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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敘仰起頭,看見那張英神俊朗的臉,哪怕視線朦朧,她也能認出這是她最害怕的那個人,特別是現在他那薄唇上,還漾着令她頭暈目眩的冷笑。

腦子被驚醒了不少,如同澆下來的冷水一般,渾身一個激靈,睜大警惕又無辜的雙眼,嘶啞着嗓子問:“你怎麼在這裡?來幹什麼?”

宋潯不悅地冷哼一聲:“我問你在這裡幹什麼!”

韓敘用自己暈眩成漿糊一樣的腦子想了想,反應遲鈍了好幾秒,似乎才想起來,這整個美居國際酒店都是宋潯的獨有私產!

她的聲音霎時萎靡,顯得沒什麼力氣:“我……不是,我,是……”

想說來這裡睡覺而已,可話到嘴邊,想起白季岩喝醉後跟李天湖吐出來的那個秘密,韓敘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頓時換了一個人一樣,提起精神,伸出雙手抓住了宋潯筆直的褲腿,笑眯眯的說:“等你啊!”

宋潯緊了緊深眸,嘗試想要移開自己的腳,被她雙手死死的箍住,厭煩起來:“你以為我是南君澤?”

她閉上了眼睛,答非所問的嚶嚀:“我本來就是個漂亮又單純的女子,只想過着詩情畫意一般的日子,一輩子跟一個男人,睡同一張軟床,吃同樣的飯菜,恬淡一輩子,到哪都跟着你,死也不放手!”

他不是討厭裝純的女人嗎?不是討厭女人纏他嗎?那她就往死里膩他!

宋潯居然全都聽了個一清二楚,抿了抿嘴忽然嗤笑一聲:“世界那麼亂,裝純給誰看!”

果然是!

那麼就好辦了!

潛意識裡,她知道自己摸對了路子,知道他確實不喜歡女人裝純,所以要假裝黏人的小妖精。

可她的身體卻非常不聽話,從他出現在她眼前,她本該抗拒的靈魂,心臟卻像突然注入了兩斤雞血,砰砰跳的無比歡暢,大約別人不用湊近她胸前都能聽見心跳聲。

沒有任何理由的,大腦中的某個地方忽然開始瘋狂地釋放神經遞質一般,身體里的雞血提升了多巴胺濃度,在一瞬間超過了頂點,這種變化讓身體里的燥熱沸騰了起來。

韓敘整個人感覺輕飄飄的,就像犯了傻一樣,大大的水眸望着宋潯本該令她恐懼的冷厲眼神,似乎在期盼什麼,還把臉往他的褲腿上蹭。

宋潯的眸光漸漸狐疑起來,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緋紅的雙頰,坐在她的身旁將她上半身托起來,擰起英眉問:“你怎麼了?”

韓敘軟綿綿的趴在他的胸膛上,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嬌聲說:“我跟你媽掉河裡你會先救誰?”

宋潯目光先是一滯,接着冷笑一聲:“當然是我媽!你以為你是誰?”

“唔?你好討厭!為什麼不按套路說?這話讓我怎麼接嘛!”

見她神智不太清醒,宋潯並沒有接她的茬,犀利的眼眸飄去了天花板上,神思了片刻,低聲自語道:“我哪有閑心顧全所有人的感受,自己的心情我都照顧不好!”

他說的很輕很沉,是她從未感受過的滄桑語氣,如今她腦力一片混沌,沒有多餘的能力去思考他是在對誰說,或者在說什麼。

她只覺得自己身體里有一座火山在燃燒,很難受,非常煎熬,想向他求救,可話從她嘴裡迷迷糊糊的說出來,卻如同床榻之間的勾引:“我好熱!”

小手不安份的在他臉上亂摸,宋潯不耐煩的將她的手拿開,觸到她紅暈的臉頰,才發覺她真的像在發高燒一樣。

韓敘捉住宋潯的大手,貼在自己臉上,舒服的說:“你的手好涼,借我降降溫。”

宋潯居然沒有立刻將自己的手抽走,任由她捉在臉上貼着磨蹭,還……用她那小嘴親了一下。

微微愣神之間,他懷中的小女人更不老實起來,突然力氣很大的一把扯開了他的白襯衫,把她火球一樣的小臉貼在他結實的胸前:“這樣更舒服!”

她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假裝黏人的意願早已遵從本心,言行一致的根本無法控制。

宋潯沒了耐性,厭煩地想推開她走人,忽然聽見半掩的房門傳來腳步聲,頓時眸光一凜,雙手托住了韓敘的腋下,將她整個人摟了起來,飛快調暗了室內的光亮,閃身去了牆角的一個大書櫃邊上。

韓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他的一條手臂環着她柔軟的腰肢,摟的很緊,雙腳離地身體懸空着貼在他的身上,站在昏暗的書櫃側邊,只夠一個人站的位置。

所以她需要跟他貼的很緊,背部才不會凸出書櫃外。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帶進來一束宴會大廳里環繞的舞池餘光,一個高大的身影在門口站了兩秒鐘,接着走進來在沙發區域晃了一圈:“沒人啊?”

是南君澤的聲音,韓敘霎時之間被這聲音嚇的腦子清醒了許多,再仰頭對上近在咫尺的深眸,宋潯的眼神在狠狠地警告她:不準出聲!

任祁峰的聲音在門外說:“好像說二少奶奶是在這個房間休息,要不我去別的休息室找找看!”

南君澤說:“走吧!”

兩人離開了房間,沒有順手關房門,外面的動靜依然能傳進她和宋潯的耳中。

一個女人的聲音,很嬌媚,也把說話的音量控制的很小心謹慎:“南總,好巧,在這裡遇到您!”

韓敘酒醉的迷糊,如今徹底被這女人的聲音叫醒,不是王紫那賤人是誰?

她急忙看去宋潯的眼睛,用眼神在問他要怎麼辦?

宋潯面無表情的更是摟緊了她,兩人身體緊緊貼着一動不動靠在書櫃側面的牆裡。

她心裡呼喊着南君澤千萬別再進來!

下一秒令她害怕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南君澤真的走回了房間,還有好幾個腳步聲,應該是任祁峰,還有王紫。

南君澤坐在了沙發上,表示他沒打算那麼快走,韓敘緊張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能將臉死死埋在宋潯的懷裡。

南君澤習慣溫和的語氣,跟王紫說話也不例外:“王小姐請坐,既然遇見了,我倒是有個問題想請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