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眼睛濕潤,輕拍着女兒後背,溫言安撫,直到懷裡人情緒平靜下來。
“你不告訴我們,怕我們擔心,知道這是女兒孝心,可爹娘都活了半輩子了,什麼事沒經歷過,還能撐不住這些?”
“出了事不跟家裡說,還要我們這些長輩做什麼。”
小女兒六歲進宮,在皇后膝下四年,彼此聚少離多,回家後沒多久又去了燕雲外祖父家,一待便是數年。
這是她陪伴最少,也是最虧欠的一個孩子,平日風風火火天不怕地不怕,可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向母說不出的心疼。
“走,回家,你父親還等着我們呢。”
……
馬車上,
“抱歉了小妹。”婉如燦燦一笑,“我看你實在拿不定主意,這又不是小事,所以就告知爹娘了。”
宋母將小女兒攬在懷裡,“獨自撐着事情就要壓在你一人身上,一家人一起面對,分擔在你身上的便會減少。”
琳瑤靠在母親肩上,這兩日被壓得喘不過氣,此刻心裡踏實許多。
回到小院兒,就見幾個姐姐都在此,屋裡燭火明亮,一家人圍坐一起。
“要我說,小妹就把孩子留下吧,這可是一條命呢!”
言歡率先表態。
“以後有人問起大不了就說孩子爹已經死了,日後若有緣遇到良人,想嫁便嫁,要是遇不到,反正膝下也有孩子,沒男人還自在。”
“聽聽這話說的。”向母寵溺地瞥了眼二女兒。
“二妹話雖直白,但我覺得有理。”清音開口。
“嫁人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自己養個孩子實在,若是我,我定然是要把他生下來自己養大。”
言歡使勁兒點着頭,煞有其事朝妹妹道:“我就覺得這孩子是上天賜給你的。”
“小妹你想想啊,先前遇到的人:姓白的、七皇子,還有太子……一個個都不靠譜。”
拉起妹妹手,嘆息道:“說句不好聽的,我瞧着小妹在嫁人這件事上是沒緣分。”
“可不好一輩子無兒無女孤獨終老啊!”
“男婚女嫁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生兒育女嗎,你看你現在,無需嫁人就有孩子,不必侍奉公婆不用伺候丈夫,多好呀。”
婉如在婆媳問題上最有感觸,“而且打胎可遭罪了,弄不好還有性命之憂,我還聽說有些女人小產後傷了身子,再也不能懷孕。”
宋母開口道:“我是想着,瑤瑤本就失了清白身,再有了小產經歷,這日後怕是難以再嫁,既如此,還不如留個孩子在,將來也有寄託依靠。”
“就是。”
“可得考慮清楚。”
……
一家子一人一嘴,各自出着主意。
“打什麼胎!”
一直沉默的宋父終於開口。
房間靜下來,幾人看向過去。
宋父心疼道:“一條命吶,哪裡有做母親的殺掉自己孩子,既然已經來了就是上天恩賜。”
“父親說得有理!”
言歡眼中乍然一亮,“咱家沒有兒子,母親總遺憾沒給家族延續血脈,若小妹生下的是男孩,正好繼承咱家門楣,我們宋家也後繼有人了!”
眾人一聽這話轟地笑開。
宋母打趣,“還別說,過去我還念叨,家族無後,要不要留個女兒不外嫁,招個上門女婿,瞧瞧,這不就來了。”
“就是就是。”言歡鼓掌認同,“太子相貌俊朗,文韜武略,這孩子肯定差不了。”
“若真是個男孩兒,讓皇孫給咱家繼承門庭……”言歡美滋滋幻想,隨即樂的東倒西歪。
“小妹你怎麼想的?”
幾人眼睛落在琳瑤身上。
琳瑤低頭看着肚子,“我……”
紫嫣笑吟吟看着妹妹,朝她眨眨眼,“小妹肯定不舍打掉自己孩子,面對那碗墮胎藥時就想通了吧。”
“啊?”聽到是紫嫣備的葯,言歡驚訝,“你還給她備了打胎葯了?”
“萬一小妹真衝動喝下去可怎麼辦!”
紫嫣低低笑着,“放心吧,你能想到的我自然也會想到呀,我這當姨母的,還能親手把自己外甥送走啊。”
不過是一碗尋常滋補藥而已,為的是讓妹妹認清自己心意。
“小妹是我們當中最小的,不想卻是最早當母親的,小丫頭可準備好做母親了沒?”紫嫣樂呵呵調侃,“不過我是準備好做姨母了。”
主意拿定,琳瑤臉上綻出笑意,這兩日輾轉茫然,漂浮了許久的心終於落地。
“這個小生命在萬千女人中選擇了我做母親,必然是喜歡我相信我,我會不予餘力愛他保護他。”
“還有我們呢。”
言歡寶貝似的摸着妹妹肚子,“以後有好吃的我都留給他。”
宋父笑微微捋着鬍子,“好,既如此,你們都要記住,對外萬不可說出這孩子身世。”“父親放心吧。”清音回道,“這是我們宋家血脈,我們當然得保護好他了。”
“我來照顧小妹養胎生產事宜。”紫嫣說道。
婉如笑看向父親,“父親來給孩子想名字,男孩兒女孩兒名都想一個。”
“對”宋母贊成,“這事兒必須得交給你父親。”
琳瑤也高興,“那就等肚子大起來,我找個僻靜處養胎,等孩子生下後帶他去燕雲生活幾年,屆時再回來,外人不會發現問題。”
事情落定,這晚的琳瑤終於睡得踏實。
————
向子珩日日去會仙樓尋妻子,婉如實在不想面對那位婆母,向子珩便陪着她在會仙樓住了幾日。
“嫂子,母親知道自己錯了,不過是礙於長輩身份拉不下臉親自來,這不,派我來請你回去。”
這日向子衛找了來,好言相勸。
婉如低頭不說話。
“弟弟不日就要成婚了,這麼大事兒嫂子不能不在家呀。”
婉如這才抬起頭,“成婚?同誰家姑娘?”
向子衛摸了摸鼻子,笑道:“還能是誰,就是方家小姐。”
婉如懵懂地眨着眼,但又似明白一點點。
自方柔被拐掠一事後,沒多久孫家便退了婚事。
實則是方家處理向子衛的態度引起了孫家猜疑。
如果對方真是罪有應得,為何方家這麼輕易繞過?
孫齊想到方柔對他的抵觸,暗自琢磨被拐一事到底是被迫還是自願。
孫家是體面人,不說旁的,就說未婚妻被拐掠過,哪怕還是清白,可說出去總是不好聽,加之他們本就覺其中有問題。
家族顏面大過天,再三考慮於是退了這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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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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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