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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去年夏天的訓練營開始,甘國陽從來沒有遲到過。

他不是不遲到這麼簡單,而是每天都第一個到,風雨無阻。

第二個人到訓練場看到甘國陽時,他一般已經滿身汗水,你不知道他已經默默訓練了多久。

他這份堅持和毅力,全隊沒有一個人不佩服的,甚至間接治好了德雷克斯勒愛睡懶覺的毛病。

沒想到在關鍵的西部半決賽,甘國陽竟然在訓練中缺席,這讓所有開拓者球員都感到不安。

酒店工作人員說,甘國陽很早就出門了,但出門後一直沒有回來。

阿德爾曼在甘國陽床頭的便籤條上看到了他的留言:出去轉轉,幫我請個假,不用擔心。

到了比賽日的上午,開拓者進行賽前的投籃訓練,甘國陽還是沒來。

大家的心情稍稍放鬆,在西部半決賽另外一組對決中,湖人隊已經3:0領先,爵士不會有任何機會。

大家都盤坐在地上,在拉姆齊的指揮下,想象着前三場比賽他們被掘金壓着打的慘狀,以及今晚他們將如何應戰。

不過甘國陽只是做了一些拉伸運動,他沒有進行持球訓練和投籃熱身。

到了下午他跟隨隊友一道前往比賽場館進行熱身,三點半到四點半,稍微活動活動。

上午的訓練拉姆齊更改了比賽思路,要求第四場不要再和掘金爭奪節奏快慢,而是和掘金一樣進行快速進攻。

到了下午,甘國陽回到酒店,他上午跑去商場買了不少東西,拍了好些照片。

掘金球員蒙了,這傢伙就這麼直接投了,還進了?

真是大膽,真是令人難以想象的自信,以及……道格-莫都會批評的出手選擇。

甘國陽脫掉外套走上球場,道:“我試着36個小時沒有碰籃球,現在只想把籃筐扣炸掉。我發誓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做,為了贏球,我需要飢渴的感覺。但我不想再嘗試了,真的太難受了,KiKi。”

他的身體,他的技巧,他的籃球智商都是頂級,但都在范德維奇的理解範圍內。

當球員個人能力對比賽的影響力越來越大時,戰術對比賽的影響力會被壓縮,到了某些階段,過於規整的戰術體系,對球員反而是一種束縛。

范德維奇看着甘國陽寬闊的背影走上球場,他心中只冒出一個念頭:這傢伙根本就是一個怪物。

等到開場儀式結束,雙方準備登場,范德維奇問甘國陽:“阿甘,你這兩天怎麼沒參加訓練。”

裁判將球拋向半空,甘國陽在和韋恩-庫珀的爭球中得手。

“是嗎?這不像你,你以前不需要休息。”

“KiKi,夏天你會在體育館每天打球嗎?”甘國陽突然問。

甘國陽接球,調整,面前沒有人,哪怕他是個會投三分的中鋒,可開局誰會就這麼投呢?

韋恩-庫珀了解拉姆齊,他知道在這個位置,沒有哪個開拓者球員能開局直接發動進攻,他必然要出球。

他去了丹佛著名的藝術博物館,裡面專門有中國館,甘國陽欣賞了漢代的陶器,唐代的唐三彩,清代的玉器,還有齊白石、張大千等人的真跡,專門拍照留念。

他將球傳給了瓦倫丁,瓦倫丁過半場,把球給到甘國陽在弧頂過度。

范德維奇有種預感,今晚甘國陽一定會血洗丹佛,一定會。

拉姆齊在心裡想,阿甘不來或許是好事,這真是一種註定的安排。

拉姆齊本身也是個進攻型教練,不過他和道格-莫的無規則自由進攻不同,他的陣地進攻和快速反擊很有章法,只不過這套章法在1985年略顯陳舊了。

他忽然對自己很有信心,他望着前場熟悉的籃筐,那裡彷彿大海一樣寬闊。

從冥想的狀態中出來,球員們一道進入球場。

在掘金的球迷還沒有為剛剛開始的第四戰做好觀賽準備時,第一個進球已經來了。

然而,甘國陽突然正面的三分出手,沒有任何徵兆,球徑直飛向了籃筐。

他覺得自己站在這個地方就能把球扔進去,這種自信令他陶醉。

甘國陽道:“我就是想讓自己休息,放鬆一下。”

“額…阿甘剛剛投了一個三分,進了。”

他問身邊的助理教練,“剛剛發生了什麼?”

甘國陽看起來神色如常,和平時沒有兩樣。

他倒是哪兒都沒去,而是把自己關在酒店房間里一個上午都沒出來。

范德維奇拿到了皮球,有那麼0.1秒鐘他差點沒忍住,在中線就直接朝籃筐扔了。

“我們會發動快速的進攻,會不停的攻擊掘金的籃筐,他們快,我們更快。我們不放過任何機會,在防守上也不會鬆懈,跑,跑,不停的跑,在你跑不動之前,對手一定會先跑不動。”

不對,大夥早就知道他是怪物了,事實上他是怪物中的怪物,簡直是個魔物。

拉姆齊了解情況後沒有多問,和球員們說:“阿甘去幫大家買飛往洛杉磯的機票了。”

范德維奇想,你說好帶給我好的回憶的,可別吹牛皮吹破了,給我留下更深的陰影。

只能底線發球了,而道格-莫此刻坐在場邊,西裝還沒脫,領帶還沒松,頭髮還沒徹底亂。

庫珀下意識回頭。

當他冷靜下來,剛剛那種自信陶醉的狀態消失,身體彷彿從雲端落到地上,落到了喧鬧的麥克尼科爾斯體育館的地板上。

“我們也是進攻很強的球隊。”拉姆齊說道。

甘國陽道:“我請假了,我在床頭放了紙條。”

德雷克斯勒不滿道:“我遲到,傑克天天盯着我說,你乾脆就沒來,傑克連屁都不放一個。”

“唰!”

那種不可抑制的,彷彿要見證一次奇觀的預感,讓范德維奇心跳加速。

是一個三分球,來自甘國陽的出手,命中。

“我從接觸籃球開始,沒有哪一天不打籃球,籃球像長在我身上一樣。我每天很早就起床跑步、訓練,不是為了工作,而是我身體的精力和打球的衝動需要發泄,否則我會很難受,這麼多年來都是如此。”

他似乎被甘國陽那強大的氣場和對籃球的勝利慾望感染,身體的每個毛孔都在張開,腦子和眼睛彷彿被注入一汪清水在變得澄明透亮。

大家都奇怪甘國陽為什麼不參加球隊訓練,甘國陽笑而不語,沒有回答。

到了晚上六點半,更衣室進行賽前準備,拉姆齊沒有再進行戰術布置,也沒有看比賽錄像,而是帶着進行可視化訓練。

在裁判將球拋向空中之前,范德維奇竟察覺自己在微微發抖。

“這…這就是阿甘的比賽狀態嗎?是不是,就是這種狀態。”

“嗯…不會,有時候我要離開籃球一段時間。”范德維奇實話實話。

他是那種會在休賽期好好放鬆,完全不碰籃球的人,因為籃球是工作,誰放假還忙工作啊。

“什麼?”道格-莫抬頭看了眼記分牌,確實,罵道:“謝特!”

而他的意志力和慾望,卻超出了范德維奇這種將籃球當工作的人的理解範疇,是一片不可知的迷霧,只有同樣身處迷霧中的人才能看清到底是什麼樣子。

而甘國陽跑回後場進行防守,他長長的舒了口氣。

對不遠處的范德維奇說:“打籃球的感覺真是好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