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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白天的課上完後,水鍾隊的學生們照常到YMCA體育館訓練。

往常總是早早在體育館等候他們的貝爾曼教練卻不在。

甘國輝皺着眉,念叨:“不會搞了半天,貝爾曼先生退出了吧?”

這時,貝爾曼突然出現,他聽到了甘國輝的話,說:“胖輝,誹謗教練,二十個折返跑。”

“啊?我是開玩笑的啊!”

“三十個。”

甘國輝不敢再多嘴,轉身去折返跑了。

大家偷笑的同時,很快發現貝爾曼帶了個陌生面孔來,是個黑人。

他個子很高,爆炸頭,穿一件棕色有破洞的T恤,黑黢黢的臉昂着,充滿了警惕和敵意。

“介紹一下,這是球隊的新成員,比克爾-富蘭克林,6尺4,擔任小前鋒的位置。”

“嘿,我還沒答應加入球隊呢!我只是來試試。”

“沒錯,試試……換衣服去吧,待會兒先來個體測。”

貝爾曼給了富蘭克林一套新的隊服,富蘭克林去更衣室換好出來。

他比剛剛更像一個籃球運動員了。

接着他在體測中展現了極好的身體素質,扣籃對他而言簡直是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在基本功的測試中,他的運球紮實,投籃姿勢有些彆扭,準度還可以。

他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爆發力,啟動、起跳都非常快,彈簧一般。

讓水鍾隊其他球員看的驚嘆不已。

等他結束測試,甘國輝結束了自己的折返跑,氣喘吁吁,但人還活着。

貝爾曼對富蘭克林的表現很滿意,他心想富蘭克林的身體天賦和技巧,是有機會打NCAA一級聯賽的。

只不過他在技術動作上野路子有點多,顯然是在街頭廝混留下的後遺症,需要正規指導的糾正。

“好了,接下來我們開始訓練吧。”

“鮑比,我說了我是來試試。讓你們那個阿甘出來,你說他比我強,我只能做二號人物?”

貝爾曼笑道:“你想和阿甘單挑?”

“沒錯。”

“那是街頭的玩意,鬥牛只是籃球的一小部分。單挑能力最強的人,不一定就是球隊核心。就像韋斯昂塞爾德和海耶斯,門羅和里德。現在球隊正好10個人,訓練結束後來個5v5,讓你們倆證明,到底誰是核心,怎麼樣?”

富蘭克林遲疑了一會兒,只好點頭答應。

昨天說服富蘭克林過來試訓後,貝爾曼就在一步步將富蘭克林往溝裡帶。

到時候球衣也穿了,錢也拿了,學籍註冊了,家人搞定了,訓練也訓練了,不信你這個傢伙還能拒絕。

對付這種黑人刺頭,貝爾曼還是有一套的,要連哄帶騙帶激將,牽着他的鼻子走。

“他可比甘好對付多了。”貝爾曼心想,甘國陽是他完全搞不定的人,根本摸不透這小子的心思。

此時,甘國陽一言不發,正常參與球隊訓練。

訓練中,富蘭克林一直在觀察甘國陽,甚至出言挑釁。

但甘國陽完全不理會,默默將訓練內容完成。

貝爾曼的訓練強度很高,一開始富蘭克林還能分心,但很快他只能專註於練習。

等到訓練結束,貝爾曼組織分組的對抗賽,他告訴富蘭克林:“我給你的都是首發球員,剩下的替補給阿甘。”

富蘭克林表示無所謂:“我不管和誰都會贏,只要球在我手裡就行了!”

雙方比賽即將開始的時候,甘國陽突然湊上來,對富蘭克林說:“我認識你,我見過你。”

“你說什麼?”

“我見過你,那天在聖母升天教堂附近,你在場上打球。球脫手朝我飛過來,我想把球撿起來還給你,伱卻對着我大喊大叫。”

“你在說什麼,我不記得了……我確實去聖母升天教堂附近打過球,但那是什麼時候?”

“一輛車子衝過來差點把我撞倒,我差點被撞死。”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甘國陽沒有再說話,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對抗賽就要開始了。

富蘭克林的心一下子亂了,他腦子裡努力回憶自己在聖母升天教堂附近的球場和人打球的事。

但他每周打球的地方和次數都太多了,自從被退學後,他都靠在街頭打球賺錢混飯吃。

相較於在學校和校隊受管束,他更喜歡街頭自由自在的生活——當然,這是他這麼為自己辯解的。

他認為自己很了不起,是舊金山最好的扣將,只比奧克蘭街頭的那些怪物們要差一些。

這些黃皮膚黑頭髮的傢伙,除了讀書還會做什麼?

富蘭克林努力整理自己的心情,他心想待會兒要在那個阿甘頭上扣一個才是。

但他會不會撞我呢,富蘭克林不禁擔心,他說那些話到底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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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隨着貝爾曼的哨聲響起,雙方的對抗訓練結束了。

場邊沒有記分牌,也沒有人對比分進行統計,但大家都知道誰贏誰輸。

豆大的汗珠不停從富蘭克林黑色的額頭流下,他的球衣被汗水完全浸透了,受過傷的左腿在隱隱作痛。

一個多小時的訓練,加上20多分鐘不間斷的對抗賽,將他引以為傲的身體榨乾。

貝爾曼過來,遞給他一套新的球衣,道:“這是拿來換的球衣,回去以後記得把身上這套換下來洗一洗。如果你嫌麻煩,留在更衣室,學校的洗衣工會幫忙。”

富蘭克林喘着粗氣,他抬頭看了看貝爾曼,又看了眼已經在場邊進行加練的甘國陽。

今天的對抗賽結束後,只有甘國陽還在加練,許勛都吃不消了。

“我拿了多少分?”

“我沒有統計,但我肯定,你們輸了。”

“訓練太久了,我體力被耗盡了。”

“大家都訓練了,而且我們每天都這麼訓練。”

“……”

看着不說話的富蘭克林,貝爾曼勸說道:“籃球是一項集體運動,只有在團隊中,個人才能展現他的價值。我們下下周將前往奧克蘭,對陣弗雷蒙特高中,那將決定我們的命運,我們需要你這樣優秀的鋒線。你難道不想在弗雷蒙特老虎體育館扣籃嗎?”

“舊金山街頭的人,都恨奧克蘭。”

“那就對了,這是一個機會,在奧克蘭。再說了,那傢伙會成為你的隊友,在三秒區保護着你。”

兩人的目光都看向甘國陽,他彷彿不知疲倦,一次又一次的投籃,高大的背影令人畏懼。

“他讓我感到害怕,跳球前他說他認識我,說真的,我有些被嚇到了。我不是一個容易被嚇到的人。”

面對友好的貝爾曼,富蘭克林敞開心扉,說了句心裡話。

“很正常,那傢伙是個魔鬼。不過平時他人還不錯,別和他做對手就好。”

於是,富蘭克林從貝爾曼手裡接過乾淨的球衣,正式成為北僑水鍾隊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