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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秦紅鳶這邊的好處能不能歸到鎮國公府,最後還得看秦毅那邊要不要點頭呢。

那個繼子是個主意大的,除了他媳婦跟女兒,沒有人能改變他的主意。秦老夫人又是個繼母,到底是關係遠了一層,再加上這些年的矛盾齷齪,終歸是越發疏遠了。

想到這裡,秦老夫人就覺得氣不順,當著秦紅鳶的面兒不好說,只是面上也有些不好看。

這大房天生就是克她的,每次都得讓她心裡不舒坦才行。

見秦老夫人這模樣,秦紅鳶彎唇一笑,道:“祖母疼我的心思,鳶兒心裡都記着呢。”

秦老夫人聽她這話,越發覺得心裡舒坦了一些,轉而拍着她的手笑道:“你自幼在我身邊長大,家裡姐姐妹妹,誰越得過你去?只是可憐了你,現在挺着肚子還要操心這麼多的事情,你這傻丫頭,當時怎麼就那麼糊塗呢?”

若是那時候秦紅鳶乖乖的,或者說真的讓她再爭取一把,說不定事情還會有轉機的,哪裡至於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眼見得她又開始翻舊賬,秦紅鳶心裡不耐煩,面上卻是做足了笑容,乖順的聽着,倒是讓秦老夫人不捨得說重話了。

二人又坐着說了一會兒話,就見丫鬟去而復返,卻並沒有帶回來秦懷玉,而是回稟道:“回老夫人,大小姐並不在禪房裡,淮安王來了,現下正跟大小姐在惠明大師那裡聽經呢,說是現下不能過來。”

這話一出,不止是秦老夫人,秦紅鳶的臉色也變了一變。

秦老夫人沒有發現她的變化,自己先蹙起了眉頭,不滿道:“淮安王怎麼會突然來了?不是才聽完經么,怎麼又要去聽?”

她自然是不敢埋怨淮安王的,哪怕這是在背後,但是一想到今日的目的,她又格外的不滿,這些不滿都到了秦懷玉的身上。

一旁的秦紅鳶卻是緊緊地抓住手裡的杯子,低下頭喝了一口茶,心裡卻是瞬間過了七八個念頭。

方才丫鬟們過來對暗號,分明說的是已經得手了,可淮安王的話又不可能作假……

畢竟,哪有男人會知道自己的女人被綁走,還替她遮掩的?淮安王可是天潢貴胄,定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可她的暗號都對上了,難不成,是出了什麼意外么?

一想到這裡,秦紅鳶就覺得有些坐不住了。

剛好這時候秦老夫人訕笑着問道:“鳶姐兒,瞧這天色已經不早了,那邊還不知要什麼時候回來,咱們是繼續等下去,還是改日再讓她出來跟你見面?”

這會兒沒有先前那麼熱了,可秦老夫人日日養成的習慣,是午後必然要睡一覺的。今日奔波勞累已然十分疲憊,現下又堅持到現在都沒有睡覺,整個人都有些萎靡。

若是方才秦懷玉來了還好說,可現在人還不知什麼能到,秦老夫人已經有些沒耐心了。

再加上對方到底是淮安王,在淮安王和六皇子的權衡中,秦老夫人也逐漸琢磨過了味兒來。

六皇子是比不過淮安王的,而秦紅鳶只是無名無分,就算是受寵愛,以後身份也比不過秦懷玉。

所以,秦紅鳶得求着秦懷玉,而不是對方過來巴結秦紅鳶。

那麼此刻她們最不能得罪的,就是秦懷玉。

秦老夫人想通這些,在心裡說了一聲自己糊塗,但到底是她給予厚望的孫女兒,再加上對方這麼聽話,還懷了六皇子的孩子。本着蘿卜不放一個筐里的打算,秦老夫人覺得兩邊都得哄着。

秦紅鳶原本就有些奇怪,心裡還帶着幾分不安,這會兒聽到秦老夫人這話,便順水推舟的點頭應了下來:“也好,我這會兒肚子也有點不舒服,祖母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我想先回去一趟。”

聞言,秦老夫人頓時有些擔心,關切的問道:“可疼么,嚴重么?”

秦紅鳶心裡壓着事情,勉強一笑,搖了搖頭道:“大抵是因為今日太熱了,您也知道,腹中這個是個嬌氣的。”

聽得這話,秦老夫人便答應下來,再三的囑咐她要照顧好身體,同她一起出去了。

秦紅鳶坐上了回去的馬車,而秦老夫人則是看着她走遠之後,自己便讓丫鬟攙扶着回了寺院的禪房。

這會兒時日雖然不早了,可秦懷玉還在跟淮安王去聽經了,她又不能強制將孫女兒拽回來,索性趁着這會兒的空閑,再回去睡一覺。

等到睡飽了,大抵也就能回去了。

只是今日要辦的事情一件沒有辦成,秦老夫人總覺得自己這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像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

而此時的她,還不知道事情遠比她心裡的不安要來的猛烈的多。

……

秦懷玉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周遭一片漆黑。她試探性的動了動,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綁着,眼前因矇著東西,所以什麼都看不到。

周圍安靜的彷彿死寂,只能聽到屬於她自己的呼吸。

空氣里散發著一股隱約的腐朽,像是很久沒有打掃過的木頭的味道。

她能感覺到自己在一張床上,試探性的將臉轉過去,貼到了一床被褥。是上好的綢緞,卻帶着一些味道,顯然是在櫥櫃里放久了。

憑着微弱的感知能力,感覺到周圍並沒有人看守之後,秦懷玉便奮力的掙扎了幾下,才發現她被綁的並不算十分結實,大概對方並沒有想到她能夠這麼快醒來,所以只是隨意綁了幾下。

秦懷玉屏住呼吸,反綁着的手不住地小幅度轉動,試圖找到可以解綁的方式,一面留意着外面的動靜。

因着看不見,聽力反而好了許多,她只凝神了一會兒,便恍惚聽到了外面傳來的聲音。

這裡應該是一處民宅,所處離鬧市區不遠,從床上鋪的褥子來看,主人非富即貴。但那些被褥有些味道,可見主人並不時常回來,這應當不是他們常住的主宅,而是偏院一類。

將這幾點綜合到一起,可以想到的範圍越發的縮小,秦懷玉心裡盤算了一圈,腦子裡才出現一張臉,就敏銳的聽到了外面傳來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