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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通這其中的關節,聲音里便也帶了幾分試探:“父皇,兒臣是真的不知道您為何時發怒,可是兒臣做錯了什麼,惹您生氣了么?若是如此,還請父皇責罰兒臣,千萬不要氣到自己的身體。”

聽得他這話,皇帝面上的表情卻是越發難看。

要不是因為手頭的證據,皇帝當真要被對方這模樣給哄騙了過去。

可惜那些證據都在自己的面前擺着呢,因為皇帝只是冷眼看着他,哼了一聲道:“你倒是會做戲,可惜朕還沒傻呢!”

這話說的更加讓顧明珏心驚肉跳,心知有什麼事情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可是現下卻不等他去仔細揣摩,只能順着皇帝的話道:“父皇,兒臣真的不知道您在說什麼,還請父皇示下!”

顧明珏這話,越發讓皇帝的怒火盛了幾分,沉聲問道:“事到如今,你還好意思問朕?”

這話中的意思,讓顧明珏一顆心都沉了下去,可不等他想明白,就見皇帝對着自己怒目而視,抬手將桌案上的證據摔了過去,沉聲道:“你自己看吧,這都是你做的孽!”

皇帝這個態度,讓顧明珏心中不好的預感加劇,他幾乎是倉皇的將那些東西撿起來,卻見上面的血手印跟證據,字字句句都將那**之事指向了自己

可是……

這些事情不是早就被打點好,只會盡數栽贓給顧明淵的么!

顧明珏只覺得自己彷彿跳進了一個圈套,第一反應便是喊冤:“父皇,兒臣冤枉啊!”

哪怕他現在想不通這其中的關節,可也知道這件事情是絕對不能認下來的,否則的話,那才是真的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畢竟,這件事情涉及的太大,且他先前還特意讓小廝等人去打聽了情況,心知那邊如今已經鬧大,炸死炸傷許多人,還是在這過年的情形下,那些人也都是非富即貴。

更何況,他為何保證事情被鬧大,早已安排了許多人去散流言,若是到了最後,這流言的最終受害者成了自己,而非顧明淵,那他可就是虧大了!

然而對於顧明珏的話,皇帝卻是一個字都不信。

他冷冷的看着眼前不住地哭着求饒的兒子,眼中滿是失望:“朕倒是想要相信你是清白的,可你倒是跟朕說說看,讓朕如何相信?就憑着你這一張巧舌如簧的嘴么!”

其實皇帝多半是在詐顧明珏。

畢竟這些都是一面之詞,若說是栽贓陷害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皇帝本身就多疑,再加上這些時日顧明珏的確在他這裡沒有什麼信譽度,所以皇帝聽得他求饒,第一反應便是想要試探一番。

很明顯,方才那一瞬間,顧明珏是遲疑的。

他的眼中有心虛,且還有極力掩飾的害怕。

這說明,這件事情哪怕不是顧明珏的主謀,他也是參與其中的。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只是顧明珏卻不知道皇帝此時是怎麼想的,聽到皇帝這話,連聲求饒道:“父皇,兒臣真的是冤枉的,還請您明鑒啊!”

顧明珏說到這裡,又有些心中忐忑,復又加了一句:“兒臣真的不知道是誰想要在背後害我,可是近些時日以來,兒臣的確是得了父皇您的讚賞,興許是讓人眼紅了也未可知。兒臣不敢辯駁什麼,只求父皇您能夠明鑒,還兒臣一個清白!”

原本這些話沒什麼問題,可問題就在於,不過兩日之前,那靜嬪也是類似的說辭。

都是被人冤枉,都求着洗刷冤屈。

但……真的都是被無辜牽連的么?

若說以往,皇帝可能還會覺得有可能,但是近來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讓他遲疑了。

“清白?若是你們真的清白,何須過來問朕?”

皇帝沉聲說了這話,又轉而叫了御林軍來:“六皇子暫且安排在宮中,等候這邊的查證結果吧。”

如今顧明淵還生死不知,在這樣的情況下,便是顧明珏真的是無辜的,他也不能讓人放出去。

否則的話,一旦誰有了些膽大包天的念頭,那自己豈不是後悔也晚了?

更何況,這顧明珏十分可能不無辜。

眼見得皇帝竟然只靠着這麼點隨時可以被推翻的證據,就要將自己關起來,顧明珏頓時覺得心中慌了起來,因急切道:“父皇,兒臣真的是冤枉的!”

他分明將事情都安排好了,皇帝按理說來是不可能找到證據的。就算是這些個下人們受不住酷刑反水,可沒什麼無證,便是皇帝也不能直接便將自己定罪吧?

顧明珏想到這裡,心中更加穩定了幾分,又道:“只是父皇一向明理,兒臣願意等候您的發落,等您給兒臣一個公道。”

他這態度十足的溫順,倒是讓皇帝詫異的看了對方一眼。

可還不等皇帝說什麼,就見門外的大理寺卿的帶着人匆匆走進,卻是道:“皇上,這是下官搜查到的證據,請您過目。”

顧明珏先前還無所謂的往後看了一眼,可待得看到他手中捧的東西帶的人之後,卻是瞬間瞪大了眸子。

這些人……竟然是當日自己派出去做事情的暗探,至於那些證據,則是他親自經手過的文書等物。

甚至那時候為了能夠將**順利的運送到京城裡面,他還特意發過蓋了私章的信件!

可是,這些本來應該被毀掉的東西和被處理掉的人,怎麼會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這裡?!

相對於顧明珏的慌亂,那大理寺卿卻是隱約的是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真的拿到了證據,至少對皇帝是可以交差的,畢竟有這些東西在,皇帝才不會降罪於自己。

至於這些東西會不會導致旁人的下場凄慘,那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畢竟,自己可不涉皇子紛爭呢。

大理寺卿心裡想得明白,將東西遞過去之後,卻是越發的恭謹:“這些都是下官搜查出來的,還有些人聞風而逃,似是得了消息,極為蹊蹺。除此之外,便再無異常。”

聽得大理寺卿這話,在看這些鐵證如山,皇帝哪裡還不明白?

他先前還只是懷疑,可是現在這些證據真真切切的擺在自己的面前,讓皇帝盛怒不已,直接將這些摔在了顧明珏的臉上,怒聲問道:“你現在還要喊冤么?”

那些接二連三的證據都清楚明白,到了這個時候,顧明珏哪裡不明白,自己必然是鑽進別人下的套裡面去了。

只是當日他都是聽秦紅鳶教着去做的,現下是她跟自己一樣着了道兒,還是她才是那個下套的人,顧明珏卻是沒有辦法去查證的。

但,就算是沒有辦法查證,也不妨礙顧明珏在關鍵時刻,將人拉出來給自己擋刀。

“父皇,求您息怒啊,兒臣,兒臣另有苦衷!”

到了此時,顧明珏也顧不得其他了,直接將人推出去,摘自己才在主要的。

但是皇帝卻懶得聽他那麼多的廢話,對於他此時的話,一概覺得都狡辯,因沉聲道:“你還好意思說另有原因?朕看你分明就是屢教不改!私運**已然是重罪,如今還拿它們作惡,傷了如此多的無辜百姓,朕今日就要將你下獄,還那些百姓一個公道!”

面對皇帝的怒火,顧明珏害怕的同時,再也顧不得其他,脫口道:“父皇息怒,這次真的不是兒臣做的,是秦紅鳶——主意都是她出的,且是她瞞著兒臣去做的,兒臣真的是才知道事實,原就是打算處理好後續才來請罪的,不想卻是先東窗事發。父皇,這次真的不是兒臣的錯,兒臣也是被蒙在鼓裡的呀!”

驟然聽得秦紅鳶這個名字,皇帝還楞了一下,繼而哼了一聲道:“你這又是想嫁禍誰?”

秦紅鳶,那是誰家的孩子?

秦……

他才想到這裡,身邊的內侍監就悄然提醒道:“回皇上,那是鎮國公的庶女,去歲就被報了亡故消息的。”

這話一出,皇帝的表情越發不好看了起來。

至於顧明珏,到了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麼了,直接便半真半假道:“回父皇,當初秦紅鳶並未亡故,只是得了病,家裡便不要她了。兒臣那時候可憐她,加上我們之間的確有幾分情誼在,故而便將她給收留了。誰知她起初還老實,後來卻是開始耍了些手段,就連這次的事情,也是她一時糊塗做下的!”

反正他這話裡面也有些真的,畢竟當時這些事情,可不就是秦紅鳶給自己出主意的么。

現在把人賣出來,他一點都不覺得心虛。

皇帝卻是被氣到了,秦家已經對外宣稱亡故的女孩子,卻被藏在顧明珏的府上一年多。

這麼長的時間,孤男寡女會發生什麼,他連猜都不用,就可以想象到會發生什麼事情。

生氣的同時,皇帝又覺得心中一陣憋悶,咬牙問道:“朕姑且當你說的是真的,人在哪裡?御林軍!”

眼見得皇帝要去抓人,顧明珏連忙如實彙報:“回父皇,她在兒臣的府上,為了隱藏她的身份,兒臣甚少讓人過去打擾,他們這次去了一看便知。”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