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攔路虎出場</p>

旁邊菱湘聽得稀奇，卻故意笑問道：“小哥兒這話卻是何道理？你花得真金白銀買來的畫，主人不就是你自己么？怎得你還害怕自己害自己呀！”</p>

李清照輕拍了一下自家作怪的丫鬟，卻對二狗道：“小哥兒恁得多疑，我看那賣畫的攤主不像是歹人，如何能害得你耶？”</p>

二狗卻一邊往他處挪步，一邊笑道：“不想李家娘子亦有看走眼的時候，你卻不知，今日你所見到的一切其實都是被人設計好了的局，那賣畫的攤主並非【五牛圖】的真正主人，他也沒有資格賣這畫。”</p>

李清照主僕二人聽得好奇，卻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二狗的腳步，漸漸偏離了繁鬧的廟市。</p>

那菱湘聞言，卻忍不住嘲笑道：“你這話可就有些不實！若那攤主不肯賣，你又如何買得下來？！”</p>

二狗亦笑道：“你這女婆子卻是不懂！自來黃金迷人眼，那攤主乃是貪我的金子，又吃我擠兌，卻假意賣與我這畫卷，過後他必然要來奪回，否則待得他回去卻不好給主家交代。”</p>

李清照聽了卻是有些恍然，怪不得這廝先前購買圖卷時多耍心計，原來裡面還有這些個道道兒，當然也不排除這小哥兒想得太多，一直與空氣鬥智斗勇的可能。</p>

她卻問道：“但不知這【五牛圖】的真正主人是誰？卻又為何設局，總不會只貪小哥兒的金子吧？”</p>

二狗卻笑嘻嘻的看着李清照，搖頭說道：“此中事多有齷齪。而李娘子自來閑適，秉性爛漫，萬事不愁，若得知曉了太多人世間的黑暗，只怕從此便再也與平常的生活無緣。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尋根究底為佳！”</p>

李清照卻冷笑一聲道：“你這廝休得賣弄心思，當我不知你先前便是故意搭話來賺我么？若有得甚麼話，便儘管直說便是！如若還只這般不爽利，信不信我直接扭頭便走！”</p>

菱湘也幫腔道：“就是！就是！你這小子明顯存心不良，若不說實話，我們直接便走了。那個，大娘子是如何知曉這廝不對勁的？”</p>

李清照笑道：“我與小哥兒素味平生，他卻能一口叫破我的身份來歷，想來是知曉我的。”</p>

菱湘聞言，卻大怒道：“好啊！我道你剛才如何找茬，原來是故意的！”</p>

二狗苦笑的道：“李家娘子果然聰明絕頂，堪稱奇才也。我與娘子倒也非是素味平生，且有過兩面之緣，只你不識我真面目，故而見我覺得陌生。”</p>

有過兩面之緣的故人？卻是哪個？</p>

李清照的記憶力自是極好的，腦中卻極速盤算着自家見過兩回的年輕人，只一時卻都對不上號。</p>

她便問道：“你是誰？我何時與你見過面？”</p>

二狗笑着搖頭道：“這得李娘子你自己去找答案，我卻不會自說身份。只今日之事，【五牛圖】其實只是一個引子，真正的重點卻在與這場戲局相關的人身上。李娘子也算目睹了事件的整個經過，可曾數得有多少人參與了【五牛圖】的爭奪，又有誰獲利最多？”</p>

李清照尚未作答，丫鬟菱湘卻再次搶風頭說道：“參與的人不就是小哥兒你和那伙紈絝惡少么！至於誰獲得了好處？當然是那個賣畫的人了，他既得了趙郎君贈送的銀子，又賺了你的金子，可算是發了大財。哦，小哥兒你得了【五牛圖】，也算是有所收穫吧。”</p>

二狗搖頭笑道：“你卻還漏掉了兩個人！”</p>

菱湘不解的問道：“沒有吧！我可看得很清楚，應該不曾漏了哪兩個人。你倒說說看，我都漏了誰？”</p>

李清照同樣也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着二狗，只看他如何作答。</p>

二狗笑道：“第一個我先不說，只說第二個本應在這場大戲當中所得最厚的人，他便是那位趙明誠趙郎君。”</p>

菱湘當即就反駁道：“趙郎君此番只得了一個不值錢的筆洗，卻賠出了一百多兩銀子，都吃了好大虧，如何能算得上得利最厚？！”</p>

二狗卻嘲笑道：“你這女婢眼皮子忒淺，只看得那趙明誠有形之所失，卻看不到他無形之所得。我且不與你多言，說了你也不懂。”</p>

“你！”小丫鬟菱湘卻是氣極，跺跺腳找李清照告狀道：“大娘子你看他好生可惡，不但污衊趙郎君，卻也來埋汰我呢！”</p>

李清照安撫了一下自家的小丫鬟，卻淡然笑道：“敢請小哥兒詳說，那趙郎君有何無形之所得？”</p>

二狗冷笑道：“趙明誠之所得，乃是一個正直豪爽，慷慨大方，見義勇為，不畏強暴，視錢財如糞土的好名聲，好人設。”</p>

李清照卻笑道：“這般名聲雖好，卻飢不能食，渴不能飲，寒不能裘，便是那趙郎君得了又有何用？”</p>

二狗笑道：“這般好名聲，若是放在它時自然無用，只今日卻大大的有用！”</p>

菱湘卻再次搶先問道：“今日又有甚麼特別？”</p>

二狗笑道：“這卻關係到我所說的那個不曾說名字的有所得，或者說自以為有所得之人。趙明誠和賣畫人、紈絝惡少等人演的這一出大戲，最終目的卻只為賺那最後一個人。”</p>

李清照目光湛湛，卻靜靜思索片刻，才問道：“卻不知那最後一人是誰，又因何賺他？”</p>

二狗大笑道：“李娘子是不是已然猜到？不錯！那最後一人正是你李家小娘子，他等算計的便是你啊！”</p>

李清照有些沉默，唯菱湘忿然道：“你這廝莫要胡說！我家大娘子與那些人並不認識，也不曾說過一句話，他等如何賺我家娘子！還有，你休得污衊趙郎君，他亦不是那等陰險之人！”</p>

李清照卻止住菱湘話頭，沉聲問道：“這位小哥兒，我有幾件事尚有疑惑。我李清照一介小女子，卻何德何能能引動他人設此大局謀劃？小哥兒又從何處得知？這【五牛圖】的主人到底是誰？”</p>

二狗亦正色道：“我先解你第一個疑惑。只你李家大娘子，大名鼎鼎的一代才女李清照，雖得也名滿京師，卻也並不值得他等設下這般謀划進行算計。若再算是你是李格非的女兒這個身份，卻就有了足夠的理由受此算計。”</p>

縱然李清照聰明絕頂，只這個時候她卻年紀尚小，見識略有不足，卻猜不透只“李格非女兒”的身份有何樣特殊。</p>

李清照正待要細問，二狗卻忽道：“詳情以後再與你解釋，現在你倆先躲一躲，那些傢伙已經追來，接下來恐怕要惡戰一場了。”</p>

此番三人卻正身在一處瓷器鋪的後門處，門口擺着三五個半人多高的大瓮，二狗卻讓李清照主僕去那靠里的瓮里躲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