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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點,羅藍已經不在豪宅里,孩子也照常送去了幼兒園,整個房子安靜了不少。

寬大奢華的房子里,只有南君澤和任祁峰,主僕二人說起話來,也不需要遮掩。

“你覺得小蘇為什麼會知道那家幼兒園?”

南君澤起身往餐廳走,一大早的沒吃早餐就出來了,想看看冰箱里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吃。

任祁峰給江總監打完電話,跟進去說:“有可能是碰巧,也不排除是有人告密。”

雖然等於沒說,不過卻也並無道理。

如果不是碰巧,那就只能說明是有人告訴小蘇的,會是誰,似乎連想都不用想。

南君澤翻着冰箱,從裡面拿出一盒三明治吃起來:“你覺得是羅藍故意告訴小蘇的?她倆有仇嗎?”

知道兒子在那家幼兒園就讀的,也就三個人,他南君澤自己,羅藍,和任祁峰。

除此之外沒有別人,他和任祁峰都是不可能說出去的,排除法用腳趾頭想,就只有羅藍。

任祁峰連忙說:“不清楚羅助理跟小蘇有沒有仇,不過小蘇這個人,怕是整個宋家都是她的仇人。”

味同嚼蠟,南君澤吃了幾口三明治就不吃了。

翻了翻冰箱,看着滿滿的冷藏飲料沒一樣有興趣,走去了邊上的吧台酒櫃。

“羅藍就不怕我兒子真出事?找到他的那個路口可是十幾輛車追尾,如果是羅藍,就算是真跟小蘇有仇,她這麼做必不可饒恕,難道她認為我會不知道?”

任祁峰在一旁解析說:“昨天下午,羅助理很着急,又傷心又瘋狂,看上去不像是她。”

南君澤微微點頭,覺得也對,沒有誰會拿自己的兒子去冒險,何況只是區區一個小傭人,羅藍針對的應該是韓敘,而不會把精力放在小蘇身上。

那如果不是羅藍告訴小蘇的,反而更加費解,因為根本找不出誰來!

打開酒櫃的玻璃門,看着滿滿的一柜子各種牌子的洋酒,想着一大早的喝點酒精含量低些的。

找了一圈,結果那幾排清淡的酒都沒開封過,想起來上回還開過一瓶烈酒,南君澤抬眸往上看了看,在最頂一格。

大手拿出厚重的酒瓶,正欲轉身,忽然把一件東西給拖了下來,“啪”一聲掉在地上。

是一個文件袋。

任祁峰連忙走過去幫忙撿起來,打算塞回原位去。

南君澤目光一滯,怎麼酒櫃里還會有文件袋?難道是自己什麼時候喝酒之時隨手扔那的?

“拿來我看看。”

任祁峰把文件袋遞給了南君澤。

南君澤把厚重的酒瓶放在餐桌上,任祁峰馬上過去幫忙斟酒。

文件袋上面有密封條,蓋着機密印章,南君澤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有拿過這樣的文件回來。

胡亂地扯開,將裡面的一疊紙張抽出來一看,只不過是尋常的保險單,他沒什麼興趣,隨手就丟在了餐桌上。

拿起任祁峰斟好的洋酒,指了指另一隻空杯說:“你要不要也喝一杯?”

任祁峰搖頭:“我要開車,不宜喝酒。”

小半杯的酒灌入喉嚨的瞬間,南君澤的眼神忽然閃過猛然察覺的驚醒。

放下酒杯,動作極快地重新拿起文件袋,把那些紙張抽出來,細細查看。

這是兩份保單,上面都寫着他的名字,他才會覺得有點怪異,自己想不起來什麼時候買過這種商業保險,還會放在家裡,而且保單上面的日期很近,不可能是因時間久而記憶模糊的問題。

再一看上面的受益人寫着羅藍,更加確定這兩份保險不是自己所購買。

一直翻到最底下,有一張付款報銷憑證,付款方寫着個人F-票,羅小姐。

顯而易見,這兩份保單都是羅藍購買的,簡單地說,是羅藍幫他購買的人身意外險,而受益人是她自己。

南君澤重重地將保單甩在餐桌上,問任祁峰:“你怎麼看?”

任祁峰不明就裡,小心地拿過去一看,霎時慌張地抖了一下,一疊紙張從他手中滑落。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任祁峰連忙彎下腰去撿起來,滿眼恐懼地指着保單說:“南總,保額高達兩千萬,事關重大,您且三思。”

任祁峰自己都被這兩份保單昭然若揭的目的給嚇到,勉強冷靜下來後,還不忘提醒自己的主子要三思,不要立刻下結論,免得冤枉了羅藍。

南君澤收走了那兩份保單,走出餐廳塞進自己的公文包里。

臉色沉的嚇人。

任祁峰跟在他身後,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短暫的沉靜後,眨眼間,南君澤呼吸紊亂地大步衝進卧室里,打開衣帽間,把羅藍的所有衣服、包包、首飾、化妝品一股腦全掃在地上。

怒吼道:“我虧待了她嗎?她要車子,我給她買,她要房子,給她樓王未來城頂層豪宅,她想買什麼,從來沒少過她一件奢侈品,兒子上最好的幼兒園,那裡的老師對她像皇后一樣供着,她家裡的親戚,哪一個不是從我身上掏錢?為什麼?!”

任祁峰站在卧室門邊,默不作聲地聽着南君澤發泄。

“我娶韓敘,當初也是她自己答應的,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她和兒子嗎?這才多久,她就按耐不住了,難怪昨晚跟我說她忍不到那一天,給我買人身意外險,等着我哪天死了,還能從我的屍體上撈個兩千萬,她就那麼想要錢?要錢幹嘛不跟我說,我直接給她兩千不就行了?”

南君澤一邊嘶吼,一邊用力地拿腳踩掃落在地上的東西。

踩完還不夠泄憤,在卧室里砸東西,“噼嚦嗙啷”什麼都往地上砸,整個卧室轉眼就一片狼藉。

眼看砸到沒有東西可砸,南君澤衝出客廳掀翻了茶几,鋼化玻璃碎了一地顆粒,“嘩啦啦”地滾落四周。

終於安靜了。

他脫力地坐在沙發上,雙手撐着頭,許久之後,才抬頭紅着眼睛黯然地說:“對啊,她要錢,所以連我的命都不放過。”

說到自己的命,腦子裡忽然憶起昨晚深夜,下樓去到那輛黑色勞斯萊斯的車庫,有個鬼鬼祟祟人影跑走。

那輛車子同樣也只有三個人知道,還是他自己,任祁峰和羅藍。

昨夜他以為只是尋常的小賊,看見豪車想撬車門偷東西。

而此刻,南君澤驟然間反應過來,那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可能不是賊,根本就是羅藍請來想在勞斯萊斯車上做手腳的人。

等他開車的時候,車子性能突然失控,那他就會出現一個看上去非常合理的交通意外。

到那時候,他死了,羅藍有兩千萬的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