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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姨的喊聲急促,韓敘猛一聽,霎時心中一緊,忙問:“什麼事?”

吳姨看了眼任祁峰,還有圍在邊上看戲的一群傭人,欲言又止。

韓敘加重了語氣:“快說!”

吳姨這才走到她的跟前,又看了眼任祁峰,大概是怕別人聽見,低聲說:“二少奶奶,我發現了一點東西,您跟我來!”

韓敘跟着吳姨從後門走出去,進了傭人住的小樓。

任祁峰見狀,連忙跟了上去,一進門就聽見韓敘在問:“你確定?她的房間是哪個?”

吳姨一指裡面的方向。

韓敘推開了一間房門,進去之後,眼睛適應了裡面昏暗的光線,對剛跟進來的任祁峰說:“給我搜!”

任祁峰聽命進去一陣翻箱倒櫃,結果在小蘇的床底下翻出一大堆昂貴的食材。

有鮑參翅肚,還有鹿茸紅參靈芝冬蟲夏草,就是之前廚房裡不見的那些!

其餘的傭人都圍過來,看見那堆東西,一個個難以置信,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

“怎麼廚房裡的東西會跑到小蘇房間里?”

“你不知道?聽說昨天下午廚房丟東西了,沒人敢說!”

“還用說!肯定是小蘇拿的唄!難道好東西會自己長腳走來她的房間?”

“對,我早上也聽說了,蘇姐和張媽就因為丟了東西才走的!還以為是她們偷了東西呢!真是冤枉了!”

“這麼說,小蘇偷了東西,誣陷蘇姐和張媽?這麼小的丫頭,心腸怎麼能這麼歹毒呢?蘇姐還是跟她一個村子的人呢?”

“枉費太太那麼疼她,工資都比我們高一千多塊呢,這事兒太太要是知道了,得氣死吧!”

於眾目睽睽之中,那堆食材被搬回了別墅客廳里,韓敘望着茶几上疊成圍牆一樣的食材,脫了力一般,坐在沙發上,雙手撐着額頭。

任祁峰滿臉的擔心,焦急地問道:“二少奶奶可是不舒服?要不要打電話叫醫生來?”

韓敘抬起頭來,紅着雙眼一副傷心難過的模樣,連嗓子都微微嘶啞了:“我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竟然膽子那麼大!偷了廚房的藥材,誣陷蘇姐和張媽沒了工作不說,還貪得無厭偷了我的鑽戒,那可是我的結婚戒指,幸好是抓到了,要是沒了,我都不好跟我老公交代!”

任祁峰連忙安慰:“二少奶奶放心吧,警察化驗過戒指之後,就會送回來的。”

她心裡當然清楚警察會送回來。

戒指是她親自放進小蘇圍裙兜里的,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從小蘇進門開始,她就在找機會,跟着進廚房的時候,從背後拍了小蘇那一下,就已經順手將戒指放了進去。

拿去警局化驗,就是針對戒指上面檢查有沒有小蘇的指紋,才能做為小蘇偷盜的證據,而那顆戒指,小蘇從自己圍兜里掏出來,確鑿地留了指紋在上面。

這個歹毒的下人是跑不掉的!

一隻鑽戒兩百多萬,不出意外的話,足夠小蘇在牢里蹲個十幾年!

宋清雲可能會出手擔保,但如今被盜的苦主是韓敘,她決定,不管婆婆如何勸解,也決不能心軟,一定要讓小蘇在牢里好好學做人!

想來小蘇不過一個傭人,沒道理宋清雲放着自己親兒媳婦不袒護,去強行包庇一個偷盜的下人。

不過就算宋清雲出面干涉,現在是刑事案件,撇開附帶的民事責任,誰也阻止不了檢察機關起訴小蘇!

不僅如此,除開法律層面,於宋家而言,小蘇的身上還多犯了一宗,就是偷了廚房十幾萬的食材。

韓敘看了吳姨一眼,給了吳姨一道似有若無的感謝之意。

眼前茶几上從小蘇房間里翻出來的這堆貴重食材,不過是誤打誤撞用得其所,實際上跟小蘇沒有半點關係,這只是她昨晚讓吳姨幫的忙。

昨天夜裡,韓敘一個人進到廚房,站在黑漆漆的大玻璃窗前,嘆着偌大的廚房,自己連飯都不會做。

不經意從窗邊外看下去,外面的路燈剛好照到窗下茂密低矮的植物里,閃耀着一道反光點。

韓敘仔細一看,發現是一包包尚未拆封的食材,光滑的食品盒子表面在路燈下剛好反照上來,進入她的視線。

她很慶幸自己是晚上站在這裡,如果是白天,未必看得見。

她喊來了不遠處在傭人小樓外面坐着縫補的吳姨,請求吳姨幫個忙。

韓敘知道,吳姨一定會幫她。

因為吳姨和蘇姐和張媽走的近,也只有吳姨敢為了蘇姐和張媽告知韓敘她們離開的原委。

韓敘說會還蘇姐和張媽一個清白,吳姨當即就把那堆食材從茂密的植物里弄出來,趁着夜裡安靜,一件一件的搬去了小蘇的房間……

因此韓敘想的很清楚,警察可以帶走她的戒指去化驗,卻不能把這堆食材也帶走化驗,因為那堆藥材的外包裝上,未必會有小蘇的指紋,等警察走後再翻出來,就足夠了。

真正偷食材的人到底是誰,她還沒有空去想,現在也沒有那心思去捉,等閑下來,必定是要好好算賬的!

為了做這些事,韓敘昨晚一夜都沒有睡好。

她緊張,也忐忑,畢竟自己從來沒有做過這種缺德又虧心的事,可只要一想到小蘇陷害她弄錯葯,差點要了婆婆的性命,她就有了底氣,不管不顧,決意要做就做得徹底。

靜坐在沙發上的韓敘臉色憔悴不堪,心底早已無比的愜意,她知道自己做這些事情,需要一個強有力的目擊證人,且會被人無條件相信的人,以示自己沒有圖謀。

“任助理,謝謝你了,要不是今天你剛好在這裡,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這些傭人我是一個都差遣不了,連個早餐都沒人做,還要你送過來,呵呵,我是不是很失敗?”

她斟酌了一夜,想來想去覺得找李天湖或者韓二過來,都不合適,因為他們和韓敘的關係過於親密,舉證效力減弱。

白季岩和宋潯關聯在一起,那樣過於敏感,不宜擺在明面,以盡量避免別人藉此對她和宋潯產生聯想而大做文章。

只有任祁峰,會百分之一百的相信她所說的話,且可以讓宋清雲和南君澤都完全信任。

他是一個完美的見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