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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www. 卻說凌雲,見李武問自己郡主的去處,不由冷冷道:“李武師這話問的有意思,郡主明明已經被你們請回晉陵王府了,你卻又來問我郡主的去向,卻不知是何意了?”

李武冷笑道:“凌統領可真會演戲啊,卻不知這封書信又作何解釋啊?”

說著,他不慌不忙地把方才浣玉郡主臨走時留下的那封書信拿了出來,遞上去。

凌雲有些疑惑地接過書信,藉著燈籠昏暗的光線,他看清了上面的字跡,不由呆了一下,半晌才道:“郡主……她到哪裡去了?”

李武冷笑一聲道:“我正要請問凌統領呢,你究竟把郡主誘拐到何處去了?”

凌雲怒道:“你這話問的有意思,郡主明明在你們晉陵王府里,她的去向你們應該最清楚才是!”

“所以我們才來請教凌統領,請問凌統領把郡主帶到哪裡去了?”

凌雲道:“你說是我拐走了郡主?真是笑話!”

李武道:“到了現在,凌統領又何必再抵賴!在下先請教凌統領,這封書信又作何解釋?”

凌雲又看了一遍那封書信,不由皺起了眉頭。

信上說“有凌統領照顧我,父母只管放心”云云,言明了是自己拐帶了郡主,但這話又從何說起?

他一時也參不透其中的要領,只覺的裡面必定隱藏着一個很大的陰謀。

李武道:“郡主今天晚上留書一封出走,王爺大怒,命我們務必尋回郡主;而我們一出門就遇見了凌統領,一切不是已經很明白了么?”

凌雲道:“這只是巧合而已,我方才不過是外出捉拿賊人——”

李武打斷他道:“世上恐怕沒有這麼碰巧的事情吧?凌統領,你就不要再狡辯了,我看你還是隨我到王爺面前去解釋一切吧!”

凌雲道:“如果我真的做錯了什麼,那也該由聖上下旨來抓我,還輪不到你李武師擅作主張!”說畢轉身就走。

李武道:“凌統領哪裡去?”

凌雲道:“回府!”說著,人已經走出很遠了。

李武望着他遠去的背影,幽深的眸子里綻出不可捉摸的寒芒。他沉吟了一下道:“立即回府稟告王爺!”

一家丁道:“如果他藉機跑了呢?”

李武哼了一聲道:“放心,他不會跑的,而且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廟!”

翌日清早,呂文正剛起床,便見書僮榮兒急匆匆進來稟報道:“大人,凌統領已經在外面等您好久了,他說有很緊急的事情向您彙報!”

呂文正心一沉,立時意識到了不妙,連忙穿好衣服,出了門,到了外廳。

凌雲一見呂文正,便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沉聲說道:“大人,凌雲罪該萬死,給您惹下了滔天大禍,還請大人責罰!”

呂文正大吃一驚,急忙問道:“凌統領,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先別急,慢慢道來!”

凌雲見呂文正非但沒有責怪自己給他惹事生非,反而體桖地寬慰自己,心裡又是感動,又是愧疚。

他穩了穩心神,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自己如何被黑衣蒙面人引出,如何遇到晉陵王府的人,李武又如何以郡主的書信作為證物,指證自己拐走了浣玉郡主……

呂文正不由鎖起了眉頭:“看來這是一個早已設計好的陷阱:一方面他們設法將郡主騙出;另一方面又讓那黑衣蒙面人把你引到街上,造成一個拐帶郡主的假象。”

凌雲點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只是如今證據確鑿,只恐怕我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呂文正呆了一下道:“凌統領,你怎麼能這麼說?”

凌雲道:“本來我與郡主的事情縱使清白,已難澄清;如今郡主被人拐走,人人已在懷疑我了,何況還有郡主的書信?而且,他們又在尋找郡主的街上遇到了我——唉,如今我是縱有百口,也難以說清了!……”

說到此,他手扶額頭,嘴角下垂,默默地低下頭去。

呂文正見他臉上一片黯然,心裡亦覺得不是滋味。他沉吟了一下,“凌統領,你先別灰心,讓我們再仔細分析一下這件事情。”

說到此他頓了一下,眉心不由地擠在了一起,有些困惑道:“奇怪,郡主為什麼說是你拐帶了她?難道那封書信有詐?抑或有其他原因?如此看來,現在首要的事情便是先想方設法找到郡主;只要找回郡主,一切疑問便可以迎刃而解了——”

凌雲卻苦笑一聲道:“只是如今郡主落在了他們手中,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說到這裡,他想到浣玉郡主被無端捲入這場是非之中,而且現在生死不明,不由地心裡一陣陣絞痛。唉,都是自己連累了她!

這時,外面忽然一陣嘈雜。

楊振慌慌張張闖了了進來,惶然道:“大人,大事不好了!外面晉陵王爺攜大內總管馮朝英率領一哨御林軍氣勢洶洶而來,說要見你們!”

凌雲望了一眼呂文正,二人皆是臉色大變。

原來昨天晚上李武回到府里,添油加醋地把在大街上遇到凌雲的情形這麼一說,晉陵王爺不由地勃然大怒。

他本想立即出馬,將凌雲抓回;明智的李武給他出主意,說凌雲乃是刑部尚書府的侍衛統領,若想審查治罪,應該先稟告皇上,由皇上下旨捉拿,才合情合法。

晉陵王爺覺得有理,於是連夜進宮面聖。

若在平日這個時侯,皇上早已安歇了;只是近幾日卻心血來潮,與小太子趙廷下棋着了迷,如痴如狂,廢寢忘食。

趙廷天資聰穎,在京城名弈的指點下,棋藝大進;往往與父皇殺得難分難解,興緻高昂。

皇后鍾氏笑眯眯地坐在一旁,觀棋不語。

父子二人此時正下的入巷,忽聞晉陵王爺來稟報說:凌雲大膽包天,拐騙了郡主,不由地吃驚非小:

“皇叔,不會吧?凌雲的性格朕還是了解的,他深沉持重,端方守禮;而且朕一直對他很是器重——他怎麼會做出這樣不合理法、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晉陵王爺嘆了口氣,於是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詳細細地向皇上說了一遍。

皇上先是唏噓不已,後來便是勃然大怒。當即把大內總管馮朝英叫來,由他代自己奮筆疾書,刷了一道聖旨;翌日一早便傳到了刑部尚書府。

書歸正傳。

此時刑部尚書府的大廳之中,晉陵王爺正中而立,面沉似水;大內總管馮朝英陪在一旁,神色凝重。

後面的御林軍威風凜凜,衣甲鮮明;他們手持刀槍,皆是屏息凝神,神色猙獰,從裡到外地透着一股冷厲肅殺之氣。

這時,馮朝英展開聖旨,朗聲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今查刑部尚書府三品侍衛統領凌雲涉嫌誘拐郡主,罪不容赦,特令革職查辦,押入天牢候審。欽此!”

除了呂文正與凌雲,刑部尚書府所有在場的人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麼,凌統領居然涉嫌誘拐了郡主?這怎麼可能!

若非晉陵王爺與馮朝英在場,他們早就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了。

凌雲此時卻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並不如何驚慌。

他沉聲說了聲:“為臣接旨!……”緩緩抬起雙手,輕輕地摘下頭上的頂戴,然後慢慢站起身,垂手侍立。

兩旁如狼似虎的御林軍手持鎖鏈,一擁而上……

晉陵王爺趙甫帶着李炫等人走進天牢,在一個牢門前停下,對獄卒道:“打開。”

牢門打開了。晉陵王爺帶人走了進來。

晉陵王爺注目打量了一下凌雲。幾日不見,他憔悴消瘦了許多,剛毅清俊的面孔顯得有點蒼白,愈發顯得一雙黑白分明的清眸更大了。

他怎能不憂心如焚?浣玉郡主下落不明,呂大人是否受到牽連也未可知;對於自己的生死,他反而不如何放在心上了。

這幾天他一心只想着能夠出去尋找浣玉郡主;雖然他不知道郡主現在是生是死。可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管結果如何,他總需要探得一個答案吧!

如果再繼續把他關在這裡,讓他一直這樣憋屈地等待下去,遲早有一天他會發瘋的!

見到晉陵王爺,他急忙起身施禮。

晉陵王爺道:“凌雲,我也不與你繞彎子了。你痛痛快快地告訴我,浣玉到底到哪裡去了?”

凌雲沉聲道:“王爺,我的的確確不知道。”

晉陵王爺道:“到了現在,你還想抵賴嗎?那麼我且問你,浣玉的那封書信又作何解釋?”

凌雲抬起星眸,目光灼灼地望着他道:“不知王爺驗證了那封書信的真偽了嗎?”

晉陵王爺道:“浣玉是我女兒,她的書法詩文無一不是經過我的指點,任何的偽造或模仿她手筆的書信,都不會瞞過我的眼睛。這一點,你沒有必要懷疑。”

凌雲目光微轉,沉聲道:“縱然書信是真,焉知她不是受人欺騙或利誘違心寫下的?”

李炫接口道:“郡主機敏睿智,冰雪聰明,一般平庸之輩怎能欺騙與利誘了她?在這個世上,能令郡主心折的,恐怕是非你凌統領莫屬了!”

凌雲劍眉一挑,不屑地哼了一聲,轉向晉陵王爺道:“如果這封書信真是我讓她寫的,說明我與郡主已有出走之意,但我為何不連夜逃走,卻在街上徘徊不前?”

李炫冷笑道:“那就要問你自己了!”

凌雲氣得一時無語。

李炫道:“既已無話可說,乖乖認罪就是,何必再狡辯?”

晉陵王爺道:“凌雲,就算本王求你了!告訴我們浣玉的去向罷。”

凌雲苦笑道:“如果我知道,早已說了,何必等到現在?王爺,凌雲有一個不情之請:放我出去罷,只要能找到郡主……”

李炫道:“那你們就遠走高飛,是么?凌雲,你這話糊弄三歲小孩還差不多!”

凌雲怒道:“你簡直是小人之心!如果我走了,還有我的母親與呂大人在,我能忍心連累他們嗎?”

李炫陰陽怪氣道:“人心叵測哪,那可難說。”

晉陵王爺道:“凌雲,到了現在,你就說了罷!”

凌雲心想:說什麼?承認是自己拐走了郡主嗎?一言出口,鑄成大錯,自己蒙冤受屈不說,還連累了呂大人與母親……

他又抬起頭,目光炯炯地望着晉陵王爺道:“王爺,人說大丈夫敢做剛當,可是此事確確實實與我無關,你讓我說什麼?”

晉陵王爺嘆了口氣,“好吧,凌雲,我不再逼你,是非曲直,你自己應該掌握的住!”

說罷,他冷冷地哼了一聲,怒氣沖沖地拂袖而去。