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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尼奧和4名屬下閑談,從而了解到,哈根在生活中是名飯館的助工,曾計劃開個小吃攤,前提是他的老媽當老闆兼應付前台。

尼奧笑稱:“看來你那些城衛軍的兄弟們晚飯吃的會比較糟糕一些。”

托尼的特長是格外能跑能走,耐力持久,綽號‘瘦驢子’,經常往來於奎安和切布納、以及周邊的村落,傳話送信、購買一些雞零狗碎的東西,像鹽巴、實用香料等等。聽托尼說,種地之餘干他這類活兒的,在奎安和切布納至少有5個。尼奧這才知道,瑪修亞的騎兵真的是強撐起來的,瓦倫汀娜之前送他兩頭駑馬,對於並不富裕的瑪修亞騎士領,已經是一次大手筆。

瑪赫即使對瑪修亞來說也是名外來者,不願過多交談,尼奧問及他特長時,他只說之前在瑪修亞時是個馬夫。

先前一起幹活的時候,尼奧發現瑪赫右手和左腿都不太靈便,再加上他左手用劍、走起路來多少有些顛,臉色也不太正常,尼奧推斷,這人身上有暗傷,而且應該是個有些故事的人。不過尼奧暫時沒打算觸動瑪赫的敏感點,遂他的願,日常打理小隊的4匹駑馬的任務,就交給他了。

至於狄克,沒有專長,但什麼又都會一點,尼奧說:“多面手,當我的助手好了。”

“隊長,什麼時候教我們幾手?”狄克問這話時眼中閃爍着小興奮。

站起身,尼奧展了展腰,道:“明天吧,今天你們只管好好休息就行。不過在睡覺之前,有個小小任務,那就是大聲念兩百遍‘尼奧是我們的老大。’我會親自監督,不認真的會受罰。”

包括瑪赫在內的4人全部有點目瞪口呆,心說這貨是自戀還是怎麼地?這是什麼狗屁任務?

尼奧不理會他們4個的表情,溜溜達達前去另外兩個營地巡查。

民兵們選擇了一個較小的五方冰圍子,三個角搭帳篷,空出兩個角輻射的區域做場地。以尼奧的眼光看,位置、地形選的都還不錯,而且營帳也扎的中規中矩,他到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完活兒,尼奧在一旁看了一會兒,記下了一個有着濃密棕色頭髮的年輕人,這人不但隱隱有臨時頭目的意思,而且如果尼奧沒猜錯,行營也是這年輕人居中指點設立的。

大約隔着40-50米,是兵匪的營地,他們選擇了曾經作為圖雷斯遷徙隊臨時馬廄的那片凹地。

加上地形本身和冰圍子,這凹地三面有着超過5米的壁牆,但這裡太過空大,而且凹地里沒有形狀鮮明、便於倚靠借勢的角落,其中第四面還是個大豁口,曾經的大木柵也在遷徙隊拔營時被取走另作他用,綜上因素,這裡抵擋寒風的效果其實很差。

兵匪們營帳的搭建情況也可以用凄慘來形容,一個尚未搭起,另一個搭起但歪歪扭扭,橛松繩懶,一看就難經考驗。飯也正在做,不過已經有了明顯的糊味,火太猛,翻鏟的不夠勤快,糊了底、再添水,很難指望這樣一鍋飯菜能好吃。

尼奧的目光最後落在了角落裡的維茨身上,緩緩的走了過去。之前他已經看到了幾十米外的擔架和地上明顯的爬痕。

維茨看到尼奧,將頭別到了一旁。雖然當初在克羅浦戰鬥時,他並沒有看清尼奧的容貌,但後來還是搞清楚了哪一個是用箭射穿他雙腿的人,對於尼奧,他自然不可能有什麼好臉色。

尼奧也沒有見過當初的維茨是個什麼樣子,但想來應該不會像現在這般憔悴。不難想象,克羅浦的村民都不需要刻意對他不好,只需要像對待其他兵匪那樣,就足以讓這個漢子飽嘗痛苦滋味,以囚犯的標準對待傷員,這本就是種折磨。

維茨不理他,尼奧自顧自的蹲下,查看維茨小腿上的傷。維茨不配合,結果尼奧直接就是兩拳,維茨老實了,但瞪着牛眼喘粗氣。

維茨的傷勢癒合的不好,牧師諾林德每日的神術有限,不可能用在他身上,維茨的腿僅是啟出箭矢,上了些傷葯等待自然癒合,天寒地凍,照顧也不到位,維茨自己還缺乏打理常識,如今創傷已經受凍,且有些輕微感染,也就是這天氣,換做其他季節,恐怕已經開始潰爛了。

幫維茨將傷處重新裹好,尼奧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過了一會兒,又轉了回來,背着他那套精製的鋪蓋卷,還拎着一個挎囊。

尼奧第二次打開維茨的腿傷,在維茨驚訝的目光中,使用了術技生命之珠,兩處創傷各一次。

用生命之珠治癒維茨這樣的點貫穿傷最是恰當不過,治癒力貫穿整個傷患,療效顯著,而且幾乎沒有多餘的力量外泄。

尼奧先簡單的遮蓋住傷口,坐在維茨旁邊,看着不遠處仍在忙碌,並不時向這邊望一眼的民兵們,緩緩道:“我在青少年角鬥士營長大,在那裡,除了打架,我只學會兩件事,第一,該認輸的時候認輸。第二,儘可能照顧好自己。”

維茨仍別著頭,不吱聲。其實匪盜出身的他又何嘗不明白,像尼奧射傷他這樣的仇一般來說是報不了的,甚至都不應該去刻意的記,否則只能是自找不痛快。不提外部環境,不提實力差距,不提素養能力,只說一樣,堅持。如果真是那種睚眥必報,被打壓了就一定要找回場子的性格,有那份動心忍性、持之以恆的本事,他現在又怎可能混到這般境地?活了快30年了,自己的德性斤兩,維茨還是清楚的。

不過明白歸明白,感情上還是有些擰彎,讓他像托尼那樣畏縮,像瑪赫那樣隱忍,像狄克那樣上趕着套近乎,維茨做不到。而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想不通之前,彆扭就是彆扭,不需要太多解釋。

尼奧站起身,四下看了看,又離開了,不久之後,又回來,這次是拖着一根小碗粗細的樹走回來的。

抽出青鋼劍,匹練般的劍光卷過,削蘿卜般將這樹斬成了三截,去枝椏,然後豎劈,刨成6片半木,選了個地方,拳頭當錘子,半木當釘子,砰砰砰!三幾下一根,在硬邦邦的土壁上並排插列出一面短牆。再將樹枝密密的插在短牆迎風那一面的雪地里,用腳將泥土積雪夯瓷,簡單的防風牆就算完成了。

尼奧不緊不慢的找來維茨的擔架,雙手持其一端當槍矛使,吐氣開聲,雙手用力,硬是將另一頭扎進了防風牆後的土壁凍土裡,然後手持的這端斜着往地上一擱,跟地面大約15°角。

尼奧又將自己的鋪蓋卷鋪在擔架上,將睡囊的側扣和皮繩打開,有鋪有蓋的一張軟床便算完成了。

折回頭再處理維茨的腿傷,這時凍傷和輕微感染已明顯消褪,尼奧為其重新上藥包紮。隨後雙手從維茨的後背腋下掏出,將他拖拉到防風牆後,往軟床上一扔,睡囊的上簾從側面扯回來一蓋,又從挎囊里拿出一塊小飯缽大小的醬肉塞進了維茨懷裡。

收拾起維茨的那套鋪蓋,尼奧一聲不吭的向自己所在的營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