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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意綿的窄劍距離暖寶的臉越來越近,教室里的人也都沖了出來。

“不要啊!”

“蕭暖陽小心!”

言院長也是直面那窄劍,嚇得尾巴骨一收緊想往後退,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齊皇知道暖寶身體還沒有恢復,看到這一幕後驚惶萬狀,面無人色。

范意綿的這一招在暖寶的眼裡依然漏洞百出,如兒戲一般。

就算不用靈力,暖寶也依然有自信可以將她打的哭爹喊娘。

就在她準備出手的時候,一個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二人之間,范意綿的劍也被那人捏住。

“大神師!”齊皇看到大神師,第一次感覺那老臉如此親切。

大神師聽出齊皇的激動,帶着淡然的笑意看了他一眼,出言安撫道:“陛下莫急。”

說著,大神師鬆開了手指,“收起你的劍。”

范意綿看到大神師並沒有意料中的開心,但心中卻踏實許多。

在她看來,大神師與她一樣,是不會允許別人這樣說神殿的。

大神師最後才看向暖寶,只是神色有些一言難盡,“沒想到你來京城了。”

暖寶翻了一個白眼,“京城又不是你的,你管得着么!”

“嘶——”這可是大神師啊,她也能這麼剛,這小傢伙是油鹽不進嗎?

大神師看暖寶的神情就像看一個不懂事沒長大的孩子,“你確實要好好讀書,否則會沒人喜歡的。”

這話多直白,就是說暖寶不招人喜歡唄。

雖然大家不敢說話,但此刻所有人的內心都在吶喊,‘我們喜歡她,非常喜歡’!

暖寶看見大神師這裝模作樣的死樣子就恨不得呼他兩個嘴巴子,“這個世界上有個道理你肯定不懂,我今天就教你個乖!”

大神師失笑,“哦?什麼道理我不懂。”

不知為何,周圍一圈人聽到小糰子的話,腦海中浮現出剛才老奶奶挑排骨的話,眾人看向大神師的背影時,莫名就帶上了點同情。

“呵呵,不喜歡我的人,肯定不是好人!”

眾人:呼~我們都是好人。

暖寶不理會大神師略微僵硬的表情,接著說:“我不喜歡的人,一定不是好人,一個人討厭我,那是他的問題,一群人討厭我,那就是他們串通好的。”

“禮貌是個好東西,但有些人,他就是不配!”

小龍神看着大神師,眼中帶着鄙夷和得意,每次遇到他,小糰子的素質就消失了,但卻得到了更多的快樂。

眾人:爽,真爽。

但不敢吭聲啊,就怕吃不到下面的瓜。

齊皇除了眼珠子亂動,連呼吸都放緩了,這樣的小師妹實在是讓他太愛了。

愛了愛了。

大神師對小龍神每次遇到自己都發瘋的情況早已習慣,但聽到這樣指桑罵槐的話,依然覺得非常刺耳。

眾人:你瘋了嗎?這哪裡是指桑罵槐,她就是在說你啊!

“你啊!”大神師說不過她,只能拿手虛空點了點,直接將眼神給了言院長,“言卿,你還是多教教她一些人情世故吧!”

暖寶冷笑,裝,繼續裝!

“你這話可說錯了,我要是誇你,你不用懷疑,那絕對是虛情假意,但我罵你的話每一句都是真心實意!你不能否認人情世故我還是懂的吧!”

大神師徹底笑不出來了,要真在這麼多人面前和小龍神互懟,自己嘴笨懟不過,打的話大概率是打不過的,真是里子面子都沒有。

言院長都來不及說話,小糰子小嘴叭叭的,懟天懟地懟空氣,他已經沒什麼發揮的餘地,只能衝著大神師露出一個歉意卻不真誠的笑。

“我剛幫了你,你這……”

“不服就干!”范意綿本以為大神師來了,至少能壓住這死丫頭,沒想到大神師也被懟的懷疑人生。

她看那死丫頭驕傲的嘴臉,恨不得給她撕爛,“死丫頭,你再……”

“不服就干!”

暖寶慢悠悠的擼袖子,圓溜溜的眼睛在大神師和范意綿身上來回掃視,似乎是在挑先打誰。

齊皇緊張的已經忘記呼吸了,一張臉憋的通紅。

眾人都不明白,一向豪橫的神殿為何會讓一個小奶糰子踩在頭上。

大神師不動聲色的退了兩步,他今天就不該醒來,不醒來就不會看到天上的雲,不看到天上的雲就不會想着卜一卦,不卜一卦就不會算到范意綿有難,不算到她有難就不會想伸出援手,不伸出援手就不會來,不來就不會被懟到懷疑人生。

所以一切的錯,都是他起床的方式不對。

暖寶不知道,她贏了。

她成功的讓大神師從心底開始PUA自己。

這難道不是贏了么?

“陛下,小孩子玩鬧,以後咱們就別參與了。”大神師直接轉身,乾脆不看你,你能奈我何?

齊皇露出一個乖巧且燦爛的笑容,雖然有點刺眼,但比聽那些扎心的話要好多了。

小糰子聳聳肩,別來招惹我,我可以不說話的。

見大神師轉過去了,言院長才緩緩鬆了口氣,這小傢伙唱了一出空城計,還贏了。

看來自己得教些更深的東西了。

站在齊皇身後的陸祭酒徹底傻眼了,但他腦子裡居然和言院長的想法不謀而和,暖寶要是知道自己一戰成名之後將會面對更多的課業,一定會大呼後悔。

她那些拚命降低存在感的同學們心裡都在回憶昨天他們那樣欺負小糰子,居然沒有被懟。

沒有人慶幸,因為他們明白,這只是因為他們這些人在人家眼中,不值一提。

大家都忘了一個人,那就是還被嬤嬤壓在地上跪着的周雪蘭。

她全程聽完,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對小糰子升起什麼敬佩之情,畢竟她如今的境況只能說,很慘。

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將是慘不忍睹。

“唔唔,唔唔,嗚嗚嗚嗚……”

原本安靜的教室門口,突然出現鬼叫,被遺忘的人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周雪蘭掙脫嬤嬤,衝到了大神師身邊,因為嘴被塞了棉布,她說不出話,可聲淚俱下看起來似乎是有什麼冤情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大神師擠出一點慈祥,看着將眼淚往自己衣擺上抹的小姑娘,慈祥瞬間消失。

齊皇瞪了一眼嬤嬤,怎麼連個人都看不住,若是一會大神師說算了,他還真不好拒絕,“呃,她……”

“她惹我了,別怪我沒提醒你,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暖寶的聲音冷冷的在大神師身後響起。

齊皇使勁給她使眼色,你會說話嗎?

這話不等於是把大神師架在火上烤么,逼得他去管這個事。

范意綿上前把周雪蘭扶了起來,拍了拍她身上的土,“她犯的本就不是什麼大錯,你將人綁了,未免太過分了吧!”

她說著還看掃了一眼拚命降低存在感的同學們,試圖將所有人都扯進來,“大家都是同學,難道每個人說句話,你都要將人綁了不成?這國子監難道是你說了算嗎?”

范意綿說話間,已經將周雪蘭身上的繩子解開,嘴裡的棉布也被拿了出來。

大神師看着范意綿,心中懷疑她是不是被人奪舍了,以前的聖女殿下是帶了腦子的。

眼前這個人,像是腦袋裡塞了一個胎盤,總是送上門讓人收拾。

果然暖寶一開口,神殿的尊嚴就被踩到了腳下,“范意綿,你個臭泥鰍沾點海水,還真覺得自己就是盤海鮮了?”

“你!”大神師將范意綿扯到一邊,“不是神殿的人,我們不管這事,走吧!你馬上就要做法會了,準備好了嗎?”

說到法會,范意綿這才清醒了一些,自己怎麼忘了正事呢!

“我加入神殿,我加入神殿啊!”周雪蘭抓住要離開的兩人,嘶聲裂肺的哭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