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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姚玥兒沒死,那這人命官司就等於個無,至於旁的事,且走一步看一步,橫豎大哥大嫂都已經不在人世,她一個小姑娘對上四個長輩,又能翻起來什麼風浪?

即便她知道大哥的死和他們兄弟有關係,那又如何,官府是要講證據的,他們當初事情做的很隱蔽,不信這小丫頭片子能找到證據。

當下二叔便鎮定下來,湊上前去做出一臉慈愛的樣子來同姚玥兒說話:“玥姐兒,這許多日子以來,你可跑到哪裡去了?我同你三叔還有兩位嬸嬸遍尋你不見,可給擔心壞了。”

姚玥兒抬頭看了二叔一眼,那目光冷厲的幾乎能射出刀子來,看的二叔脊背一涼。

她冷笑了一下:“我去哪了,兩位叔叔不清楚么?”

二叔一噎,心下理虧,也沒說出話來。

姚玥兒繼續道:“說是擔心我,可我看兩位叔叔和兩位嬸嬸紅光滿面,體態豐腴的模樣,分明是過的十分滋潤,哪裡有半分擔憂了?怕是巴不得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我才好吧。”

雖說事兒確實是這麼個事兒,可二叔被當面這麼頂了,外頭又有這許多人瞧着,還是覺得尷尬的不行,他理虧,又不好端着長輩架子訓斥姚玥兒不敬長輩,當下只得把脾氣壓下來,依舊笑臉相迎,擺出一副慈愛的樣子給人看。

“玥姐兒,這陣子你流落在外必然受了不少委屈,你若是因為叔叔們沒及時找到你因而不高興,倒也情有可原的。眼下既然咱已經團聚了,不如就跟叔叔好生回家吧?”

先把人弄回去再說,她一個姑娘家的,回了家裡還不是任由長輩們擺布?

倒是在這,這許多人瞧着,還有官府的人在,做什麼都放不開手腳,還不能讓旁人看出來實際上他們家宅不寧。

外頭人群里,錦書不屑的撇撇嘴:“這虛偽的嘴臉當真是令人噁心至極。”

這陣子她跟在姚玥兒身邊伺候,倒也生出不少感情來,姚玥兒從不端架子,對她也是客氣的很,也願意拿她當個小姐妹說說話,從未將她當下人看待,是以這會兒錦書忍不住就替姚玥兒說話。

若真是感情好的,那為何姚玥兒落魄至此的時候卻從未想過要跟自家叔叔求助?可見是個靠不住的。

她說的聲音不大,旁人沒怎麼注意這邊,秦懷玉倒也沒管她,橫豎姚家這叔嬸做的事令人不齒,錦書願意發泄兩句就由着她去罷了。

姚玥兒毫不動容,斷然拒絕:“二叔這會兒倒是想起讓我回家了?那當初二叔可記得我是怎麼離開家的?”

這一反問弄的二叔臉色相當之難看了。

他為人精明,只不過聰明勁都沒用在正道上,全都是些歪心眼,二嬸卻是個草包,要智慧沒智慧,要膽量沒膽量,要脾氣倒大的很,這會兒見丈夫一再被頂撞,早就呆不住了,就要出言訓斥姚玥兒。

話還沒出口,三嬸兒看出了端倪,立刻將她攔下來,輕輕搖了搖頭。

三叔膽小,也不如他二哥聰明,在佔便宜這事兒上倒是一把好手,出了事就往後一縮當縮頭烏龜,好在三嬸兒伶牙俐齒,明裡暗裡替他打點了不少人情往來,也算是個圓滑的人。

這會兒她一看就知道這個二嫂說不出什麼好話來,雖然她心裡對姚玥兒也沒什麼好感,可眼下這境況卻是絕不能鬧起來的。

二叔的意思她看懂了,把人弄回家,關起門來怎麼折騰都沒關係。

有些話男人家開不了口,女人卻是可以的。

當即三嬸上前,拉着姚玥兒的手,故作親昵狀道:“玥姐兒,嬸嬸瞧着你如今的模樣,這孩子是生下來了吧?可還平安健康?”

姚玥兒冷着臉甩開三嬸的手,面無表情道:“與三嬸無關。”

三嬸碰了個釘子,神色只是僵了一瞬,立即就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道:“玥姐兒,不管怎麼說,你都還是咱姚家的姑娘不是?這孩子生都生了,終究是無辜的,你又不曾嫁人,這孩子的爹也不知道姓甚名誰,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自己一個人帶着個孩子流落在外終究難做,不如回家來吧!”

見姚玥兒始終面色冷淡,三嬸繼續拿溫情打動她:“姚家終究是你的家,不管發生了什麼,我同你兩位叔叔還有你二嬸也都還是你的親人,咱們姚家還是養得起一個孩子的……”

“是嗎?”姚玥兒嘲諷的一笑,那一雙美眸的神色是堅韌無比,冷若冰霜,彷彿這世上沒有任何事能打動她一樣,“我可不覺得我有你們這樣的親人!”

這下三嬸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玥姐兒竟是什麼都不管不顧,一點顏面都不留。

可她卻未曾想過,她這樣當眾把姚玥兒未婚生子的事兒給抖出來,讓姚玥兒的臉面往哪放。

周圍眾人都開始紛紛議論起來,本來聽說這家人為了錢財,兄弟兩個聯起手來謀害了大哥性命,還有些可憐這個留下來的孤女。

如今卻沒想到這姑娘竟然做出這種事來,當真是不知廉恥了。

未出閣的姑娘家私下裡見外男一面都是要被人說三道四的,何況人還沒嫁出去孩子都生了,連孩子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也有人說可惜了這姑娘,下半輩子毀了不說,那私生的孩子日後定然也是個抬不起頭來的。

議論聲聲,傳到了堂中幾人的耳朵里,姚玥兒自然也聽見了,她卻未曾將這些言論放在心上。

反倒是三嬸有些沉不住氣,拽着姚玥兒的袖子道:“玥姐兒,如今外頭對你議論紛紛,名聲可是大事兒,有什麼話咱們回家再說。”

語氣着急,已經是在下命令了。

可姚玥兒卻彷彿沒聽見一樣,再度甩開她道:“三嬸若是覺得我丟了你的顏面,那大可以在今日斷案結束後自行離去。只是我行事自有我的道理,孩子是我生的,我自己會養,也養得起,不消麻煩叔嬸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