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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溫言道:“起來吧!”等到韓玄道起身來,他才緩緩道:“這一陣子,你做的很不錯,沒有辜負本官的期望。”

“當初得蒙大人收留,一直想着有朝一日能夠報答大人。”韓玄道對黑袍人竟是顯得異常恭敬:“這一次得蒙大人信任,小人幸不辱命!”

黑袍人輕聲笑道:“你的功勞,本官是記下了。本官先前還有所憂慮,只怕你難以應對,但是你此番瞞過了所有人,讓本官實在欣慰。”

“大人也知道,小人是戲子出身,看過無數的官場戲文,而且這幾年也得大人栽培,知道為官者的舉手投足。再加上也學過幾年功夫,這一次恰恰都能用得上。”韓玄道鎮定意:“小人可以保證,沒有任何人看出小人的破綻。”

黑袍人頷首道:“這一次你已經報答了本官的恩情,你能夠周旋在那些大員之中,更以身體不適極少接觸,所有事情都處理的很是妥當,確實是可造之材。只不過如今還是非常之時,你暫時還不能露面,先且按我所說,找個地方安靜過日子,城外會有人接應安排。等到事情明朗,你如此才幹,本官定會找時機讓你入朝,雖然不能入閣拜相,但是弄個郡守侍郎等官職,倒是不在話下的!”

灰衣韓玄道再次跪倒在地,感激涕零:“小人謝過大人栽培,大人是小人的再生父母。日後大人若有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黑袍人溫和笑道:“不必如此多禮,快將金子先收起來,早些出城去吧,我已經通知北門的守城校尉,你到了那裡,他們自然會放你出城!”

灰衣韓玄道起身來,將金袋子揣進懷中,隨即小心翼翼道:“大人,卻不知小人的家眷......!”

“你的妻小就在城外等你,出城便可見到。”黑袍人站起身來:“切記,沒有本官的允許,你萬萬不可再來京城。”

“是!”灰衣韓玄道恭敬道:“小人記下了!”拱手行禮:“大人,小人告辭,你多多保重!”

黑袍人點點頭,輕嘆道:“你也保重!”

灰衣韓玄道退後兩步,再不多耽擱,轉身便走,只走出了步,尚未到得木門處,便感覺到身後一陣犀利的勁風襲來。

韓玄道知曉大事不妙,他急速轉身,想要抵擋,只是身後出手的黑袍人速度實在是太快,他根本來不及抬手,只轉過身,脖子就被對方的一隻手絲絲掐住。

這隻手力大無窮,就如同鐵鉗子一般,無法撼動。

灰衣韓玄道只感覺自己咽喉一陣劇痛,隨即“噗”的一聲響,黑袍人手中一把匕首已經深深刺入了灰衣韓玄道的心臟。

韓玄道瞳孔擴張,兩顆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裡面凸出來。

......

韓玄道的臉因為透不過氣而憋得通紅,眼珠子充血,兩隻手想要抓住黑袍人,但是身上卻已經沒有絲毫力氣,黑袍人輕輕鬆開手,韓玄道頓時便癱軟下去,倒在地上抽搐着。

他胸口插着匕首,鮮血直流,咽喉處的喉骨也被捏得粉碎,而那一雙眼睛內,充滿着不甘和怨毒,拼盡全力,艱難地吐出最後幾個字:“韓......韓玄道......你......你好毒......!“說完,頭一偏,就此死去。

黑袍人這才緩緩掀開自己的黑面貌,露出了一直被遮掩的面孔來。

如果此時有第三個人在場,一定會驚駭無比。

這個黑袍人,竟然與死去的韓玄道一模一樣,就如同雙生兄弟一般。

“你人生最後一場大戲已經演完,此去該是無憾。”黑袍韓玄道凝視着地上的屍首,聲音冷酷:“枉你看了那麼多戲文,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樣淺顯的道理原來你不懂!”他搖了搖頭,淡淡道:“你終歸是一個戲子......!”

......

......

城外西北軍大營。

自從回城看了家人,心中安定下來,韓漠便很快回到了軍營之中,雖然對於西北軍接下來的安排他也是茫然一片,但是他卻十分清楚,自己是絕不能離開這支軍隊。

在營里的這幾日,除了偶爾巡視營地,便是在自己的大帳之中研習蕭懷玉傳下來的兵書,要麼就是陪着韓玄齡下下圍棋。

韓玄齡見大勢已定,本想率兵回東海,但是後來與韓漠一商議,此番既然進京勤王,卻連皇帝也不參見一番,那終是不合禮數的,所以便在這城外等了下來,看看朝中是否會傳召拜見。

此時叔侄二人便是在大帳之中,擺開棋局,一場廝殺。

二人在圍棋之上,都不是什麼高手,也只是略同而已,所以雙方不過是半斤八兩。既是如此,韓漠敬重韓玄齡,還總是裝模作樣讓棋,連續輸棋。

其實他就算正兒八經的與韓玄齡對弈,也未必能夠贏,這般裝模作樣表現後輩對長輩的敬畏,故意讓棋,那更是輸得慘不忍睹。

韓玄齡其實也知道韓漠的棋力不至於如此垃圾,當即震怒,一頓斥責,韓漠在族中,最畏懼的是大宗主韓正乾,而最尊敬喜愛的,便是韓玄齡。

韓玄齡一頓佯怒,韓漠也是做出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當即便擺開陣勢玩真的,卻是連續擊敗韓玄齡兩局。

他讓着韓玄齡,被韓玄齡一陣斥責,此時抖擻精神擊敗韓玄齡,又是被韓玄齡一陣數落,說年輕人不要太過犀利,剛刃易折的道理難道不懂?

這讓韓漠好一番鬱悶。

叔侄二人正在對弈,忽聽得帳外傳來聲音道:“將軍,卑職秦洛求見!”

韓漠放下手中的棋子,和韓玄齡對視一眼,起身道:“進來吧!”

大帳掀開,幾名將領入得帳來,卻是秦洛和王思宇帶着數名西北軍將領進來,眾將進營,俱都躬身行禮,又都向韓玄齡拱了拱手。

實際上眾將對於韓玄齡的敬畏,絕不亞於剛剛崛起的韓漠。

燕國將軍封號本就不多,能夠獨當一面的大將,實際上也是頗為匱乏的。蕭懷玉自然是大燕國頂尖名將,但是韓玄齡在燕國的威名,卻也絕對不小。

蕭懷玉的西北軍固然名動天下,固守邊疆,而韓玄齡的東海鎮撫軍,亦曾經創下過赫赫戰績。

當初慶國水師號稱天下最強水師,陸軍從大地上攻擊燕國土地之時,慶國的水師亦是耀武揚威破海而來,曾經亦是將吳郡的水師打得慘白無比,狼狽退卻。

當時燕國兩大水師加起來,戰船不及慶國水師三分之一,兵力亦是不足一半,吳郡水師失利,燕國水師就等於是折損了一半的戰鬥力。

但是身為東海鎮撫軍總督的韓玄齡,面對已經進入燕國海域的慶國龐大水師,卻沒有絲毫畏懼。

在那個時候,慶國西北軍頑強地抵擋着慶軍從陸地上的進攻,如果慶國水師擊敗東海鎮撫軍,從東海登陸,自燕國腹部殺出,那麼整個燕國將面臨被前後夾擊的局面,拚死抵抗的西北將士如果知道這樣的消息,恐怕要士氣大消,就此崩潰。

那時的韓玄齡,年歲不大,但是有勇有謀,集合潰敗的吳郡水師,合兵一處,更是設下埋伏,誘敵深入,最終擊敗慶國水師,讓慶國水師遭遇一場前所未有的慘敗,而且讓燕國避免了被前後夾擊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