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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了法符,受了法職的瞬間,心神之中,龜殼之上,一張金色符籙落下,放出絲絲金光,只是頃刻之間,龜殼一股清光噴出,鎮壓住這張金色符籙。

下一刻,不由分說,金色符籙“轟”的煙消雲散,還沒有來得及轉念,清光中,又重生出一張一模一樣的金色符籙,垂在了心神之中,同樣放出絲絲金光,又有着絲絲白氣縈繞。

王存業心中一驚,卻沒有停留,也沒有多看,出了正殿,又去拜見了鏡林、夜明、寧和三位執事,口稱“弟子”。

卻是正式入了道門,對長輩自然要稱“弟子”。

執事老道夜明就多說了幾句:“你既領了道職,每年可領一身道袍,就可去朱雀殿多去學學......你才十五吧?很年輕,要是能早日凝元築基,才能入得內門弟子,去了道觀俗務。”

又細細把裡面規矩說了。

原來人仙分三轉,鍊氣凝元、運元開脈、凝元築基,達到鍊氣凝元,就可領一籙和十籙道士的法職,並且需要資歷三年。

但是晉入“運元開脈”,就不論資歷,立刻提拔“更章吏”,受“六甲六丁籙”,這是從九品法職,和世俗官員的從九品同級。

更章吏之上,是“更章令”,正九品,受“更章印”,赤紅道券,在世俗同樣享受着九品待遇,只是不掌權罷了。

“更章吏”晉到“更章令”,同樣需要三年資歷,但要是達到“凝元築基”,立刻就授“更章令”。

“更章令”再上,就是“執章吏”和“執章令”,這是從八品和八品的官職,掌握一縣道觀之事,不過再上就是道正,以上並不設官職。

執事老道夜明說著:“這些俗務卻是打磨道心,紮根道業的根基,就算內門弟子也不可免,至少三年,你先理俗務,再入內門,也是恰當,就看你二十四歲前,能不能凝元築基了。”

“你已經學得六陽圖解,這是上品奠基之法,足夠你修到凝元築基了。”

王存業聽着聆訓,聽完,恭謹說著:“弟子明白了!”

見三人無話,就此拜出。

轉眼之間,就是八月三十了,這個世界幾等於陰曆,因此實際上是地球上十月,天氣漸漸涼了下去,王存業出了府,不久天變了。

一陣風,秋雲將天穹染成灰暗,王存業急行幾步,卻見碼頭上有幾條船,眼見一艘要調頭而去,忙喊一聲:“等下!”

“是哪個?”船主聽岸上有人呼喚,忙命移船就岸,說著:“哎,客官要用船?去哪裡?”

“去雲崖縣!”

“行,正要路過,一客一百文,怎麼樣?”

說著船已靠岸,王存業沒有等船主搭好跳板,就跳了上去:“給我弄頓吃的,二百文,夜裡就能到?”

“行,我弄些鮮魚......夜裡能到,客官坐穩!”

王存業就進了船棚坐了,話說才坐上,就下起秋雨,時密時疏,浙浙瀝瀝,船主弄着小帆,讓船行着,又弄出一鍋米飯煮了。

過了樂橋,見得了府城碼頭,遠遠看見驛道縱貫而過,行商走賈絡繹不絕,王存業就沉了心思,仔細體會着自己變化。

心神中,龜殼上,一張金色符籙放出絲絲金光,又有着絲絲白氣縈繞。

王存業原本地球上,在冥土掙扎百年,對這金光並不陌生,這是神力,符咒帶有神力不稀罕,只是絲絲白氣縈繞,卻是稀罕。

仔細體會,這和神力有些類似,卻又明顯不同。

這時,船主一抽,不知何處,一尾鯉魚飛出,“啪”打在甲板上,在甲板上蹦着,船主笑呵呵:“哎,紅鯉魚,不錯,鯉魚跳龍門啊,又好吃又有好兆,客官,就用這條紅鯉魚怎麼樣?”

“鯉魚跳龍門,行,就用這紅鯉魚!”下意識的應了一聲,王存業突然之間一驚,明白這白氣是什麼了——這是官氣!

這法職上,竟有官氣,難怪老道說著“道門官品與世俗官品同值”!

前世地球上,王存業經過冥土,自然明白,佛道冊封,都只是法職,卻無官氣在內,而這個世界法職內,竟隱含着官氣!

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道門直接對陽世的干涉!

王存業震驚莫名,片刻後自失一笑,覺得自己大驚小怪。

一切世界都以力量為尊,這世界能有顯法,神通法力公然顯世,道士自然能威福一方,獲得王權許可,甚至獲得王權贈貢官氣,這不以個人意志為轉移,這世界的道門,的確不是地球的道門所能比喻。

不過從老道的描述,道門法職隱含官氣,也只是到正八品為止。

正尋思着,船主端出個鍋,裡面湯水翻花沸騰,裡面是一條煮着鯉魚,還放着幾味不知明的配料,立時香氣四溢,船主笑着:“客官請用!”

王存業啞然失笑,舉筷而上,不再多想。

村子不大,有家酒店,公差張敏這時,就在裡面喝酒

外面雨下着大,村裡酒店也沒有幾個閑人,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公差張敏下意識地摸了摸袖子,裡面有着一串錢,這是昨天自己拿着。

這一點錢,真是不夠花,這時飢腸轆轆,就喊着:“來二碗黃酒,來塊豬頭肉!”

“哎,來了。”店主切了一塊肥油油的豬頭肉,放了一盤,跑過來,又大碗,上了二碗酒。

張敏喝了口酒,說著:“這酒不錯!”

就不再多說,見公差不多說,這店主也就退開幾步,讓張敏獨坐着。

張敏看着遠處,見還沒有人來,心中拿不定主意。

班頭魯兆深得縣令信任,聽說年內還可能弄到正式巡檢一職,這可是九品官身,從此在縣裡就站的住腳,自然不必太奉承張家公子。

自己當這公差,一當就是十年,卻還是餓不死吃不飽,哪天能出頭吶!

自己也姓張,要是能和張家攀上親戚,搏個心腹,說不定能接魯兆原本的位置!

當公差十幾年,張敏向來就信奉心狠手黑,哪個衙門沒有屈死的鬼?哪個官不是血染紅了官帽?

他聽說過了王存業有些武功,也聽說過了王存業說不定能獲得道士,但是心中卻還是不以為然。

不冒些風險,怎麼搏個上位?

就算王存業當上道士,但是才當上,又有什麼根基,不如擒下,就用鐵尺把他打殺了,有誰為他出頭?

魯班頭是年紀越大越膽小了,哪有十年前深夜擒殺何家一舉獲得縣令賞識的勇氣?

現在是自己出頭了!

但是張敏也知道,自己一人,說不定拿不下王存業,昨天就有消息傳回縣城,怎麼人還沒有到?

正想着,就見遠處出現一個人影,仔細一看,只見這人身穿綠袍,面目鼻直口方,一片落腮鬍須,顯的魁梧精幹。

張敏忙起身施禮:“魯大哥,快進來。”

原來這人是魯進,是縣裡辦着武館,算是縣裡一方武士,自和官府有着勾結,張敏暗想要作點大事,討好公子,暗算了王存業,第一念就想着了這人,見他過來,自然就是大喜。

魯進抹了一把雨說,說著:“原來賢弟在這裡,讓我好找!”

說著就進來,兩人都坐了,張敏這時就喊着:“來一壇黃酒,再來二斤熟牛肉,我看見裡面有着肥雞,殺一隻來下酒。”

店主應着一聲,去不多時,就切來一大盤牛肉,放上大碗篩酒,又回去殺雞,這不多說,就見二人喝酒,酒過幾碗,肚子就熱了,就聽着魯進問着:“張兄弟,你這次喊我過來,說是大買賣,是什麼事?”

張敏見四下無人,就低聲說著:“是個好買賣,就看魯大哥敢不敢作了。”

魯進用指彈着桌子,望着張敏笑:“你也學這套,還不實話說來。”

張敏就低聲,把這事來龍去脈說了:“這事魯班頭不肯繼續干,我們可以干,把這小子打殺了,我們就能獲得公子甚至縣丞老爺的賞識。”

“這小子沒有根基,打殺了又誰給他出頭?到時候,你我都可以搏個前程。”

魯進聽完了,心中算計,片刻透一口氣,說:“你想怎麼樣作?”

張敏見這情況,就知道應了,心中大喜:“我昨天查實了,這小子的確去了府城,那回來就必經過這個村,我們在前面破廟裡等着,只要這小子回來,就把他攔住,把這小子鎖了,一鎖了,不必押送回去,你我就立刻弄死他。”

“要是他不肯被鎖呢?”魯進想的細緻,問着。

“他敢!”張敏聽了,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久在公門,自然有着公門威風,在他的心裡,只有自己鎖人拿人,哪有人敢反抗?不怕破家滅門?

不過立刻轉了念,說著:“不肯被鎖也沒有關係,尋個機會就暗算了他,他總沒有想到有人要暗算吧!”

在公門他很清楚,暗算一個人並不難,誰也不可能時刻保持警惕,更重要的是,想不到這事。

魯進聽了,點了點頭,說著:“行,就這樣辦,不過以後的章程,還要算一算。”

魯進也聽說王存業有些武功,卻也不以為意,自己橫行縣裡十幾年,能匹敵的人不是沒有,卻不會是這個名不見傳的小子。

別說暗算了,就算明着,也可以打殺了這小子。

所以現在要討價還價,弄多點好處才是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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