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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的話,以他那麼會做戲的性子,無論如何都不肯將自己的收藏給撤下去的吧?

能將面子里子都給丟到一旁,這是也快被打壓到絕境了吧?

她正擰眉思索着,就聽得門外傳來下人的請安聲:“給殿下請安。”

旋即便有顧明珏的聲音響起:“免了,那周家來的客人可是在裡面?”

聞言,守着門的下人立刻便恭聲回道:“回殿下,正是,此番前來的乃是周家的小姐。”

對於這下人的話,顧明珏倒是一點都不稀奇,畢竟周家的意思,早先便隱隱約約的透露給自己了。

不過是一個有錢富商想要攀上自己,所以將女兒塞過來討好他罷了。只是這個周家卻並非一般的富商,所以此番他們想要跟自己搭關係,顧明珏還是很樂見其成的。

一則,不過一個姑娘,頂多充盈下自己的後院,沒什麼大不了的。二則,能用這一個女子得周家的支持,對他來說,的確算是一樁十分划算的買賣。

所以顧明珏那時候連考慮都不曾,直接便點頭應下了。

而這周家今日就將人送上門來,可見是有多麼迫不及待。

對方越心急,顧明珏便越覺得鎮定。

他站在門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做了一副霽月清風的模樣,方才推門而入。

只是顧明珏沒有想到,自己會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書房內坐着一個女子,正背對着自己,瞧着那背影倒是風姿綽約的窈窕,衣裳穿戴的素凈,卻別有一番楚楚可憐的味道。

但那影子,怎麼瞧都彷彿帶着幾分熟悉。

顧明珏心中狐疑,面上倒是分毫不露,只是溫聲道:“你可就是周家女?”

聽得他的聲音,那女子彷彿被驚嚇到一般的站起身來,卻是低着腦袋,一副怕羞的模樣。

見她這模樣,顧明珏越發心裡覺得瞭然,想來是商戶女沒見識,第一次見到自己這般大人物,太過害怕了吧。

念及此,他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走過去道:“別怕,本宮又不是老虎,不傷人的——你叫周,周茗是吧?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那聲音里,當真是如同春風般的和煦,若真的是尋常小姑娘,怕是只靠着這聲音,就賺夠了好感。

果不其然,他話音落下,就見那周茗緩緩地抬起頭來,衝著他羞怯一笑,行禮道:“見過殿下。”

眼前女子生的姿容上等,纖腰不盈一握,笑起來之時,更像是蘭花一般嬌弱,叫人下意識便想要疼惜。

只可惜,那樣的笑容,看在顧明珏的眼裡,非但沒有半分的欣賞,反而被駭的直直後退了一大步,指着她道:“你,你……”

這哪裡是嬌弱美人,分明是索命的惡鬼!

見顧明珏這模樣,秦紅鳶心中冷笑,臉上卻是依舊帶着無辜的神情:“殿下這是怎麼了?”

顧明珏剛想往外逃,卻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她眼前的地上。

不對,這不是鬼,她是有影子的!

有了這個認知,顧明珏的心裡也踏實了幾分,輕咳了一聲,沉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聽得他詢問,秦紅鳶依舊是眉眼溫婉,行禮道:“回殿下,小女子周茗,乃是周老爺的女兒。”

這話一出,倒是讓顧明珏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然而看着她這個長相實在是心中膈應,因蹙眉道:“本宮知道了,你父親所求的事情,本宮不能答應,你還是回去吧。”

別的不說,留一個跟已死之人差不多長相的人在身邊,顧明珏自認為他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要知道,秦紅鳶當時是為了給他生孩子死的,雖說當時他已經吩咐讓側妃將那屍首處置了,但到底覺得心虛。

這午夜夢回看見周茗這張相似的臉睡在自己床上,是要嚇死的!

見他這模樣,秦紅鳶哪裡不明白,只是她今日既然敢來,就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因此這會兒聽得顧明珏的話,她只是再次行了一禮,道:“殿下,有幾句話,不知您可否聽小女子單獨跟您說?”

不止是這長相,就連聲音都實在是太過相像了。

顧明珏越發覺得心裡毛毛的,然而又不大捨得周禮的誠心,因揮手讓人下去,自己則是回到桌案前坐下,道:“說吧。”

他刻意離秦紅鳶遠了一些,只是面上倒是遮掩的很好。

秦紅鳶只當自己沒有留到,神情里的笑容依舊十分的甜美:“殿下,您的野心,妾身明白。”

她改換了稱呼,卻是讓顧明珏嚇了一跳,原本端起來的茶盞也險些摔在地上,他直直的指着秦紅鳶,咬牙問道:“你說什麼?”

這樣的神情……分明就是秦紅鳶!

而秦紅鳶也收起了臉上刻意做出來的嬌軟表情,輕聲道:“殿下,一夜夫妻百夜恩,您難道連妾身都認不出來了么?”

這話一出,饒是顧明珏心裡念叨了無數遍的子不語怪力亂神,卻還忍不住有些害怕。

難不成,這真的是鬼?

雖說他一向宣稱自己不怕鬼神,可那個前提是他從沒見過。

如今見了,顧明珏哪裡有那麼好的定力,他指着秦紅鳶問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見他這模樣,秦紅鳶越發覺得心裡冷笑。

她當年,還真的是眼界太窄了!

不過面上,秦紅鳶倒是毫無波動,只是笑着將手遞給了顧明珏,柔聲道:“殿下既然這麼好奇,不如您自己看看?”

纖纖擢素手。

眼前姑娘的手指嫩白如玉,只是上面卻有一些無法消除的疤痕,瞧着倒是有些驚心。

顧明珏壓着心中的恐懼,沉聲道:“秦紅鳶?”

他現在理智回籠了幾分,過去了最害怕的階段之後,反而對眼下的情形有些狐疑。

不對,秦紅鳶顯然是還活着的,而她方才的表現,也證明了自己沒有死。

那麼,她假借周家的由頭過來,到底所圖為何?

秦紅鳶行了一禮,笑道:“殿下,妾身在呢。”

顧明珏卻是不吃她這一口,只是沉聲問道:“說吧,你為什麼要假冒周家人?還有,周家那原本的小姐被你藏到哪裡去了?”

跟秦紅鳶在一起這麼久,他是知道這丫頭有些手段,且心思也是深沉的,不然的話,當時他也不可能對秦紅鳶防備又依賴。

只是這一年秦紅鳶做的沒腦子事兒多了,才讓他忘記了這丫頭的本性。

但現在見到秦紅鳶,倒是讓他隱隱的猜到了一些什麼,難不成那周家小姐已經被她給害了?

聽得這話,秦紅鳶臉上笑容收斂了幾分,有些黯然神傷道:“殿下竟然如此想妾身,當著叫妾身很是難過。”

她說到這裡,又看向顧明珏正色道:“殿下,實不相瞞,今日妾身之所以前來,是要助殿下一臂之力的——難道,您不想從現下這般困境之中解脫出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