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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邸悲絕驚叫,喜氣還沒散盡就被滔天戾氣衝破。

“你們不許胡來!住手!”

向子衛瘋了似的大喊,奈何無人理會,一片混亂中幾位主子被粗魯地推搡到府外。

披紅綵綢撕扯而下飄零入泥,被紛亂踏破,家丁僕從被驅趕到一堆,等候發落。

方家母女也驚慌失措地隨着眾人出來,方母將女兒抱在懷裡,躲在旁邊瑟瑟發抖,驚恐地看着這一幕。

短短一刻,端方雅緻的向府人仰馬翻,街頭行人遠遠圍觀,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向母與子衿蜷縮着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二公子和三公子將母親妹妹護在身後,防止她們被官兵誤傷。

成箱的財物書卷被搬出府丟在地上,官兵上前清點,聽着女人哭聲,官差斜睨了眼,“知足吧,只是下獄沒收家財,能留下性命已經不錯了。”

大門重重關上,官兵將帶着官府紅印鑒的封條張貼,向母心口一疼,眼前一片灰白,倒了下去。

回到方家的母女驚魂未定,半日沒回過神,看到歸來的老爺,方夫人趕緊迎過去。

“怎麼樣老爺,打聽清楚了嗎?到底是怎麼回事,案件還有沒有機會轉還?”

方大人凝着眉,臉色沉重,“案件已落定,難了。”

沒一會兒,聽聞向家三公子求見。

夫妻倆聽了卻是誰都未答話,頗為默契地低下頭。

他們知道對方此來目的,無外乎是求助他們為向子珩說話。

可方大人也不過是個五品官員,此事皇帝親口下令,他一個小官兒哪兒敢隨意置喙,且作為姻親,他們沒被牽連已經是萬幸,這時哪裡敢再插手此事。

沉吟片刻,末了,只打發下人前去回稟,言家中主君還未回府。

向家被沒收了宅子,家僕均被發賣,索性向母和子衿身上還帶着幾件值錢的珠寶髮飾,沒被強行斂去,無奈下只得將這些東西當掉換了錢,一家人臨時住在客棧。

向母喝了湯藥,哀痛地靠在床上,眼淚不住地流,白日發生的一切如同噩夢,讓她到現在魂不附體。

他們在京城沒有相熟,向子衛只能求救於方家,一連數次上門,直到實在躲不過了方老爺終於露面,言此事已落定,他也無能為力。

……

“大哥絕不會做這糊塗事,這當中一定另有隱情。”

客棧房間里,向子胥皺着眉。

“唯一能幫忙的就是方家,可方老爺態度很明確,怕是指望不上了,我今日去獄中探望,也被攔在外面。”

向子衛一拳砸在桌上,“還不是大哥平時總嚷嚷退婚,惹了方家,否則人家也不至於見死不救。”

向母抹着眼淚,“我們在京城只認得這一門在朝為官的人家,方家幫不上忙,這可怎麼辦。”

說到在朝為官人家,向子胥倒想到一人,但又不好跟家人提及,於是獨自前往。

說起來倆人也許久未見了,突然這麼見面,向子胥心中複雜,而婉如見到來人也十分意外。

聽了他的話婉如大驚,“怎麼會出這種事?”

“我們也不知道當中具體發生了什麼。”向子胥面色凝重,“但我清楚,兄長清正端方,做事穩妥,絕不可能出這種紕漏。”

從家人嘴裡聽過婉如在聚香小館兒的事,而他一路找去卻又聽說那裡的老闆已經退租,多方打聽下這才一路找了來。

“眼下要做的是問清楚兄長事情緣由,可獄卒不準探望,我聽兄長說過,你姐夫是大理寺官員,若是方便,能否請他出面幫忙,我只想見大哥一面。”

向子珩的變故讓婉如揪心不已,不管是出於舊識還是其他,她都不想坐視不理,於是朝凌府而去。

凌驍還未歸來,知道婉如身份管家也不敢怠慢,將人請至客廳。

回府的凌驍聽說婉如來了,朝服都未換便朝正廳走來。

“是翰林院的同僚檢舉。”凌把知道的情況告知,“翰林學正將此事上稟了君王,皇上看後大發雷霆,當即便下令將人革職下獄,念及他是讀書人,並不處以極刑,只下獄收監。”

“可有說要收監多久?”

凌驍搖搖頭,“沒有具體言明,但這種情況,按以往慣例怕是終身監禁了。”

知道婉如擔心什麼,凌驍繼續道:“除非查出他是被冤枉,亦或趕上天子大赦,否則很難再有出頭之日。”網

“我了解他,他絕不會做這種事情。”婉如言辭懇切,“姐夫能不能幫忙分析下案件,看看有無機會迴轉。”此案案發後君王直接下令處置,未經大理寺審理,回憶着自己知曉的情況,“聽說向子珩被叫去問話時也曾喊冤,說史冊是他負責整理,但那段詆毀當朝之言非出自他手,可經對比字跡分明相同,他又拿不出其他證據,百口莫辯。”

婉如明白,證據面前說什麼都沒用,說句不好聽的話,每個被處置的人都會喊冤,可一旦證據確鑿根本不容反抗,就如父親當年,不管如何喊冤終究還是被革職流放。

更何況一個翰林從七品官員,在聖上眼裡根本微不足道,多一個少一個與朝堂而言無甚影響。

雖然婉如救人心切,可她也清楚,君王親自下令處置的人和事無人敢隨意翻案,除非有證據,不然形同抗旨忤逆,否則二姐夫婦倆早為父親伸冤了。

更何況向子珩跟二姐夫本身也沒什麼交情,讓二姐夫幫忙出頭是為難對方,也讓二姐難做。

“姐夫,我此來沒有別的請求,只是向子珩突然出事,向家又被沒收了家產,一家人突遭橫禍,措手不及,他們只想見向子珩一面,不知二姐夫能不能幫下忙?”

入獄後的刑犯原則上不準家屬探望,但有凌驍這位大理寺卿在,加之向子珩也不是什麼朝廷重犯,安排人混進去見一面倒也不難。

見他答應了下來,婉如十分感激。

正事兒落定了,兩人一時不再言語,凌驍垂着眸,手指摸索着扶手,幾次欲言又止。

“姐夫,二姐什麼時候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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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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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