠中,散溢出一些氣息的緣故,王存業並不在意,踩了踩堅硬礁石,通過細微的感知“看見”了礁石下面淺灘起伏,還有海底。

識海中,金黃色的靈池已有着九丈,絲絲靈液在肉體中循環,時時蒸騰着,改變着。

人仙道果還是人身極限,鬼仙道果只是真靈成就,肉身依是凡人的範圍,而地仙道果就徹底遠離了人的範疇。

“有着玄黃柱的幫助,陰陽對沖而中和,經過一個月,我已煉化了這十一萬鬼物,化成了靈池,但也只有九丈。”

“地仙要完全生生不息,突破到五氣朝元,還有三丈靈力!這世上,唯有力量最難得,氣運都在其次。”

王存業正是明悟這點,才深深的感受到自己的弱小——單有氣運有什麼用,不能轉化實力的話,進入埋骨之地是步步殺機。

想着,金光一閃,片刻落在了櫻館前,惠子、信慶、佐佐木小次郎迎接着上來。

進了櫻館,王存業對着惠子說著:“你遠來辛苦了,帶着信慶休息吧!”

待得了她離開,王存業就直接對佐佐木小次郎吩咐:“小次郎!”

“嗨!”佐佐木小次郎聞言伏身叩拜。

“我給你支出一千貫,你派人在扶桑。百年內發生百人以上的戰鬥地點找出來,北至北海道,南至九州,都要知道,一個月內你給我個確切數字!”

扶桑百鬼夜行之地。想必有不少亡靈。進行凈化不但有些功德,還可壯大自己的靈池。

聽着主公的話語深沉,佐佐木小次郎心中一動:“嗨,我這就去!”

說完。應着下去。

佐佐木小次郎出去後,室內靜謐,王存業坐着,心中默默思量。

雖神社有不少鬼神,但盤根錯節。糾纏甚深,這次黑川慶德出手算計給他一個非常危險又清晰的信號,就是氣運不可完全憑持。

朝廷興衰,是先有氣運,還是先有帝王,這是一個雞生蛋的問題,本質就是英雄造時勢,還是時勢造英雄,但不管怎麼樣。帝王依着體制,有着巨大的氣運,生生聚攏了大勢。

而神靈和道人,偉力歸於自己,卻直接撕開了最後一層面紗。王存業這樣大的氣運,照樣有人敢下手。

天帝強於道君,就能聚攏天地間大勢,生生壓過道君。而入侵的邪神強大,才能聚攏無數異端攻殺此方世界。

這並非是說氣運不得力。要是王存業甘心拋棄肉體,化成神靈,氣運立刻就是實力,但要是保持肉體,實力就必須有個轉化的過程。

對王存業來說,現在缺少的就是時間!

扶桑八百萬神和黑川慶德的衝突引起的旋渦是這樣大,王存業現在的實力,如果涉入,恐怕不必去埋骨之地,就被人抓着機會打殺了。

現在打算,就是先將零星鬼神收割了,待得去埋骨之地,就擊殺神社鬼神。

至於後果肯定是洪水滔天,但要是死在埋骨之地,還有什麼以後?

要是能活下來,自己必可晉陞到神仙,到時一切問題也不是問題。

現在核心就是想盡一切辦法,增加去埋骨之地的機會。

想到這裡,王存業吐出了一口氣,心中有了決斷,眼見太陽西下,就笑着吩咐:“惠子今天才來,上鮮魚宴。”

扶桑的飲食,實在是很讓人無語,武士每天只吃些泡飯、腌菜、海帶,遇到節日才上些鹹魚和鮮魚,可問題是,海里河裡都有魚,價格實際上並不太過昂貴。

有人就應了下去,到了晚上,宴會布置在會客廳,陪坐都是武士,現在近田家的人口並不多。

沐浴後,惠子換上了扶桑和服,她進入後向著王存業行禮。

“不必客氣,請入座吧!”王存業吩咐的說著。

會客門拉開,侍從鞠躬行禮,端着食物進來,恭敬排菜

白米飯、鯉魚湯、腌菜、紅燒鮮魚,雞湯,這在中土就算不是非常普通,地主就可享受,但在扶桑這是太奢侈了。

別人還可,津山幸平、半羽大忠、小崎忠三郎雖已經呆了一陣,還是很不適應,而才新來的遠林言義更是浮現出淚花。

就聽着王存業說著:“惠子你帶來一批雞鴨,很不錯,以後就飼養着,當成宴會的材料。”

“是,大人!”惠子應着,她很適應着這些食物,並無異色,飯後又上着水果點心,她就慢慢咀嚼。

用完後,王存業就又說著:“你來了,近田家的家庫就轉給你,總計七千兩黃金,還有三艘大船,來往中土和扶桑,一年來往二次,一次可賺上萬兩黃金。”

說完這些,又對着遠林言義說著:“言義,本家現在還太小,你委屈下,先只領着俸祿,知行以後會有。”

遠林言義握着一把小摺扇:“不敢,大殿客氣了,有這二百貫,不少人都妒忌着呢!”

“那好,一切就拜託你們了。”王存業說著,眼神一片平靜,這就是正式和近田家告別了。

時間如此短暫,再也不能浪費在這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