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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軟了態度,顧明珏倒也沒衝著她發脾氣,只是來的時候就是帶着氣來的,這會兒說話口氣里就帶出來幾分煩躁:“這陣子外頭亂,即便你一直呆在馬車裡,也不敢保證絕對不會有意外,要是想出去,等你生完孩子,我帶你去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隨便你怎麼散心,這會兒乖乖留在家裡陪陪我。”

秦紅鳶聽他話里話外這意思,還是不想讓她出門,心下就有些着急,今兒她是非出去不可了,便扯着顧明珏的袖子軟綿綿哼哼唧唧的哀求他,讓他允許自己出去。

顧明珏這人耐性一直不好,秦紅鳶跟他撒嬌這一招,平日里好使,今天卻不好使,顧明珏就怒了:“到底是什麼事,非得往外跑不可?”

他也就隨口說這麼一句,並未真的覺得秦紅鳶非要出去是有事,可秦紅鳶做賊心虛,聽着心裡就驚了一跳,難道被他發現了不成?

她慌神兒的一瞬,身後彩環已經雙腿一軟跪下了,幾乎是哭着喊道:“殿下,您別怪姑娘,她也是迫於無奈啊……”

彩環這一出弄的秦紅鳶掐死她的心都有了,話已經說出去,想阻攔也來不及了,顧明珏察覺到不對,看了彩環一眼,又目露精光的看向秦紅鳶,厲聲問道:“還真有事?”

秦紅鳶氣惱彩環這個不中用的白痴,嘴上卻依舊哄着他,顧明珏又不傻,不吃這一套,開始較真兒了,指着彩環道:“你來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紅鳶哪能讓她說出來,可顧明珏將她往身後一拽,命令彩環說,彩環就哭哭噎噎的說了一遍,顧明珏聽的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幸虧是他來給攔下了,不然真讓秦紅鳶這娘們兒得了手那還了得?

當下他又驚又怒,衝著秦紅鳶就吼道:“你怎麼就如此不知輕重,秦懷玉是什麼身份你不知道嗎?買兇殺人,你以為她死了國公府不會追查?你以為憑國公府的本事查不到你頭上?你能獨善其身?”

秦懷玉可是秦毅的嫡女,比起來秦紅鳶要強多了,如今秦紅鳶連國公府庶女的身份都已經丟了,顧明珏想要拉攏國公府就只能把希望放在秦懷玉身上,他自然是不肯讓秦紅鳶在這個節骨眼上去動秦懷玉的。

真讓她動了還了得,那豈不是把天捅個窟窿出來了。

秦紅鳶想讓秦懷玉死已經想的紅了眼,見顧明珏又不肯站在她這邊,心中頓時被失望所填滿。

“她害死了我娘親,我讓她償命,有什麼不對!”

顧明珏懶得跟她講這其中許多的厲害彎彎繞關係,只是不耐煩的揮手道:“我說不行就不行,總之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要動秦懷玉一根手指頭!少一根頭髮都不行!”

最後一句是他臨時起意補上的。

萬一秦紅鳶不要她的命了,卻又搞什麼別的幺蛾子出來,那秦毅查出了秦紅鳶作妖,再給他牽連進去,髒水潑到身上要洗乾淨可就麻煩了。

他必須阻止秦紅鳶對秦懷玉有任何圖謀不軌的念頭。

這話聽在秦紅鳶耳朵里卻又成了另一番意思。

她不可置信的紅了眼睛看着顧明珏:“殿下,您這是在護着她嗎?”

“對!”顧明珏簡單粗暴的承認了。

“殿下你……”秦紅鳶一時間說不上來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眼前這個男人,她還懷着他的孩子呢,可他卻攔着自己去報仇,甚至還護着自己的仇人。

傷心,惱怒,羞憤,還有對亡母的思念之情,一下子全都擠在心口處,堵的秦紅鳶一下子就哭出來,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委屈到無以復加。

為什麼,為什麼秦懷玉一直要跟她作對?毀了她的家,毀了她的生活,毀了她的名譽,毀了她的娘親,現在連她唯一能夠擁有的,連顧明珏都要搶?

就不能給她留一條活路么,非要將她往絕路上逼不成?

既然秦懷玉如此的不仁,那也不能怪她不義了,秦紅鳶想要要了秦懷玉命的心更加堅定。

她越過顧明珏身邊,大步往外走,他不準又怎樣,她自己做還不成?

顧明珏一看急忙追上去,一彎腰直接將人扛在肩頭給扛回了屋裡丟在羅漢床上,指着她道:“你能不能別這樣蠢,你要是有你大姐姐一半明事理,今日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

這話說的極重了,字字句句都像利刃一樣刺在秦紅鳶心頭上,扎的她一顆心都在滴血。

她大哭着沖顧明珏吼道:“秦懷玉秦懷玉,你既然覺得她好,那你去找她呀,你在我這裡做什麼!”

顧明珏看她這樣吵鬧,頭疼的嗡嗡作響,實在是沒了耐性跟她糾纏,煩躁道:“夠了,別吵了!今日家中一堆事鬧得本宮頭疼,本想着來你這裡尋個清靜,順便瞧瞧你好不好,哪曉得你這裡更鬧騰!本宮真是走到哪都不消停,來人!”

他都已經自稱本宮了,秦紅鳶聽着心裡更是涼了個透頂,又聽他喊人進來,頓時覺得有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來。

外頭幾個粗壯的婆子進來,顧明珏吩咐道:“看好秦姑娘,沒有本宮允許,不准她出房門半步!”

他吩咐完就走。

秦紅鳶立刻慌了,追上去哭喊着求顧明珏放她出去,奈何顧明珏就跟沒聽見一樣,頭也不回的走遠,那幾個婆子身強力壯的,秦紅鳶從小到大嬌生慣養,哪能掙的過她們,被攔的死死地,一步越不得雷池。

顧明珏煩躁的出了別院回到馬車上,車夫小心翼翼問他:“殿下,我們去哪?”

去哪?他還能去哪,他還有哪可去的?

顧明珏頭痛不已的靠在馬車裡捏着眉心,半晌才憋出來一句:“紅月樓。”

車夫嘴角抽搐,心說這殿下真是個風流的,家裡一個側妃,別院一個外室,還要去紅月樓找姑娘……

殊不知,顧明珏這幾日過的就像風箱里的老鼠,兩頭受氣。

起初他才剛剛將秦紅鳶安排進別院里住下的那會兒,因着新鮮,也心疼秦紅鳶,因此上往別院跑的次數就勤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