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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糰子在這靜謐甜美的氛圍中都快睡著了,突如其來的吵鬧驚得她一個激靈。

“我剛是在做夢嗎?誰死了?”暖寶一臉茫然。

眾人剛剛都在走神,此刻都沒有反應過來。

但外面的吵鬧卻並沒有停止。

“長樂公主呢?別攔我,我要找長樂公主,她把我兒子差點害死了。”一個男人沙啞的聲音在外面的過道響起,這下他們都聽清楚了。

小糰子緩緩坐直,不解地望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等等,我害誰了?這是誰?”

暖寶問這話時,看向的是言述,畢竟他們這些人中,只有他年紀最大,而且在朝中任職。

言述擺手,“我是武將,而且剛回來,這些大人我連名字都叫不上來。”

沒人知道外面的人是誰,不過倒也不難猜。

“出去看看。”暖寶從軟榻上起來,走出去才發現外面早已站滿了人。

那個叫不停的是個個子不高,身材幹瘦,留着羊角胡的中年人。

“你誰呀?”暖寶看這中年人的瞬間便已猜到他是誰了。

那中年人看到暖寶時,眼神瞬間凌厲,“鄙人殷叔士,我兒殷祥平承蒙長樂公主照顧,如今已在準備後事了。”

“我就想問問,平兒是什麼地方惹得公主殿下不快,竟遭此大難!”

暖寶將此人上下打量一番後,竟鼓起了掌,“果然讀書人就是不一樣,陰陽怪氣的本事就是旁人學不來的。”

“當然,顛倒黑白的本事也是無人可敵!”

圍觀的人很多,殷叔士本來想着自己的話可以,抹黑長樂公主在大家心目中的印象,卻沒想看起來嬌小玉嫩的女娃開口便將自己懟了回來。

對方要是好好說話,暖寶也不是不能救人,誰想這人看着像個清苦的讀書人,說話竟如此難聽。

她可不會慣着誰。

“今日的事,許多雙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你硬要賴到我身上,不如咱們去陛下那邊說道說道吧!”暖寶累了一天,本來應該晚上回家坐在床上和娘親一起看今天買回來的東西。

可如今,還要應付這麼一個人,她怒了。

不等殷叔士反應,小糰子揮手,“備車,去宮裡。”

接着,她又說了一串名字,“將這些人也帶來。”

她對着殷叔士露出一個陰森的笑,“這些都是證人!”

“哎――”殷叔士本意是想拿捏了長樂公主後,讓她去給自己的兒子醫治。

要真鬧到御前,那不就鬧翻了,自己的兒子怎麼辦?

可那小丫頭眨眼就已經消失在過道里了,他連句話都來不及說呢。

雲汐等人陸續從屋內走出,“殷大人,貴公子不能挪動,您可以請周敬博來,畢竟比賽正是他提出的。”

殷叔士只聽說兩邊比賽,具體知道的並不清楚。

況且周敬博就算是個半大的孩子,也是禮部尚書的兒子,哪裡是他請的動的。

想到這裡,殷叔士連忙追了出去。

剛才圍觀那些見他這樣,也都明白了誰真誰假。

尤其想到他剛來店裡大鬧時的話,明顯就是要坑人啊。

可暖寶已經坐上馬車了。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可否下車?”殷叔士氣喘吁吁,對着車駕行禮。

“殷大人,現在說話都是在浪費時間,還是早點見到陛下分辨清楚的好。”暖寶直接就是拒絕交流,跟你沒話說。

暖寶話音落,月魄趕着馬車就往皇宮的方向去了。

殷叔士連忙坐上自家的轎子,“快,去宮裡。”

一路上,殷叔士心中都非常的忐忑,他不止一次自問,今日是不是瘋了。

自己雖然只是從六品的侍讀學士,但前程卻還是極好的。

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怎麼就要去挑釁長樂公主呢?

如今可如何是好?

他想追上長樂公主,奈何公主座駕是馬車,而他只是兩人的轎子。

等他到了宮門口,暖寶早已在勤政殿喝茶了。

等他氣喘吁吁趕到勤政殿的時候,齊皇都已經將今日的事情問清楚了。

“陛下!微臣來遲,請陛下恕罪。”殷叔士行禮後戰戰兢兢地快速瞟了一眼齊皇。

恰好對上齊皇瞪他的眼神,嚇得殷叔士後背發冷。

剛才來的路上想明白了,見齊皇的神情後,殷叔士“撲通”跪下,“陛下,臣未了解清楚事情原委,誤會了長樂公主,請陛下降罪!”

暖寶圓眼一瞪,這人反水這麼快,還真是有點措手不及啊!

齊皇將手中的茶碗重重地放在桌上,淡淡道:“那殷大人現在知道原委了?”

“這……臣不知!”殷叔士倒是回答得乾脆。

齊皇看向站在下首的周宗淵,“周大人,讓你兒子說說吧,我們也了解一下事情經過。”

禮部尚書周宗淵是個白胖子,嘴角有淺淺的笑紋,眉心處兩道縱紋看上去讓人感覺他心思很重。

周宗淵踢了周敬博一腳,恨鐵不成鋼地道:“去跟陛下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敬博頭上纏着繃帶,人似乎還暈暈乎乎的,好在口齒還算清楚,可惜就是不往事實上說。

“周敬博,你先暫停一下,我插個話行嗎?”暖寶耐心告罄,直接開口。

周敬博當然覺得不行,可他不敢說,只轉頭看了自己老爹一眼,周宗淵雖然不快,卻沒有說話。

“公主請說。”

暖寶擼了把袖子,“你們先到,然後驚了韓洛可的馬,對嗎?”

周敬博嘴角抽了一下,他剛才說的是雙方發生了一點小摩擦,意思是說,這是兩邊都有問題。

但驚了人家姑娘的馬就不一樣了。

可他能說什麼,只好點頭。

“但我們沒有跟你計較,沒有罵人更沒有發生肢體接觸對嗎?”

暖寶直接讓他無路可走。

“是!”

“好!大家聽清楚了吧!”她眼神掃過所有人,確保每個人都聽清楚,才接着道:“於是你提出比賽,馬球,對吧?”

周敬博都不敢抬頭了,因為他剛才說的是摩擦之後決定以比賽來結束一切。

這樣他們的受傷最後就可以歸結到小摩擦升級,最後實施的報復行為。

“是!”

暖寶語帶自責,“我唯一提出來的,就是比賽必須要有彩頭,所以我們的彩頭是十萬兩銀子,這個沒錯吧?”

周敬博剛才一直都不敢抬起來的頭猛地抬起,眼神驚恐地看向暖寶。

小糰子淡笑,可眼睛卻冷冰冰地看着他,“十萬兩的彩頭,你們離開的時候我還提醒過你,記得嗎?”

周敬博像看着仇人一樣看着長樂公主。

剛才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周宗淵此刻也不得不開口,“公主殿下說笑了,你們本就是孩子之間的玩鬧,十萬兩都是玩笑吧!”

暖寶雙手叉腰,緩緩往前走了兩步,伸出一隻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周大人,你知道我幾歲嗎?三歲!”

“我三歲也知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現在你跟我說是玩笑?我看你在開玩笑!”

周宗淵什麼時候被一個小孩指着鼻子罵過,可那是十萬兩,十萬兩啊!

白銀啊!

暖寶似乎看出他的為難,出言寬慰,“你們幾家一起湊一湊,大家平攤一下,百姓都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我對你們有信心!”

周宗淵差點絕倒,這,這人居然在皇帝面前說這種話。

他們不過六個人,就是再平攤,一家也要出一萬多兩。

這六家的人紛紛要和暖寶商量,小糰子手一抬,“哎――啥都別說了,談感情傷錢,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周公子!”

齊皇在這裡看着,長留公主又不願意談,幾家人只得悻悻閉嘴。

周敬博見自己父親說話都沒用,差點就哭出來,“還有什麼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