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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羅藍高興到突然降低的語氣,韓敘敏感地嗅到跟自己有關的味道,急忙答應下來,然後跑去花叢里跟宋清雲說:“媽,我出去一下,一會兒您自己吃飯,不用等我了,我跟朋友外面吃。”

不等宋清雲在花叢里直起身來,韓敘已經跑沒了影,身後的宋清雲老遠還在喊:“敘啊?幹什麼這麼著急啊?都要吃飯了!”

韓敘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著急,羅藍剛才並沒有說什麼事,只不過是語氣與之前略有不同,她的心裡就有一股突如其來的不踏實感。

聯想到南君澤出差回來也一直不通知她,韓敘越想越是心慌,只能加快動作,從車庫裡開了保姆車,火速飛了出去大路上。

上了路才發現自己沒有系安全帶,猛然發覺自己失神了。

不過是羅藍邀請自己吃一頓飯而已,為什麼會是這種感覺,她有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就因為邀她的人是羅藍。

如果沒有什麼事,羅藍是不會出差回來連家都不回,就來找自己吃飯。

而羅藍那裡能與自己有關聯的事情,也就只有一個南君澤,這是她和羅藍兩個人的秘密。

所以,羅藍絕對不是只想着叫自己出去吃一頓飯這麼簡單,她必定是有必須見面才能說的話,要對自己說。

車速很快,左邊被巨型貨車超車,轟隆隆的駛過去,韓敘也充耳不聞,心裡裝的滿滿的,是南君澤究竟會有什麼事。

開了許久,來到了熱鬧的繁華區域,韓敘茫然地看着擋風玻璃前方的車流,忽然一敲自己的腦門,居然忘記問羅藍是在什麼位置。

只是聽見羅藍語氣機警,就火急火燎的往大街上飛來了。

韓敘將車子停在了路邊,拿出手機一看,羅藍已經打來五六個未接來電,想來是比她還要着急。

問羅藍在什麼位置,結果羅藍也問韓敘在什麼位置,韓敘搶着說:“你剛回來沒有開車,還是我過來找你吧,你發個定位給我。”

手機上很快彈了個共享地圖,韓敘立刻照着那個路線開車過去。

結果才開出沒有多遠,羅藍又打電話來說:“韓大,別過來我這個位置了,剛才這個路口發生了交通事故,現在警察封了路,你的車可能過不來,我現在從這裡走出去江邊,找到地方再發位置給你。”

說完,不等韓敘反應,羅藍着急忙慌的掛了電話,大概是步行去江邊找地方去了。

韓敘等了幾分鐘,還沒等來羅藍的位置共享信息,為免停車過久一會兒引來交警,韓敘只得慢悠悠的將車子開動,順着車流往江邊的方向開。

不過羊城的這條江那麼長,她是沒法找准哪條路的,只能是走大概的方向。

順着大路車流走到快要到分流的時候,羅藍還沒有發位置過來,而這條路行根本不允許停車,韓敘撥了電話過去,響了許久都沒有人接。

車子轉了個圓盤,不得已要分路了,韓敘只好選了中間的一條路,往前開去。

那條江,邊上的金岸有好幾公里長,私家車不能進去,所以現在,韓敘要麼把車子開到左岸入口,或者是右岸入口,而這兩邊,就是金岸的兩頭,方向一個東一個西。

又過了好一陣後,羅藍終於打來了電話:“韓大,我到了,剛才一直在找餐廳,我在金岸中間的找到一家私房菜,應該合你的口味,你快過來吧,要是找不到,我就走出去外面接你!”

位置發來了,果然是金岸的中間,韓敘無奈地閉上了疲憊的大眼睛。

韓敘對菜系並不挑剔,覺得隨便在哪個地方找家餐廳對付一餐就行了,可羅藍這個熱心腸,還專門徒步跑了幾公里,找到金岸中間去。

這是讓她一會兒不管從那邊下車,都徒步好長一段路,才能到達金岸中間的那家私房菜餐廳。

一邊開車,韓敘一邊不得不去體諒羅藍謙卑的心態。

羅藍身為助理,考慮事情總是要顧及到最全面,隨意找家餐廳請老闆娘吃飯,就羅藍這種混跡職場辦事中規中矩,只求不出格慣了的助理,想要讓她從風險中去變通,必定是做不出來的,她只會把事情往隆重了去做,總歸是是禮多人不怪。

可如今卻苦了韓敘。

本身就着急想要知道羅藍想說什麼事,到了離自己較近的左岸入口停好了車子,韓敘還穿着細跟鞋,跑沒幾步腳痛的只能放慢腳步。

站在路中間張望了許久,沒有看見一輛金岸里的免費遊覽車駛過來,照這樣子,怕是還要自己徒步走半個小時。

大概是怕韓敘找不到,沒過多久,羅藍又來了電話:“韓大,你從那邊進來的?我現在出去找你。”

韓敘忍着腳痛喘着氣說:“左岸,離中間還遠着呢。”

羅藍說馬上就來,但是距離那麼遠,就是飛來,也是要有一段時間。

韓敘將鞋子脫了下來,暗自嘀咕早知道是來金岸中間吃飯,就不穿細跟鞋了。

以前她都習慣穿軟底的運動鞋,只是因為有一回,疑神疑鬼的以為自己被幾個小流氓的破麵包車跟蹤,就草率地報了個警。

那時候鬧了個大烏龍,但是警察蜀黍卻提醒了她,一個女孩子出門的時候,帶着最安全的武器就是細跟鞋。

萬一被哪個變態跟蹤什麼的,就用鞋跟狠狠地跺變態佬的腳背。

雖然,有一回也失效了,不過那次是因為她穿了運動鞋,鞋底太軟跺不動,最後連人都被宋潯給抱走了。

從此以後,細跟鞋,不論高中矮跟,成了她隨身不離不棄的武器。

腦子裡想到變態,韓敘脫下鞋子提在手上,剛直起腰,眼角餘光忽然感覺到身後有人晃動。

韓敘猛一回頭,看見的是後面是三三兩兩走路的行人,並未有哪個可疑。

以為是自己又疑心重了,提着鞋子光着腳往前走,一雙小腳不用被鞋子擠着,踩着堅實的地上,瞬間感覺舒服了許多。

只是不知為何,走着走着總覺得背後無風自動。

雖然是秋天,可大中午的,陽光直射下來,岸邊缺少大樹遮蔭,韓敘額頭早已經冒汗,可脖子後面卻在發涼,像是有風專門往脖子上吹一樣。

韓敘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仰頭望了一眼大大的溫暖陽光,心說不怕不怕,大白天的還是中午,正是人來人往找餐廳的時候,難道還能真讓哪個變態給跟蹤了不成?

心裡是這樣想,可這種感覺不是白來的,韓敘火速回想以前警察蜀黍教她的方法。

剛才回頭沒有見到後面有誰在跟蹤,韓敘又一次回頭看去身後以及周圍,似乎沒有人迴避她探查的目光。

她只好繼續假裝若無其事的往前走,眼角注意着身後的動靜,依然感覺周圍有人在盯着自己。

韓敘的開始有點頭皮發麻,一邊拿出手機給羅藍打電話,刻意放大嗓門喊:“羅藍,你到了嗎?”

如果身後有人,她這麼喊,跟蹤的人就會以為她的朋友隨時會來,可能就會放棄跟蹤。

羅藍在電話裡邊跑邊說:“我正往外走,應該很快可以看見我了。”

韓敘一邊掛着電話,一邊戒備地看了眼周圍,這條金岸只是筆直的一條河岸,根本沒有其餘的彎道可以拐過去,用這個方法檢驗身後是否有人跟蹤,顯然是辦不到的。

躊躇間,手裡又是包包又是鞋子,拿了太多東西,手機一個沒拿穩掉了下去。

心中一個激靈,以為手機必定是要開花了。

卻不料,她並沒有聽見手機落地的“啪嗒”聲,而是如同落入棉被裡柔軟的“撲棱”聲。

手機掉進了別人的手中。

順着那手往上一看,韓敘一雙大眼意外又驚慌,驚訝地喊:“陸羽恆?你怎麼在這?”

如果沒有記錯,陸羽恆消失了有一段日子了,聽李天湖說,連班長楊黎都聯繫不上他,手機是空號,微信從來不回,幾乎斷開了同學圈的所有聯繫。

不僅如此,劉雨晴因為找不到陸羽恆,把氣撒到了她,上回在大街上瘋了一樣要讓她說出陸羽恆的下落。

而她是最不想見到陸羽恆的人,又怎麼會知道陸羽恆人在哪裡?

然而此刻,陸羽恆好端端的站在她的面前,手裡握着她的手機。

她是很不想看見陸羽恆,但是他消失這麼久,認識的人都在找他,此刻韓敘沒去想以往的糾纏,只想知道陸羽恆出了什麼事,究竟為什麼消失。

陸羽恆伸手一指旁邊的石椅:“坐一下吧,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韓敘扭頭環視了一圈,羅藍還沒有趕過來,只好坐下來:“剛才,是你跟着我身後?”

陸羽恆點了點頭:“你在外面停車的時候,我就看見你了,原以為你是跟你老公在一塊,不敢上前打擾,跟着你走了一段路看見你是一個人,才過來跟你打聲招呼,你要是不方便說話,那我還是先走吧!”

陸羽恆果真立刻起身就走,邁開了幾步又轉身回來,韓敘以為他是裝模作樣的離開,見自己不出聲挽留,獨角戲唱不下去就又折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