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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說兩句。”陳振國皺着眉低聲提醒。

汪淑芬根本收斂不了一點,越說越起勁,“我說的都是實話,飯桌見人品,你看看那些人吃飯的動作多粗魯,一點素質都沒有,有多餓啊,嘖嘖嘖。”

汪淑芬一臉嘲諷,說完還看向了周麗蓉,“大嫂,那親家以後可別走太近,不然甩都甩不掉,我就沒這麼煩惱,家明的對象家可都是見過世面的,我們每次去大飯店吃飯都剩。”

周麗蓉聽到汪淑芬沒完沒了,主要抓住一點事就要嘲諷他們,她實在忍無可忍,重重的將手中的碗放到桌上,看着汪淑芬,面色冷冷的開口,“他二嬸,你如果是來海城找茬挑刺的,那你們早點離開,我兒子結婚是件高興的事,你作為他二嬸,一點忙幫不上,一直在這嫌棄挑刺,你有個長輩的樣嗎?”

周麗蓉罕見的懟她,汪淑芬一愣,梗着脖子說道,

“大嫂,不是我挑刺,也就你願意跟那種人當親家,你看看他們那樣,真是掉價,餓死鬼投胎都沒他們能造,吃的急頭白臉的像什麼樣?咱們陳家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讓咱這邊的親戚看了出去都笑話咱們。”

周麗蓉態度強勢的開口,“誰笑話?今天的酒席是我們自己花錢定的,吃完正好不浪費,咱們國家還不富裕,我也是窮苦人家出來的,我們從不浪費糧食,我並不覺得他們吃光盤子里的菜有什麼可丟臉的。不像你,地主家小姐,從小剝削人,不知勞動人民的苦。”

“你.......”汪淑芬最怕人講的就是她的家庭成分問題,雖然現在不講究這個了,但當年因為成分問題,沒少受罪,還差點牽連陳家。

陳家河跟林夏剛才在廚房,聽到客廳里的聲音,都走了出來。

回屋要休息的二老也聞聲打開了門。

周麗蓉似乎是真被汪淑芬氣到了,一向內斂的她,今天面色鐵青,語氣強勢,根本不給汪淑芬面子,她站在那,就有領導幹部的作派,只是平時在家比較低調,職業使然,內斂沉穩,也深知禍從口出的道理,所以從不與人爭辯。

但今天,她沒打算放過汪淑芬。

“不要看不起任何人,有錢沒什麼了不起的。況且,據我所知,你家現在也是外強中乾,你兒子工作還不如家興,找的兒媳婦說是在電視台工作,其實就是跑腿打雜的,也沒實質性的職務,根本算不上鐵飯碗。

你每次炫耀攀比,我都懶得搭理你,因為我知道你就是虛榮心作祟,人越缺什麼,越愛炫耀什麼,我以前看透不透說,因為咱們是一家人,可你這些年一點長進都沒有,一把年紀還不穩重,整天從小輩身上挑刺,計較,彰顯你所謂的優越感,你的模樣真的很像小丑。”

周麗蓉看到公公婆婆跟兒子兒媳婦都出來,她也沒停止教訓汪淑芬,

“我希望你從現在開始不要管我兒子兒媳婦的任何事,有這精力多想想如何跟女兒修復關係,我聽說家慧嫁出去後,跟你們基本處於半脫離關係的狀態,作為家長,難道不應該反思一下嗎?”

周麗蓉句句戳汪淑芬的肺管子,她下不來台,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實在掛不住。

“大嫂,你說話有必要這麼難聽嗎?”她委屈的看向老人控訴,“爸,媽,你們看看我大嫂咄咄逼人,容不下我跟振國,這個家也有我們的一份,你們還沒死呢,她就要把我們趕走。”

“你別胡說,到底怎麼回事我們沒聾,你大嫂夠能忍了,她剛才哪句話說錯了?以後低調點,像個長輩的樣子。”陳老說道,“家明的工作到底怎麼回事?在鋼鐵廠到底能不能幹?”

“他說工作累,想調動。”

既然已經說到了兒子的工作,陳振國看着老爺子弱弱的說道,“爸,你在南城那邊有沒有熟人?要不給他換個崗位。”

這次他們兩口子過來,除了來看望老人,參加侄子的婚禮,其實也想提一下兒子的工作問題。

只是他們了解老爺子的為人,因此一直沒敢開口。

果然,陳老神色威嚴,當即回絕,“我誰都不認識。”

陳振國知道是這個結果,嚇得再沒出聲。

陳老看着陳振國兩口子問,“家慧為什麼不跟你們聯繫?你們兩口子一把年紀,跟自己的女兒都處不好關係,還在這陰陽怪氣別人,也真好意思,既然這邊沒啥事了,就早點回去,去看看家慧,讓家明好好上班,鋼鐵廠那工作雖然辛苦,但穩定,為國家的建設出力,干好了有前途。”

汪淑芬嘟囔,“我還要去夏老闆的舞廳考察,跟他合作做生意。”

就像周麗蓉剛才說的,他們家現在其實就是外強中乾。一個家庭的希望說白了就在小輩身上,雖然以前有家底,但兒子不爭氣,家底也會有敗完的一天。

何況,她家那點家底,也是她撿了漏,娘家沒人了才輪得上她繼承,就幾間店鋪。

光吃租金也不是事,不如自己折騰一把。

“隨你們去吧,我們老了,管不了你們。”陳老面色鐵青的看向陳振國,嚴厲的敲打他,“老二,你們要是再在家裡攀比嫉妒,一盤散沙一樣不團結,兄弟之間就乾脆別來往了,有本事的人都去外面顯能耐了,誰在窩裡橫?”

陳振國羞愧的低下了頭。

汪淑芬見老爺子是真的生氣,也識趣的沒再多言。

周麗蓉更是懶得搭理他們,她給林夏拿了些點心讓她端到屋裡去吃。

陳家河跟林夏回了屋,他趕緊去給她燒洗澡水。

“今天累壞了吧?洗完澡好好休息一下。”

林夏坐在梳妝台前卸着妝,笑着說道,“你媽今天還挺威武。”

陳家河勾唇,似乎也很解氣,“我也很意外,她在二嬸面前終於不是啞巴了。”

“以前不管二嬸怎麼嘲諷陰陽,她都不吭聲。”

林夏擦掉嘴上的口紅,照着鏡子笑道,“人家是幹部,比較清高,她可能是不屑跟汪淑芬爭辯吧。”

陳家河很耐心的等林夏卸完妝,他手上拿着林夏的睡衣,拉上了她的手,

“走,去洗澡。”

“我自己洗啊,衣服給我。”

“我洗。”

陳家河怕林夏摔倒,執意要親自給她洗。

但是如今的媳婦,身子不便,他給她洗澡,也是種煎熬。

看着白嫩嫩的身子,若是以往,他早就吃干抹凈,可現在只能心無旁騖的給她擦洗,哪怕念着清心咒,身體還是非常誠實的着了火。

林夏看着他強力的壓着慾火,身體卻不受控的叫囂,她有些失笑,忍不住逗弄他。

陳家河被她摸了一把,喘着粗氣,嗓音急促,“別手欠。“

“你自作自受,我又不是不能自理,你非要受這份罪。”

“我怕你摔了,”

他給她搓背的時候,索性閉上了眼睛。

林夏瞅着他極力隱忍的表情,無語的嘆氣,“何苦哀哉。”

好不容易洗完,等她穿好衣服出來,陳家河沖了半個小時的涼水澡才打着噴嚏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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