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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皇甫百齡一心向給惟明納妾,但惟明最終沒有接受,他不得不顧及妻子的感受,在當天晚上,戚馨蘭改變了策略,開始心平氣和地苦勸丈夫,他是要做大事之人,不能稍有飽暖就思淫慾,況且他還只是一個一級吏員,還沒有到官的程度,他這樣丙有起色就想着娶小納妾,將來在吏部面試時會在德行上失分。

妻子的苦口婆心終於勸服了惟明,當納妾會影響他的前途時,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放棄了。

而且戚馨蘭也答應丈夫,將來隨着家境的寬裕,隨着丈夫地位的一步步提高,將來她會同意他納妾,夫妻二人終於在枕頭上達成了納妾協議。

隨着皇甫惟明的身體一天天好轉,出發的時間也漸漸臨近了,出發的時間定在六月十六日,也就是兩天後。

一大早,無晉在黑米的陪同下來到了北市,同行的還有陳瑛,她已經不準無晉叫她黑妹了,理由很簡單,既然無晉不願承認他們間的特殊關係,那就不能使用黑妹這個情侶式的稱呼,她給了無晉兩個選擇,要麼像黑米一樣叫她阿姑,要麼像小時候一樣叫她瑛姐,她比無晉大兩個月,又是他表姐,這個稱呼很自然。

無晉最後選擇了後者。

“瑛姐,你怎麼一上牛都不太高興了,昨晚沒睡好嗎?”

無晉雖然還是不太喜歡這個稱呼,但至少這個稱呼讓他感到輕鬆,沒有壓力,他寧可她是自已的表姐而不是自己的情人,他們倆也漸漸習慣了這種曾經是情侶而現在是表姐弟的關係。

陳瑛揉了揉有點酸困的眼睛,埋怨道:“你們那個當鋪一點都不安靜,晚上叮叮咚咚敲了一夜我能睡得好嗎?”

這幾天八仙橋附近熱鬧非常,無晉賣出去的土地都開始動工建屋,包括他的錢莊,對於商人來說,早一天建成就意味着早一天賺錢但對於晉福記當鋪的人,想晚上睡個好覺,卻變得不那麼容易了。

“算了,今晚我還是搬回天香米鋪,爭取出發前好好睡個好覺。

陳瑛也要跟無晉一同進京,她已經抓住了無晉的把柄,如果無晉不答應,她就會告訴惟明,他們是表兄妹,無晉也只好答應她同行了。

這次進京對於惟明來說是要參加科舉,但對無晉這個商人來說可以進京賺一筆路費,五叔已經給他開好單子,也給他指明了賺錢的途徑在北市買一批獅子國和驃國的上好珠寶原料,進京可以直接賣給洛京三大珠寶店,可賺一成五到兩成左右的利潤,想多賺就要看他的運氣和講價的水平。

北市寶石攤雖多但上等的寶石卻不太好買,還是通過黑米的關係,花了幾天的時間,無晉才買到了一批上等的貴榴石、黃玉、藍寶石和祖母綠只裝了一隻一尺寬的小箱子,就用掉了他近一萬兩銀子。

“好了大告成!”

無晉買到了他最後想要的二十顆祖母綠,買寶石之事就完成了,“那下一步我們去哪裡?”

無晉笑眯眯地問身後兩人,黑米小心翼翼提醒他,“公子不是還要去找羅宇一起進京嗎?”

“我早已經找過他了,此人是鬼才,我希望他能為我所用,可惜他不肯。,!

無晉有些遺憾,那個綽號叫龍爪的羅宇令他印象深刻,他出高價想讓他隨自己一同進京,但他以兒子年幼為由,不肯隨他進京。

“等公子錢莊開了後再去問問他。”

黑米笑道:“或許那時他就肯了。”

“或許是吧!等那時我再找他,他答應過,只要不離開誰揚,他飛意替我做事。”

無晉回頭又笑問陳瑛,“瑛姐,我要回當鋪了,你要跟我回去嗎?”

陳瑛捂着嘴打了一個哈欠,神情疲憊地說:“不了,我要去天香米鋪睡一覺,明天再來找你。”

“那好,明天見了。”

無晉和兩人告別,叫了一輛馬車,返回當鋪,可走到一半時,他忽然想起今天還有一事,好像時間已經過了,他急命馬車調頭向刺史府而去。

無晉趕到刺史府砷,蘇翰貞正和惟明在書房內聊天。

“抱歉!我來晚了!”無晉一進房間,便笑着道歉。

惟明眉頭一皺,有些埋怨兄弟,“無晉,以後一定要守時,蘇大人已經等你半個時辰了。”

蘇翰貞笑着擺擺手,“沒事,我們開始吧!無晉,你也一起來。”

桌上放着一張詳細的大寧王朝地圖,今天他們要決定進京的路線,蘇翰貞指着地圖乒的維揚縣笑道:“這次進京我們可以走三條線……是走海路,乘船到東萊郡入黃河然後走黃河到洛京……”

這時,無晉忍不住問道:“大人,我想先問一句,我們到底是去哪個京城,雍京還是洛京?”

這是無晉一直有點糊塗的事情,大寧王朝有兩個京城,一個是雍京,一個是洛京,有時候朝廷在雍京,但有時候朝廷又在洛京,到底該怎麼區分。

“當然是洛京了。”

蘇翰棗笑呵呵給他解釋,“四十年前大寧王朝的京城是在雍京,洛京只是東都,但晉安之變後,朝廷便遷到了洛京,只是在有些年份的十一月到第二年二月之間,皇上會去雍京過冬,所以那個時候一些重大決定都會在雍京做出,像今年皇上就在雍京,很多重臣都跟去了。”

“什麼晉安之變?”無晉又忍不住問。

惟明在一旁卻輕輕踢了他一下,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多問。

蘇翰貞似乎也不願多說,他笑了笑,“我們繼續說進京路線,除了海路還可以走陸路,直接沿着漕河進京,或者走長江轉漢水到襄陽,不過這條路稍遠了一點,我不建議,所以就是海路和陸路兩條,你們來決定吧!”

惟明雖然是戶曹主事,擔負押解稅銀重責,但剛才蘇翰貞已經明確告訴他了,這次進京的途中安全,由無晉全權負責,惟明只覺得蘇翰貞有點太過於看重兄弟了,畢竟他才十七歲,這麼重大的責任,他是否能承擔得起?

“大人,海路有鳳凰會出沒,並不安全,再說從黃河口到洛陽也是很長一段距離,和走陸路的距離沒有區別,大人,我更擔心走齊州會節外生枝。”

惟明目光注視着蘇翰貞,他在提醒蘇翰貞,不能只看到申國舅的攔截,也要考慮齊王的威脅。

蘇翰貞明白他的意思,齊州是齊王的老巢,遠遠比楚王在楚州更為強勢,他沉吟一下,便對無晉笑道:“無晉,說說你的意見。”

這個問題無晉已經考慮過了,他傾向於走海路,海路他很熟悉,而且還有鳳凰會可以沿途照應,和惟明的擔心恰恰相反。

無晉又仔細看了看地圖,沉思了片刻,惟明說得也有道理,走海路是有路程過遠的問題,還需要走很長一段黃河路程,而這段距離,幾乎是和陸路一樣了,但凡事沒有完美無缺的方案,關鍵是要選弊端最少的一個方案。

“我傾向于海路,一百萬兩稅銀,最起碼裝五十大箱,一艘船便可以裝下,如果走陸路,雖然可以利用漕河,但畢竟船隻不大,裝不了多少,而且有很長一段陸地,需要改運馬車,那至少要二十幾輛馬車,風險太大。”

惟明凝視着他,“無晉,雖然走陸路麻煩一點,但是走齊州,我們的危險會更大。”

“大哥,危險肯定會有,齊王不會因為我們不走齊州就放過我們,他如果有心,一樣會派人在陸路攔截,相反,走齊州會引發齊王和申國舅人內鬥的可能。”

兄弟的倔強讓惟明心中有些不高興了,在蘇翰貞面前,他不會表露出來,他淡淡問:“那鳳凰會呢?如果他們和申國舅勾結,在海上,我們逃得過嗎?”

“不會!”

無晉毫不遲疑地搖了搖頭,“鳳凰會絕不會襲擊我們!”

“為什麼?”惟明眼中露出一絲疑惑,他不解地望着兄弟。

“好了,你們兄弟就別事了。”

蘇翰典笑着打斷了他們的爭論,“其實我也是贊同走海路,雖然有鳳凰會的威脅,但確實要比走陸路便利,風險也要小。”

停了一下,蘇翰貞又加重了語氣,緩緩說:“告訴你們一個消息,我剛丙得到太子的鴿信,申國舅會動用他手中的一切力量攔截你們,而太子殿下那邊可能提供不了多少援助。”

一個時辰後,一輛馬車離開了刺史府。

“無晉,為什麼你如此肯定鳳凰會不會毒擊我們?”

馬車上,惟明凝視着兄弟問,這個疑問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里,離開刺史府,他就迫不及待地問無晉。

無晉心中暗暗嘆了口氣,有的事情他怎麼也瞞不過去,大哥遲早會知道,他便從懷中取出了黑鳳凰金牌,遞給了大哥。

“這是什麼?”惟明從未見過這種金牌,甚至聞所未聞,他拿着金牌仔細端詳,只見金牌上的兩隻鳳凰栩栩如生,可惜是黑色,這就顯得有些詭異。

“這就是鳳凰會的最高權力令牌,黑鳳凰金牌了,大哥,很抱歉,我一直瞞着你。”

“這這是怎麼回事?”惟明有些懵了,他的兄弟和鳳凰會有關係,而且還有鳳凰會的最高權力令牌,他無比震驚地望着無晉,不知該怎麼問他。

無晉很平靜地取回了金牌,笑了笑道:“大哥放心吧!我不是鳳凰會的成員,我和鳳凰會沒有關係。”

惟明這才略略心安,他又奇怪地追問:“那這麼金牌是怎麼回事?”

“我不是在嶗山跟酒道士學藝嗎?有很多師兄師姐,現在的鳳凰會三當家就是我的大師兄陳慶。這面金牌也是他給我,所媽我說鳳凰會不會為難我們。”

惟明半晌才長長鬆了口氣,他臉色肅然地注視着兄弟,“你一定要記住了,鳳凰會不是一般的海盜,是朝廷的大敵,你千萬不要和他們有半點瓜葛,否則你會連累到整個家族。”

“我知道!”

無晉的目光注視着窗外,他的心已經飛到了京城,在那裡,他能不能為自己闖出一片天空呢?

(卷一東郡風雲完,請看卷二龍虎鬥京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