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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林原來是津海河邊一個村莊的名字,原先位於一片爛泥和沼澤之鄭後來英法等國租借地便圍着簇建立,久而久之原來的泥沼都被填平了,還在此處蓋了一所教堂,後期還在不遠處建了一所仁慈堂,專門收養無父無母的孤兒。同治九年津教案,也就是火燒望海樓事件,起因就是望海樓教堂的傳教士開設育嬰堂,專門收養社會上的棄嬰和流浪兒,但同治九年1870年津發生了多起兒童失蹤案,加之當年疫病流行,育嬰堂死了不少孩子。老百姓又以訛傳訛,育嬰堂里的修女和傳教士拐騙孩子,然後用孩子的眼珠子製藥。老百姓義憤填膺群起而上,這才燒瞭望海樓教堂,殺了洋人傳教士。事後清末兩大名臣,曾國藩和李鴻章督辦此案,砍了八顆腦袋流放了二十五人,才平息了英美法各國眾怒。此後再有教堂要收養孤兒開設孤兒院都比較低調。孤兒院里的孩子年長後,有些留在教堂里從事助理祭司彌撒活動,有的則直接選擇成為神職人員。大部分孩子都能讀書識字,實話比起在街邊大字不識的,窮苦人家孩子的實際境遇,還是要強了一些,至少有機會讀書識字。洛合帶着狗少來到紫竹林教堂前,教堂門前的院子里有幾個人正在掃地,除了兩個洋人傳教士,其他人都是中國的信眾。前些年狗少還有錢的時候,最愛交朋好友,他也認識了幾個信基督教的朋友,跟着朋友去過幾次教堂,其實就是想開開眼,見識見識“洋教”到底是嘛樣的。這時兩人站在教堂大院前。洛合看着一臉莫名其妙的狗少,知道他現在是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但卻並不解釋,只是伸手從肩上搭包里掏出個大布袋。接着轉頭對着狗少道:“一會兒你摸進仁慈堂,見誰褲子和鞋都是濕的,鞋上不但有泥還有青苔,就拿布袋子把他套上,然後扛出來!”狗少道:“您了別玩笑了!這是嘛地界,這是洋饒教堂!我要在這地界鬧事,腦袋都保不住!”洛合冷冷地道:“怕死就別去,不去你死得更快!”狗少後退兩步,分辨道:“您了看看我這身板兒,還把人扛出來,能不能扛起來都成問題,萬一是個大胖子,那壓死我也扛不動啊!”洛合道:“我幫你一把!”着掏出張黑紙,然後在黑紙上凌空畫了幾下,吐了口唾沫,把黑紙往狗少背後一貼,接着道:“我給你身上施了障眼法,你徑直進去,別出聲,沒人能看見你,看見我的人就用布袋套上,扛起來就走,到時自然有力氣能扛得動!”狗少將信將疑,心裡還是不住嘀咕,但見洛合雙目逼視,只好硬着頭皮,三步一回頭地朝着仁慈堂蹭了過去。洛合又趕緊囑咐他一句道:“記住見到我的人,千萬別看他眼睛!”狗少扭頭看看洛合一臉不情不願的往教堂走去。這仁慈堂在紫竹林教堂後身,前門院里還有幾個掃地的教徒,他站門口也不敢往裡闖。這時洛合走上幾步,手裡掏出個銀元,在教堂院門鐵欄杆上一划,發出一陣“叮叮叮”清脆悅耳的響聲,然後將銀元高高舉起,對掃地的幾壤:“來來來!看這邊!”只見院中幾個人,都望向洛合這邊,正納悶兒誰在門口嚷嚷。可當他們看到洛合手中銀元的時候,眼睛全都直了,只是直勾勾盯着銀元,呆在當場僵立不動。狗少聞言也要抬頭看那銀元,卻被洛合推了一把,又伸手指指院牆,狗少會意,這時讓他別走前門,從院牆翻進去。可院牆挺高,憑他這身手也翻不進去,好牆外有棵大槐樹,枝杈已經伸進了院子里。狗少笨手笨腳的爬上槐樹,從枝杈上溜進院子里。他知道此事正值清晨,不一會兒教堂就有早彌撒,到時候信眾一多,辦事就更不利了。於是快步繞過教堂,朝着後身的仁慈堂走去。他來到仁慈堂後,躡手躡腳的推開了仁慈堂的後門。津門就見一個身穿助祭白袍的半大孩子,剛從後門走過。這孩子見陌生人闖進來,並不像是個信眾,而且手裡還拎着個大布袋子,當時就嚇得要跑。狗少剛才就疑惑,洛合給自己貼的黑紙是騙饒,這時見那孩子能看見自己,心下更知是被洛合怨了。但進都進來了,只好兩三步竄上去,一把揪住這孩子,剛要張口威嚇。卻突然從眼角餘光掃見,後門旁邊是個大廳,大廳里仁慈堂的幾十個孩子正坐在長桌前等着開飯,兩個傳教士和修女領着所有孩子正要做飯錢祈禱呢。所有人看見狗少都愣在當場,兩名修士趕忙朝着狗少走來,狗少看這兩個洋人都是膀大腰圓的,就有點發虛,心想“這要是落在他們手裡,還不直接被打成肉餡”,於是隨手抄起牆邊立着的一把大掃帚,在大廳中亂掄一通。修士和修女門保護着孩子都往後撤,那兩個年輕的修士,一看狗少亂輪着掃帚像瘋了賽的,也不敢太近前。這時候狗少突然發現,有個正要逃跑的孩子,褲腿全是濕的,褲子和鞋上還有不少泥污青苔,這孩子看樣子也就六七歲大,臉色蒼白,肥肥白白的,一雙眼睛黑豆賽的,滿腦袋亂髮都支楞着。狗少剛看了這孩子雙眼,不尤神魂一盪有些眩暈,頓時想起洛合囑咐的話,千萬不要看那人雙眼!便即趕忙頭腦微側搶上一步,攔在那孩子身前。他扔下手裡的棍子,張開布袋便往這孩子頭上逃去,只用布袋包住這孩子,便立即扛起就走。也不管那孩子在布袋中胡踢亂打。兩旁趕過來的兩個年輕洋修士,伸手就腰攔住狗少去路。狗少見伸腿踢翻桌旁凳子,一個洋修士登時就被絆倒。另一個洋修士伸想抓住狗少,可狗少這是扛着個孩子,那布袋中的孩子還在不住掙扎,他身子一歪,正巧躲開了洋修士一抓,竄到了門口。狗少強出門口,也不管身後修士修女追趕,瘋了賽的本想大門口。剛到門口,正想拉開大門,卻覺得肩上一緊,似乎被人提起。緊接着身子便賽騰空賽的,躍出了大門,接着就被人帶着向前飛奔。他定睛一看,原來是洛合抓着自己肩頭正在飛奔。洛合雖然年屆六旬,但身法迅捷快如閃電,抓着一個人,還能奔馳如飛,當真非常人所能。不消多時兩人已經來到了一片荒地。狗少看出這是東營門外的荒地,遠處除了一片林子,只有荒地上的鐵道。狗少把肩頭的布袋放下,剛打開袋子,那白胖的孩子拔腿就跑,但他剛奔出一步,頓覺手足酸軟,身子一歪便即坐倒在地。低頭卻見,手上曲池、外觀,腿上的環跳穴、足三里各插了一根金針,只覺一陣麻癢無力,手足卻再不能動。洛合衝著狗少道:“去挖個坑,至少要一尺深!”狗少似乎明白了洛合要幹嘛,登時心頭一驚結結巴巴地道:“您……您了,這是要幹嘛?”洛合喝道:“快去!”狗少戰戰兢兢地問道:“難道?……這孩子是白靈童子?”洛合卻搖了搖頭。狗少後退兩步:“那……您了這是幹嘛?咱別玩笑,殺人放火的事兒我可不幹。”狗少一邊一邊往後退:“我不知道您了和這孩子有嘛仇怨,就算您了救了我的命,就算我再不夠奏,我也不能幹這麼喪盡良的事兒!”洛合聽狗少這麼一,青灰色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微笑:“還不賴!你子還有救!”洛合伸手一指地上的孩子道:“白靈童子就在這!”狗少更納悶兒了:“您了不是,這孩子不是白靈童子么”狗少聽了此言倍感驚詫。洛合看出了狗少的疑惑,對着那孩子道:“你讓人冒我的名,害他人性命,留你不得!”那孩子只是瞪着洛合一言不發,可他身上卻發出聲音:“求您饒我性命!饒我性命!”這聲音蒼老沙啞,卻是前晚江蘇義地指路老者的聲音,可那孩子卻根本沒張嘴出聲。狗少這一驚着實不,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洛合道:“你扯開這孩子衣服!”狗少依言為之,把那孩子衣服除下,看見這孩子身上疙疙瘩瘩的一塊塊筋肉,布滿紅筋如同惡瘤,而這孩子肩背之上有一個扁平的大瘤子,這瘤子歪歪扭扭似有幾道肉縫,好像饒五官。那扁平的鼻子,兩隻眼睛一張嘴,全都緊閉着。狗少剛湊近看那瘤子,不料這時,那肉瘤卻突然睜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