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言歡坐在榻上,柳唯月失魂落魄地靠在她肩上,小臉兒無神,頹廢愴然。
“你就那麼喜歡他?”
已從婢女嘴裡得知酒後失態,事已至此,柳唯月也不必再瞞着,點點頭,聲如柳絮,“自我懂事起,心裡就只有表哥,這麼多年從未變過。”
失神望着窗外,空洞的眸子說不出的傷感,“我從小只有一個心愿,就是能做他的妻子。”說到此,眼裡終於有了些柔光。
“那他知道嗎?”言歡問着。
柳唯月默了許久才喃喃開口,“表哥那麼聰明,怎會不知,不過表哥他......始終對我淡淡的,我知道,這是他婉拒我的回應。”
合著是單相思,言歡心裡默道。網
“小時候還好。”柳唯月眼裡泛着回憶光芒,只一瞬,又暗淡下來,“可長大後,漸漸對我疏遠了,其實不光對我,感覺他對所有人都冷了下來。”
這是身殘損了心智啊!言歡無聲嘆息,看來外界隱疾傳言不假。
也是,一個男子攤上這種事,性子轉變也是有的。
看着還在哀傷的小姑娘,言歡輕拍了拍她手,語重心長又幾分無奈,“你還小,不知世間深淺,有些事有些東西,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浮華,有些人”
他就不是男人!
柳唯月輕輕抬起頭,“不是表面那麼浮華?表嫂是在說表哥嗎?怎會呢,表哥他那樣好。”說著小臉攸的紅了。
提起凌驍的好,柳唯月可是有話了,“表哥自小就是人中龍鳳,聰明睿智,才華過人,同齡人根本無法與他相較。”
“他連中三元,入朝沒幾年就做到高官,是梁國最年輕的狀元和二品高官,前無古人,聖上都對他讚不絕口。”
“你知道嗎”柳唯月越說越激動,蒼白的臉色終於有了神采,“京中不少閨秀都心儀他,就連公主都對他傾慕不已,知曉太子與表哥是摯交好友,特意托太子從中牽線。”
“有這事兒?”言歡倒是沒聽過。
柳唯月使勁兒點着頭。
“那他怎麼沒答應?”言歡十分奇怪,“做駙馬啊,這是多少男人的夢想。”
“表哥才不是攀龍附鳳之人!”柳唯月語氣透着驕傲,“他是靠自己才能立足世間,絕不靠女人!”
“這是他說的?”
柳唯月堅定地嗯了聲。
“他也不怕得罪皇族?”
柳唯月更驕傲了,“表哥是什麼人,他才不會被人拿捏。”
“那倒是”言歡認同這話,這點她可是親眼見證,跟親娘都能對着干。
瞧小姑娘滿面飛霞,要讓她知道崇拜的表哥身有隱疾,不知該多失望,言歡思想來想去還是決定不打擊她。
“可惜,表哥也沒接受我。”柳唯月又失落下來。
“他不接受你,興許也是為你好才這麼做。”
他是不想讓你守活寡呀傻丫頭,言歡心頭默念。
這麼一想,似乎明白凌驍為何跟她做這筆交易。
言歡募的反應過來:他是想堵外頭流言!
對!
就是這樣!可不嘛,這回對上了。
柳唯月聽不懂這話,歪着腦袋,“於我而言,跟表哥在一起才是最好的事。”
“不管他什麼樣子,你都願意接受?”言歡試探。
柳唯月輕嗯了聲,眼神無比堅定。
“人間自是有情痴啊。”言歡嘆息一聲,拍了拍小姑娘手,滿是心疼,“真是痴情的傻姑娘。”
王寶釧見了都得敬碗酒。
柳唯月抬起眼睛,靜靜看着身邊人。
不知表嫂肯不肯把她心愛的表哥還給她。
————
已入深冬,邊關早下過幾場大雪。
自到了上官家,紫嫣日子雖然衣食無憂,可心裡總是空空的。
自己如今也十六歲年紀,家變前嫡母還給她物色婚事,若非變故,這會兒估計也嫁人了。
想到終身大事,想到未來,心裡甚是悵然。
琳瑤就跟脫韁的野馬一樣,不是在塞外就是軍營,為她的建功立業夢想努力,初來此的紫嫣對跑馬還新鮮,時間久了也無趣了。
成日懶懶地待在屋裡,空嘆中度過了一日又一日,唯一能提起她心緒的就是戰爭兩字。
邊境動蕩,時有外敵侵入,上官家大公子又是駐守將領,對於戰事家中消息自是十分靈通。
“邊境時常有小規模戰事發生,紫嫣小姐不用擔心。”婢女安慰着。
她怎能不擔心,燕雲是邊關第一道關卡,一旦城破,敵軍直奔進城,百姓連逃走機會都沒有,如此近距離處境,紫嫣終日提心弔膽。
生在京城富貴窩裡的人哪裡見過戰爭,這兩字以往也只在書里看到過,每每聽到外頭又起戰事便心驚膽戰。
紫嫣閉目躺在搖椅上,又為自己將來擔憂着。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剛睜開眼,就看到滿臉焦急的琳瑤衝進屋。
“跟我走”
琳瑤二話不說拉起紫嫣就走。
“去哪兒呀?”
“跟我來就是了”
“哎呀,你這丫頭,你慢點!”紫嫣一路被琳瑤拖拽着踉踉蹌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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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麼?”
望着前方軍營,紫嫣摸不着頭腦。
“救人啊!”
琳瑤火急火燎告知她情況。
紫嫣聽了瞪大眼睛,“你說什麼?讓我去?”
琳瑤篤定地看着她,“對呀,你不是會醫術嗎,這場激戰下來,不少將士受傷,軍醫不夠用,你來幫着救人。”
王姨娘那幾年身子骨弱,雖說府里有府醫,但婦人之症總是多有不便,紫嫣時常翻閱醫書,久而久之,也對醫術頗通一些。
眺望着前方軍營,刀槍兵馬,來來往往的漢子們,那是男人的天地!
紫嫣無奈苦笑,“我說小妹,這軍營都是些大男人,男女有別,我一個閨閣在室女,怎麼能在男人堆里救治,而且,而且戰場上都是受的外傷,難免解衣......真的不方便。”
琳瑤急得跳腳,“哎呀,救人如救火,顧不得那些講究!”
“這都是征戰沙場,浴血奮戰的英雄將士,見死不救才不對,軍營不分男女,別那麼矯情,趕緊來。”
不理會紫嫣的說道,琳瑤拖着她進入軍營。
這一戰損失較重,一路看過去,不少受傷將士,紫嫣穿梭在其中,全程低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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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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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