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得顧明淵到現在還在護着秦懷玉，皇帝更是冷笑一聲，道：“你倒是護着她，可你知道這個毒婦是什麼心思么？”
他說到這兒，大手一揮道：“你要朕明示是吧——來人，將你們調查的結果告訴他！”
隨着皇帝話音落下，就見幾個侍衛從外面走進，先是恭聲行了禮：“屬下參見淮安王。”
顧明淵心中隱約有了猜測，因沉聲問道：“你們可是審問出來什麼了？”
他先前出去是為了安排事情的，這會兒好容易將事情安排妥當，誰知才回來就撞見皇帝對秦懷玉發火。
顧明淵心中有了些不好的猜想，面上卻是分毫不顯，只是看着那幾個侍衛的眼神卻格外不善：“如實說來，若讓本王知道你們撒謊，定不饒恕！”
聞言，那些人連聲道不敢，繼而道：“回淮安王，先前那些宮人俱已交代，當時王妃跟婕妤娘娘起了衝突。宮人急匆匆前去報信，回來時便見婕妤娘娘已然倒在地上了，興許……是王妃一時憤怒，這才下手未曾留情。”
聽得這話，秦懷玉頓時冷笑道：“興許？這種詞你們也說得出口，更何況我們當時就在殿外，本王妃要多沒有腦子，才在那等場合推搡了她！”
她就說先前那種不安是對的，這些人怕是早有預謀，就等着自己往裡跳呢。
偏偏她還真的未曾察覺，直接跳到了陷阱裡面。
然而對於秦懷玉的話，皇帝卻是不置可否，只是冷哼了一聲道：“巧言令色，可惜朕不是傻子，有人證在此，難道你還以為自己可以抵賴么？”
皇帝好不遮掩的怒火，讓顧明淵直接護在了秦懷玉的面前，沉聲道：“父皇，區區幾個宮人的話怎麼可以全信？兒臣以為，此事裡面必然有蹊蹺，怕是有人想要興風作浪也未可知，還請父皇明察。”
對於顧明淵這話，皇帝則是冷眼看過去，問道：“明察，你還讓朕怎麼明察？顧明淵，為了護着這個女人，你是要顛倒黑白了么？”
皇帝一發怒，殿內的人全部都跪了下來，顧明淵卻依舊站着不動，只是道：“兒臣只是覺得今夜事情有蹊蹺，更何況，父皇焉知不是有人想要藉著此事，來離間兒臣與您的關係？”
他這一番淡然，卻又讓皇帝的火氣消散了些許，眼眸中也帶出幾分疑慮來。
只是對於秦懷玉，皇帝並沒有什麼好臉色，只是陰沉的看向她問道：“你有什麼話要說？”
如果說最開始的時候，他很喜歡這個兒媳婦，那麼現在一次次的事件，則是讓皇帝在心裡給秦懷玉的評判降低了許多，畢竟沒人會喜歡一個攪和的家宅不寧的女人，尤其是這個女人還十分得兒子的心。
有這樣一個女子放在家裡，顧明淵如何能夠家宅安寧？
對於皇帝的不滿，秦懷玉自然是心知肚明。
她正色道：“臣媳什麼都未曾做過，請父皇明察。”
她的眼神太過清明，反倒是讓皇帝起了幾分遲疑。難道真的與她無關？
還不等皇帝說什麼，就見丫鬟匆匆的端了葯進來。皇帝這才想起來內殿之中還躺着的秦紅淼，因轉身問道：“太醫呢？”
他得了侍衛的傳信，一時生氣，都忘記問現在秦紅淼是什麼情況了。
太醫就在內殿候着，聽得皇帝的傳召，頓時便快步走了出來，行禮道：“微臣參見皇上。”
皇帝擺了擺手，問道：“朕問你，婕妤現下如何了？”
聞言，那太醫斟酌了一番，有些為難道：“回皇上，微臣已經着人開了藥方，眼下只能等過了今夜才知道情形如何。如今瞧着，並未有任何起色。”
聽得這話，皇帝的神情也不大好看，煩躁的擺手讓他進去守着，自己則是看向秦懷玉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說婕妤她拿自己腹中的孩子，來陷害你？”
秦懷玉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認下來這句話，當下便垂首道：“臣媳沒有這個意思。”
皇帝這明顯把鍋往自己頭上甩的行徑，她若是認了才是傻子呢。更何況，今夜事出蹊蹺，她深諳說多錯多，眼下沒有頭緒，只能見招拆招。
見秦懷玉這態度，皇帝顯然十分不滿意，沉聲道：“好啊，朕明察。但在明察之前，你就先去大理寺反省反省吧！”
皇帝有意要給秦懷玉一個教訓，用此事借題發揮，好讓她也知道一下什麼叫做天家威嚴。
然而卻有人先阻止了他：“父皇，此事萬萬不可。”
眼見得顧明淵出來護着她，皇帝的臉色越發難看下去，冷聲問道：“怎麼，你要為了個女人忤逆朕？”
這話就說的十分重了，但顧明淵卻渾不在意，只是神情凝重道：“父皇此事有失公允，更遑論如今真相未明，您就將兒臣的王妃關去大理寺，日後若是傳揚出去，她又該如何自處？”
被關進大理寺的，便是日後證明了她的清白，怕是也多的是嚼舌根添油加醋的。顧明淵自然不會允許此事發生，畢竟這是他的妻子，若他不護着，還有誰會護着？
聽得顧明淵這話，皇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問道：“若是朕執意要將她關起來呢？”
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兒子能為了一個女人糊塗到什麼地步！
若是旁人，看到皇帝現下這個模樣，怕是早就請罪了。
然而顧明淵卻是直視着皇帝，一字一頓道：“若父皇執意要罰她，那就連兒臣一起罰吧。兒臣願意與她一同領受罪責。”
眼見得顧明淵就這麼不閃不避的跟秦懷玉站在了統一戰線，皇帝只覺得一口氣險些上不來。既生氣顧明淵這般混賬，又惱怒秦懷玉實在是一個禍水。
他顫巍巍的伸出手來，指着顧明淵道：“你真當朕不敢么？”
顧明淵則是拉着秦懷玉一同跪了下來，神情里滿是鄭重：“兒臣甘願領受。”
這般模樣，越發氣得皇帝手都是抖得，他咬了咬牙，哼了一聲橫道：“很好，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