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怒目而視的十幾尊恐怖的上古魔靈蜥，靈玉兒哪怕是心中再不願相信，也不得不信了。

這些上古魔靈蜥的反應，絕不是偽裝就能偽裝出來的。

或許剛開始的時候，她的心中，還確實有那麼一絲懷疑古辰的意思。

但現在看來，根本就不可能。

“我們靈凰聖地，難道跟祭魂殿，真的有什麼關係嗎？”

少女直直的看着身旁的古辰，她相信，古辰定然知道許多。

不過古辰的回答，依舊是搖頭，不是否定的意思，而是拒絕回答的意思。

略微沉默之後，少女將目光看向眼前的上古魔靈蜥：“魔靈蜥前輩，我可以知道，殺你們的兩方屠妖者，是各自殺戮，還是合作殺戮？”

這個問題的答案，可以直接讓她知道她想知道的事情。

“合作！”

上古魔靈蜥的口中，只吐出了兩個字。

這兩個字一出，讓靈玉兒的俏臉，瞬間一片慘白。

整個人的靈魂，都彷彿被抽走了一樣。

靈凰聖地，是她的信仰！

師尊靈凰聖主，更是這個世界上，最讓她信服的人。

可現在，上古魔靈蜥給出的答案，直接讓她的信仰徹底崩塌。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一時間，她的世界觀，都被完全撕碎了。

煞白的臉上，再看不到一絲血色。

最親近的人，露出了嗜血獠牙。

最信任的人，背叛信仰。

這也不爭對應了，之前古辰詢問她的那一番話嗎？

她以為，古辰的經歷何等凄慘，讓人悲憐。

卻不想，最後那個凄慘的人，卻是她……

“你故意帶我來這裡，就是想讓我知道這一切的，對嗎？”

好一會之後，少女目光直直的落在古辰身上。

古辰微微點頭，卻又搖了搖頭：“確實有過這個想法，但卻沒有想到，是在這裡。”

從上古魔靈蜥口中說出一切，的確是他預料之外的事情。

而他帶靈玉兒來這裡，也確實是想讓靈玉兒知道真相。

只是沒想到，真相來的太快。

“我把你當成朋友，所以不想你一直被隱瞞，被欺騙，至於你如何選擇，作為朋友，我都不會多說什麼。”

是繼續偽裝自己，裝成不知道返回靈凰聖地，還是徹底與靈凰聖地決裂，他都不會參與其中。

“你知道，我的願望，是什麼嗎？”

突然，少女的眼睛中，閃過一縷憧憬，也是這份憧憬，將少女內心的陰霾一掃而空。

她笑着說：“我想和師尊一樣，庇佑整個元洲，讓元洲之中，再無殺戮，讓元洲的人類和妖獸，和平共處，讓所有人，都不再有爾虞我詐，一心問道，一心修鍊……”

她說著，也笑着，將自己所構想的藍圖，一一呈現在古辰的面前。

古辰聽着，卻是沉默着。

或許是經歷不同，靈玉兒的話，讓他找不到絲毫認同感，少女每說出一句話，他的腦袋裡，幾乎會同步一個聲音“不可能”。

是的，幾乎每一件事，在古辰看來，都是絕對不可能完成的。

但他並未多說什麼。

作為朋友，可以不認同對方的觀點，卻要尊重。

直到說完的一刻。

少女臉上的笑容瞬間變成了一撇撕裂般的猙獰，她怒聲低吼道：“都是假的，都他媽是假的！”

“靈凰聖地是假的，靈凰聖主也是假的，誰能告訴我，到底什麼才是真的！！”

“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有這般黑暗，這般殘酷，這般冷血，這般可怕嗎！！”

親手撕碎了自己的夢想藍圖，無疑是殘酷的，更何況，還是用鮮血撕碎的！

怒吼聲之後，少女整個身體，彷彿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身體一軟，險些癱坐在地上。

古辰見狀，連忙扶住少女。

少女的充滿水霧的眼睛，看着他，隨後趴在了他的懷裡，嚶嚶哭泣起來：“古辰，你告訴我，什麼是真的，到底什麼才是真的……”

無法面對！

少女入懷，古辰未動，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種事情，他不好多說什麼，可能一句話，就會影響到少女自己的決定。

也只有她自己想清楚了，將來才不會後悔。

哪怕這個決定，讓以後兩人走在對立面，古辰也不想讓她以後記恨自己一輩子。

“人類少年，若是無事，我便走了！”

上古魔靈蜥的聲音，再度響起。

聲音落罷，便準備返回山體當中。

“大傢伙，等等！”

古辰開口叫住了上古魔靈蜥，隨後問道：“我很想知道，這所謂的妖族聖地，在你們妖獸族群中，到底是什麼樣的？”

“聖地就是聖地，外面的妖獸，拼了命的想要進入其中！”

上古魔靈蜥目光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裡面的妖獸，卻是拼了命的想要跑出來。”

後一句話出口的時候，就連上古魔靈蜥的巨大瞳孔中，都閃過濃濃的疑惑。

“曾經多少次，我都想進去看看，可最終放棄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那裡並不正常！”

作為妖族聖地入口的守護者，守護妖族聖地上萬年。

幾乎每一天，它都會在聖地入口，看着裡面的景象。

羨慕？

嫉妒？

可能都有，但不知道為什麼，它總會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似乎是出於妖獸本能的感知，也正是因為這股恐懼，讓它這麼多年，都從未邁入其中。

而此刻，少女也已經脫離了古辰的懷抱，緩緩的站到了一側，閉着眼睛，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多少妖族神境前輩，試圖從入口這裡出來。可是每一次，都好似有一道無形的牆，擋住他們，讓他們根本無法走出來。”

這是它，親眼見過的，而且見過已經無數次了。

而除了這些之外，就是屠妖者的殺戮。

每隔一段時間，屠妖者就會出現在妖族聖地之中，斬殺裡面的妖獸。

尤其是最近十幾年來，這樣的情況變得更加劇烈。

已經有幾百上千隻神境妖獸，隕落在屠妖者的屠刀之下。

親眼看到神境族人，被屠妖者屠殺，也讓他對屠妖者憤恨不已。

也正是因此，在感應到靈玉兒身上氣息的時候，它們才會如此憤怒的原因所在。

“大傢伙，相信我，你以後無論如何，都決然不可進入其中，包括你的族人，也不要進去！”

古辰深吸了一口氣，他自然知道是為什麼。

但這種事情，並不能告訴上古魔靈蜥，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提醒。

“或許吧。”

上古魔靈蜥沒有追問，只是點了點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