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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沁玉吸取了五年前的教訓,一定要保住腹中胎兒,她便伏在皇甫玄德懷中,委屈地說:“陛下一點都不憐惜人家。”

皇甫玄德抬起她的下巴,他就喜歡申沁玉、這種jiāo態,一時間,他忘記了剛才的申如意,他微微笑道:“聯哪裡不憐惜你了?”

“陛下明知道臣妾一心想給陛下再生個小龍子,還要......”

皇甫玄德呵呵大笑起來,“梓童真是聯肚子里的蛔蟲,竟然知道聯的心思,哈哈!”

“陛下壞死了,什麼叫蛔蟲?臣妾不依!”

申沁玉舉起小粉拳,敲打着皇甫玄德的xiōng脯,她心中暗喜,她聽出了皇上的口氣,並沒有生她的氣。

皇甫玄德今天心情不錯,他剛剛接到張崇俊八百里加急快報,酒泉郡的党項人叛亂已經被鎮壓,首領拓跋阿古牙被活捉,準備押解進京,一個月前,酒泉郡党項人和漢人因爭奪水源發生了衝突,當地駐軍制止衝突,卻被党項人認為是偏袒漢人,遂爆發了大規模叛亂,近萬名党項牧民在首領拓跋阿古牙帶領下佔領了酒泉城,大肆燒殺劫掠,數百駐軍士兵和上千漢民被殺。

河隴節度使張崇俊率五萬大軍前去鎮壓,不到一個月,叛亂被被鎮壓,殺死叛亂者數千人,活捉首領拓跋阿古牙,這讓皇甫玄德感到心情十分愉快,儘管申沁玉沒有從他意,他也不生氣。

皇甫玄德笑呵呵坐了下來,申沁玉連忙給他倒了一杯酸梅汁,又在紫玉杯中加了兩塊冰,放在他面前,抿嘴一笑道:“陛下好像心情不錯!”

皇甫玄德端起酸梅汁喝看一口,笑道:“聯剛剛接到消息,酒泉郡党項人叛亂已經平息,所以心情不錯。”

“是那個張崇俊吧!”申沁玉小心翼翼問,申如意給她帶來了兄長的短信讓她試探一下皇上對張崇俊的態度,她正愁找不到機會開口,正好就說到了酒泉郡。

“就是他,他很能幹聯算過,路上行軍時間就要二十天,再加上報信人路上時間七天,等於張崇俊只用三天便平息了叛亂,給聯省了很多軍費錢糧,不錯!非常不錯!”

皇甫玄德連聲誇讚,他又看了一眼申沁玉,見她似乎有話要說便笑了笑問:“愛妃想說什麼?”

申沁玉連忙搖頭笑道:“剛才如意給我說起一些市井流言好像就提到了這個張崇俊不過都是些無聊的話題,女人嘛!總是喜歡聽聽這些無聊的小道消息,沒什麼?”

皇甫玄德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又喝了一口酸梅汁,淡淡問:“什麼市井流言?給聯”

申沁玉偷偷看了一眼皇甫玄德,見他已經沒有網才那種開玩笑的心態了,便知道自己說的‘張崇俊,引起了他的注意,申沁玉便裝作不在意地樣子笑道:“真的沒有什麼意思,都是一些沒有根據的流言,我們女人說著玩的皇上就不要聽了吧!”

“不!你給聯說一說,聯整天呆在宮中,對這種市井流言也很感興趣,偶然聽聽無妨。”

“那是陛下自己想聽的哦!假如壞了陛下的心情,可不關臣妾的事。”

“你說吧!聯聽着呢。”

申沁玉想了想便笑道:“市井傳言,丁尚書因秦shì郎彈劾他大女婿,一怒之下取消了兩家的婚約,還有今年進士科舉,傳說有兩萬人要進京趕考,據說吏部要放大進士科名額......”

皇甫玄德一擺手打斷了她,“說說張崇俊的流言。”

“這個如意也不大清楚,好像是什麼張崇俊什麼舊虎符失竊,鬧得沸沸揚揚,臣妾也不懂這些官場上的事,怎麼虎符還有新舊之分?”

皇甫玄德的臉yīn沉下來,他當然明白申沁玉在說什麼,舊虎符指的是晉安皇帝的虎符,當時不光河隴節度使有,所有七大節度使都有,事情已經過去了四十年,晉安之變都已經不再成為朝廷的禁忌了,怎麼會有這種流言。

皇甫玄德瞥了一眼申沁玉,見她雖然還在笑,但她的笑容里明顯有一絲不自然,皇甫玄德便立刻明白了,這是申國舅在打河隴節度使的主意。

皇甫玄德心豐微微有些不快,他也不回答,便慢慢將杯中的酸梅汁喝完,淡淡一笑道:“梓童好好保養身子,給聯再生一個小龍子。”

說完,他站起身令道:“起駕!”

申沁玉大驚,“陛下,今晚不睡在臣妾這裡嗎?”

“不了,聯快兩個月沒看見華妃了,心中有些愧疚,去看看吧!

說完,他轉身便向外走去,“去甘lù殿!

申沁玉眼睜睜地看着皇上走遠,她忽然有一種對自己命運無能為力的感覺,皇上去趙華妃那裡去了,趙華妃是魯王的母親,今年只有二十六歲,曾經被皇上一度寵愛,但因其父賣官一案失寵,皇上今晚要去她哪裡?難道她又要得寵了嗎?

申沁玉心中一陣後悔,早知道她就不該提張崇俊之事,他剛剛打了勝仗,皇上對他正信任,自己說得不是時候,哎!大哥真會給自己找事。

晚上,申國舅得到了申皇后從宮裡送來的消息,在一明一暗的燭光下,申國舅的臉也顯得有些yīn晴不定,申皇后的只讓心腹太監帶來一句口信,皇上沒有表態,這讓他一時看不透皇上的心思。

“國舅爺...”

旁邊的幕僚曹建國小心地說:“不是說張崇俊從酒泉郡傳來加急捷報嗎?或許是我們時機不對,皇上正好對張崇俊有嘉獎之時,他不想聽到對張崇俊不利的消息。”

“不!不是這個意思。”

申國舅否定了曹建國的推測,他臉上lù出了一種彷彿在他意料之中的表情,他放佛知道皇甫玄德會這樣不表態。

“這就是我的想要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皇上是明白了皇后的意思,他明白這是我在托皇后帶話。”

“可是皇上並沒有表態,這又是什麼意思?”

“先生難道還不明白嗎?不表態其實就是一種表態。

申國舅見曹建國還是有點糊塗,便搖搖頭笑道:“先生想一想,如果是我立了大功有人說我的壞話,皇上會怎麼樣?”

“皇上一定會勃然大怒......,我明白了!”

曹建國恍然大悟,“皇上的意思是等待證據。”

申國舅點了點頭,“他就是這個意思他在說,我聽着呢!你申國舅繼續講,他在等我把故事繼續講下去,是的!證據,他不想聽傳言,他要證據。”

說到這,申國舅決然對曹建國道:“我很擔心包鴻武那個蠢貨把事情辦砸,現在換人也來不及了先生不妨去幫他一把這樣把握就能更大一點。”

曹建國起身長施一禮“卑職遵命!”

曹建國走了,申國舅有些疲憊了,他起身準備回房,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三子的聲音,“父親,孩兒可以進來嗎?”

“進來!”

申國舅有六個兒子,其中前三個是已故的老妻所生長子申祁雲,進士出身,現任吏部考功郎中;次子申祁遠明經科出身,現任江淮鹽鐵鹽支使:三子申祁武,去年考中洛京的貢舉士,準備今年參加進士科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