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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緩緩流逝,兩名太醫都已是從刀手體內取出血液,隨即盛入專門的器皿之中,更是以當時最為先進的驗血工具開始驗血。

帳內寂然無聲,一片死寂。

肖木在一旁看着,雖然他不通藥理,兩位太醫所作的程序他也是茫然不解,但是他卻能看到,兩名太醫驗完血液之後,他們之間互相看了看,臉上都顯出十分古怪的神sè。

“年兄那邊可是有異?”一名太醫問道。

那年太醫點點頭,皺眉道:“付兄似乎也出了問題?”

“怪哉怪哉!”那付太醫如年太醫一樣,眼中充滿疑huò之sè,二人此時顯然是被血液的異樣所吸引,竟是沒有向韓漠那立刻稟報,為了慎重起見,那年太醫輕聲道:“付兄,你我換一換,看看兩人血液的異樣是否相同!”

那付太醫點頭道:“正有此意!”

二人當下互相換了一名刀手,重新對血樣進行研究。

韓漠靠坐在椅子上,如同睡著了一樣,靜靜等候。

這一次huā費的時間卻是少很多,很快,兩名太醫互相看了看,都是微微點頭,顯然確認了兩名刀手血液中的異樣是一模一樣。

肖木皺着眉頭,茫然不解。

兩名太醫上前去,齊齊拱手,年太醫已經恭敬道:“韓將軍,這二人的血液之中,別有蹊蹺!”

韓漠眉頭跳了跳,睜開眼睛,凝視年太醫,淡淡笑道:“有何蹊蹺?”

“此二人的血液之中,似乎含有毒素。”年太醫肅然道。

“毒素?”韓漠輕輕mō着下巴,問道:“兩位可判斷出什麼毒素?”

兩名太醫互相看了看,臉上都微顯慚愧之sè,那年太醫沉默一下,才道:“回將軍話,慚愧之至,我等雖然驗出這血液之中含有藥物毒素,與常人不同,但是......但是我等所見藥材無數,卻實在無法看出這血液之中hún雜的是何藥物。”

韓漠神情淡定,若有所思,並沒有說話。

付太醫終是拱手道:“韓將軍,雖然無法辨識此葯,但是......此葯的葯xìng,對身體有極大的破壞,將軍亦可看到,這兩人的眼珠子暗紅,便是因為體內葯xìng所致。以我愚見,這二人體內的毒素已經深入膏肓,絕非近期才中毒,這種毒素,至少在他體內存了半年以上......而且以目前的狀況來看,若是血液中的毒素無法排出,那麼這二人活不過十天!”

韓漠神sè平靜,毫無驚訝之sè,似乎心裡早已清楚,向年太醫問道:“年太醫也是這般認為?”

年太醫忙拱手道:“付太醫所言極是。這二人體內的毒素沉積許久,深入體內的每一處血管之中,甚至於體內五臟六腑也已經被毒素感染許久。付太醫說體內毒素無法排出,便只能存活十日,我覺得付太醫已經頗有些保守,莫說十日,只怕連五日都未必撐下去,而且以我之能,是萬萬不能將他們體內的毒素清除出來!”

年太醫還以為韓漠將自己二人喚過來,最終的目的是想要清除這兩名刀手體內的毒素,所以此時先將話放出來,直接說明兩名刀手體內毒素無法清除。

這話先說開,若是韓漠真的要二人醫治,到時候就算醫治不成,那也是有言在先。

付太醫那也是精明之人,年太醫這話一說,心領神會,急忙道:“正是如此。韓將軍,能活十日,那已是極致。而且他們體內的毒素,這天底之下,難有人醫治!”

韓漠微微點頭,笑道:“有勞二位了,下去歇着吧!”

兩名太醫一愣,但是能丟開麻煩事,那自然是好的,忙拱了拱手,拿起藥箱退下。

茫然不解的肖木這才上前,奇道:“大人,你......你知道這兩名刀手體內有毒?”

韓漠點頭道:“肖木,你可還記得當初與我一同前往宜春送糧?”

肖木自然是記得的。

自從韓漠進入豹突營之後,一直是對肖木器重有加,往宜春,出使慶國,前來邊關,肖木都是深刻感覺到韓漠對自己的信任和器重。

對於韓漠的信任和器重,肖木內心深處也是極為感jī的。

“那你應該記得,前往宜春送糧的途中,我們在古水鎮歇過一夜。”韓漠平靜道。

肖木眉頭微皺,旋即展開,吃驚道:“大人是說那夜意圖放火燒糧的那幫刺客......!”他看向躺在地上的兩名刀手,“這兩個人和那幫刺客是一夥的?”

韓漠點頭道:“在古水鎮,咱們擒住了一名刺客,後來密送回京,交由huā廳審訊......從他的口中,我們得到了一些很奇怪的情報。”

肖木知道那是huā廳的秘密情報,不好直接問,只是仔細聆聽。

韓漠瞥了那兩名刀手一眼,肖木領會,令人進來將他們抬下去,等到刀手被抬走,韓漠才示意肖木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道:“據那名刺客所稱,他本來是死囚,但是被人所救,後來被安排一處封閉的莊園,自那以後,便開始有人把教授他們殺人之技!”

肖木豁然變sè。

“像他那樣的人,有很多,而且都被迫服下了一種藥劑,那種藥劑可以讓他們的身體陡然間強大起來,處於興奮之中,充滿着精力,可以連續訓練而不會疲累。”韓漠緩緩道:“他們精力大量透支,連續不斷地接受殺人的訓練,普通人需要三年才能達到的成就,他們甚至不需要一年,就可以達到......!”

肖木終於道:“大人是說,他們血液中的毒素,便是......那種藥劑?”

韓漠肅然點頭道:“不錯,就是那種藥劑。這種藥劑在服下之後,會讓人長時間處於亢奮狀態,達到一定的劑量,就會讓人的體能和精力大量透支......他們訓練一年抵得上普通人三年,但是他們一年所消耗的體能和精力,卻能抵得上別人十年二十年。而幕後操控這群殺手的人卻很清楚,這些殺手到得一定的時間,身體的各部位就會因為長時間的劇烈消耗而崩潰,不死也會變成一無所知的廢人......!”

肖木握起拳頭,眼眸子顯出震驚之sè,怒聲道:“這......實在太過狠毒!”

韓漠嘆道:“所以當殺手的身體在崩潰前夕,幕後主使就會將這批人派出去執行任務......方才那兩名刀手,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他們既然出來執行了任務,那麼他們的大限肯定是將至!”

肖木豁然起身道:“大人,是誰那樣狠毒,竟以如此卑劣手段訓練殺手?”

韓漠平靜道:“在這之前,我一直也是不清楚。但是很早之前,我就知道這群殺手背後的主子必定不簡單。能夠收納死囚,而且能夠得到這樣歹毒的藥劑,更能有財力支持如此隱秘的殺手訓練,種種跡象表明,他們的主子一定是個很有實力的人。”

肖木皺起眉頭,看着韓漠,問道:“大人......如今清楚了?”

韓漠微微頷首。

“是誰?”

韓漠淡淡笑道:“肖大哥,你我共事不到一年,但是也算是生死之交,有些事情,我是不忌諱向你說得!”

肖木立刻拱手道:“大人,你對肖木的信任和栽培,肖木都是記在心中。肖木一介武人,不會說話,但是大人若有任何差遣,肖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韓漠微微一笑,輕聲道:“昨日太子失蹤,楊永輝留下來,今日這一群殺手便化裝想渾水mō魚接走楊永輝,更是想設局殺死我......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肖木立刻道:“這群殺手,必是楊永輝的同黨。”

韓漠點頭道:“是同黨,這絕無疑問。但是楊永輝絕不會使他們的主子。楊永輝如今是豹突營護軍參領,幾個月前還只是一名護軍尉,他沒有能力暗中訓練這群殺手,所以我認為,楊永輝與那群殺手一樣,只是別人握在手裡的工具而已!”

肖木點頭,他雖然感覺太子失蹤與楊永輝脫不了干係,但是他卻從不認為楊永輝會是主謀,微一思索,低聲問道:“大人覺得誰會是那幫殺手背後的主子!”

韓漠沉吟片刻,搖搖頭,莫測高深一笑。

肖木見韓漠不說話,也沉默了片刻,終於靠近韓漠身邊,低聲道:“大人,恕末將失言,你莫非覺得這群殺手......與太子有關?”

韓漠眯起眼睛。

“你為何會有如此疑問?”

肖木低聲肅然道:“只是......感覺如此!”

韓漠輕輕拍了拍肖木手臂,低聲道:“我與你說這些,只是因為我總感覺有些事情要發生......我甚至覺得此事會危及到豹突營的安危!”

肖木一咬牙,握緊拳頭道:“大人,你有什麼事情要吩咐我,儘管說來,肖木絕不會有二話!”

韓漠道:“肖大哥,有人想殺我,絕不只是因為與我有sī人恩怨,我覺得,有人想藉機奪得豹突營的兵權!”他看着肖木,緩緩道:“所以我想讓你助我,無論是誰在背後謀劃,豹突營的兵權,絕不能落到他人手裡!”

肖木立刻道:“大人,聖上將豹突營交給你,我們就只認你是豹突營的指揮使,我肖木也只認你的軍令,誰要是想對豹突營不利,我肖木第一個不答應!”

“好。”韓漠眼中寒芒閃動:“對方既然有謀劃,那麼絕不會一直這樣平靜下去。敵不動,咱們就不動,他們若是有所行動,我們......毫不手軟!”

他心中已是動了殺機。

如果背後真是太子策劃,那麼對方既然已經設局要殺自己,自己也不會管對方是誰了。

即使真是那位太子,韓漠事到臨頭,也不會坐以待斃,更不會手軟。

他清楚,太子大費周章弄這麼一出,總是有所目的,許多的事情,總會慢慢浮出水面,他現在不需要做太多,因為對方遲早要lù出行跡來。

越是這個時刻,自己便要越沉得住氣,不能亂了方寸。

太子拖着病體演出失蹤假象,也就代表着他所謀只是不能拖下去,所以韓漠很清楚,對方的yīn謀,也會在很快就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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