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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張成林,秦懷玉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只是有一點她卻沒有跟庄月蘭說,那便是,她不知道外祖母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

不過這話,她卻是不能跟庄月蘭挑明的,因此她只說了前半句,而把後面這些話給咽了回去。

好在庄月蘭並未起疑,反而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裡有些寬慰,因點頭道:“如此這樣,那就最好不過了。”

現下是年節時分,事情實在是太繁雜了,等到過了年之後,家裡這邊事情收拾好,她就早些回去一趟。

早先不覺得,可是現在母親年紀大了,又經了這樣一回事兒之後,庄月蘭越發覺得心中有些恐慌。

原先總看話本上面講,子欲養而親不待,她那時候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如今卻是體會到了。

聞言,秦懷玉只是點了點頭,便笑着將這話題給轉移了過去。

“嫂子這兩日身體如何?”

見秦懷玉問自己,展氏柔柔一笑,道:“多謝小姑關心,我如今已經無礙了。”

上次她不小心動了胎氣,全家上下都緊張的不行,秦懷玉還過來給她診脈過兩次。雖說她知道自己並無大礙,但被家人這般關心的感覺,還是讓展氏心中暖洋洋的。

因此此時聽得秦懷玉的話,展氏想了想,又忍不住笑着加了一句:“府醫說我現下只需要注意些飲食便好,其他的不用太過小心。”

算起來,她現下懷胎也算是大月份了,不過大夫說胎像坐穩,便不需要那樣小心翼翼了。

聽得這話,秦懷玉笑着點頭道:“原也應當是這樣的,日常飲食讓他們多注意些,只是如今天寒,嫂子出門也當心別凍着,這時節便是沒有孩子也是要注意的。”

女子原本就屬陰,身體就容易有寒,更遑論這懷胎的婦人,更是要小心了。

她二人說這話,展氏自然是一一都應了,末了又笑道:“懷玉說的是呢。”

正說著,便聽得內侍監高聲唱喏:“皇上駕到——”

見狀,殿內眾人連忙都紛紛站了起身,齊聲道:“恭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秦懷玉她們也都停止了說話,隨着眾人一起行禮。

皇帝當先將正中央的良妃等人扶了起來,一面笑着道:“平身吧。”

至於跟在他身後的皇子朝臣們,則是隨着一起落座。

顧明珏原是在皇帝身邊的,他是皇子,座位離顧明淵的很近。

不知道是不是秦懷玉的錯覺,對方經過她的時候,那目光似乎有些奇怪。

像是被蛇盯上的感覺一樣,讓秦懷玉的後背有些發涼。

然而等到秦懷玉謹慎的抬眼去看時,卻又見顧明珏已然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目光更是平靜如斯。

是自己感受錯了?

秦懷玉微微蹙眉,引得顧明淵回眸看去:“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他關切的目光讓秦懷玉有些心下安定,因搖頭笑道:“沒有,大抵是外面太冷了,方才寒風吹進的時候,有些涼意侵襲。”

聞言,顧明淵在桌下的手便伸了過來,握住她的手低聲笑道:“本王替你暖一暖。”

男人的手溫度適宜,抓着她的時候,給了她安定的力量,讓秦懷玉的眉頭也鬆了開來。

她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笑容來,放低了聲音道:“多謝王爺。”

二人對視的時候,眸光格外的甜蜜,然而這樣的神情看在有些人的眼裡,卻是忍不住的咬牙切齒。

顧明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上的表情沒什麼,可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後槽牙都快要被自己咬碎了。

這些時日,秦紅鳶幾乎每一件事都驗證了她沒有忽悠自己,那麼這件事必然也不會說話。

那秦懷玉,原本應當替自己去做事情,肝腦塗地在所不惜的。可是現在,這個賤人卻拋棄了自己,對顧明淵投懷送抱!

這便罷了,屬於自己的權勢屬於了顧明淵,就連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都跟着背叛了他!

一看到秦懷玉跟顧明淵之間恩愛的模樣,顧明珏就忍不住怒火中燒,就像是有人給自己戴了一頂帽子一樣,還當著他的面兒,這是把自己放在何處?

原本應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和人,現在都成了顧明淵的囊中之物,這就像是一隻煮熟的鴨子,原本已經輪到自己去將之才吃入腹了,結果下一刻,卻直接飛到了別人的盤子里。

這一口氣,顧明珏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可偏偏他現在卻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對男女在自己面前光明正大的恩愛。

顧明珏捏着手中的杯子,手上青筋暴起,卻在想起另外一件事的時候,忍不住露了一抹詭譎的笑意。

無妨,等過了這段時間,他會加倍報復回去的,到時候,就是他們該向自己跪地求饒的時候了!

“開宴吧。”

隨着皇帝吩咐之下,便見宮人們魚貫而入,手中端着各色菜品。禮樂之聲頓起,殿內靡靡之音不斷,整個氣氛都祥和且輕鬆。

皇帝當先端起了酒杯,笑道:“今夜辭舊迎新,眾愛卿齊聚在這裡,咱們不論君臣,一同慶祝。”

對於他的話,群臣們自然是連聲附和,紛紛道:“吾皇英明。”

因着今夜是除夕夜宴,所以除卻每個人面前的飯菜之外,另外有皇帝額外賞賜的菜品。

鎮國公府乃是皇帝面前的紅人,自然也少不了。

太監端着菜品過來的時候,秦懷玉隨意掃了一眼,只見是一盤什錦蘇盤,不由得微微一曬。

皇帝賜下來的菜品各不相同,比如淮安王府便是芙蓉燕菜並着一道桂花翅子,其他皇子那裡的比他少一道,但同樣是一道菜,皇帝只送了一道什錦蘇盤,這意思可就大有說頭了。

既可以說是隨意指派了一份,也可以說是皇帝在藉著這道菜告訴她父親,現下是太平年間,武將可沒有那麼吃香了。

但不管是哪一種,都只能說明一樣事情,皇帝的心思可深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